作者:八蛮子
等待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但这五年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简绎都没有想过要放弃。
毕竟,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放弃顾深,也不会在那个冬天与家里对抗,坚持要生下顾此,哪怕放弃保送资格,哪怕简父以断绝关系作为威胁。
顾深不告而别的这五年来,简绎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充满了矛盾。
他为顾深哭,又看着顾此笑,顾深刚走的那会儿,他连在菜场看见生鲜的小龙虾,在冷天吃到饺子时,都会被烫红了眼睛,忍不住想要流泪,于是他再也不敢看见那些东西。但他偏偏又忍不住思念顾深,所以去接手野麦,去住顾深住的出租屋,去抓住一切跟顾深的有关的回忆。
因为简绎执意对抗,不肯打掉孩子,父母虽然没有真的跟他断绝关系,但表面上对他又变成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简绎心里明白,父母是在怪他不听话,其实私下也让沈姨帮着照顾他和顾此许多。
简绎从大学时候就开始创业,他选择留在本地,就是为了能在上学的同时,也能留在顾此身边照顾她。
但,带孩子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简绎还是一个人,边上学边带孩子,即便平时有顾不凡的帮衬,简绎还是会常常遇到许多力不从心的时候。
简绎还是无可避免地在生活的磨砺下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也学会了自己去处理各种工作学习上的难题,有时候他也会遇到过不去的坎,但每次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简绎总是想着,他还有顾此,以后顾此还要依靠他呢,他不敢不坚强。
曾经简绎也以为自己已经被磨砺得无坚不摧,直到他再一次见到了顾深。
简绎那一刻才明白,原来顾深早就长成他心里最不能触碰的结痂,在顾深面前,他只能丢弃所有铠甲,他永远不堪一击,哪怕只是看见一眼,也能让他立刻溃不成军。
把顾此从酒店大厅抱回房间的那一夜,简绎彻夜未眠。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简绎没有任何机会做好准备,他甚至有些害怕,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简绎那时还什么都不敢确定,他所看见的顾深并非孤身一人,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关系亲密。
或许,其实顾深早在五年前就彻底放弃了他,只有他,还像个傻子一样的等了五年。
没有安全感的人会反反复复推开一个人,直到确定那个人是真的不会离开。
简绎反反复复去拒绝顾深的靠近,去拒绝这场突如其来的梦,直到他一身疲惫回到家,再一次看见顾深从那道熟悉的卧室房门里走出来,简绎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坚持了许久的东西裂开了。
从简绎的角度还能看见床上那个小小的,睡着的身影,简绎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多美好的画面啊!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有他,有顾深,还有顾此,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画面,现在真真实实摆在他面前了,他却迟迟不敢靠近。
顾深又替他擦水,跟他说对不起,变了,又没变,还像从前,把他当个孩子。
简绎的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他一点也不想听顾深说对不起,他只想要这个男人抱住他,告诉他他真的回来了,再也不会走了,可是顾深仍然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没有。
哪怕刘宇驰最后都替顾深解释了那么多,简绎也还是执拗地等着,有些话,他要顾深亲自说出口。
最终简绎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积攒了五年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倾泻而出。
顾深上前紧紧拥住他的那一刻,简绎撑了那么久的心理防线,终于在顷刻间崩塌。
简绎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哭了出来:“你不是要走吗!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顾深默不作声,只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
“我那么喜欢你!你还走!”
“你还不要我!”
“你还让我找不到你!”
简绎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落进顾深心里,让他的心每一下为之狠狠一颤,心口如被绞起一般。
“对不起小绎,对不起……”
顾深只恨不能将人再抱紧一点,把人揉进心里才好:“我没有不要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好不好……别哭啊……”
失而复得,所谓失去,不过虚惊一场,时隔多年,他们终于在此刻得以拥抱对方。
顾深心里疼得慌,简绎的泪像是落在他心口的细针,扎得他酥酥麻麻的疼。
简绎还在抽抽搭搭停不下来,顾深抱着他,一遍遍吻掉他脸上的泪,新的眼泪不断涌出,顾深又一遍一遍,耐心地将唇温柔地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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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顾此仍在熟睡,本就不算宽大的床,现在只能睡得下一个人。
顾深让简绎睡下,又抱了张空调被打算去睡沙发,结果他刚躺下没多久,就见房间里跑出来个人,一下就扑到了他身上,钻进他被窝里搂着他不作声。
顾深用手把简绎的脸掰起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低哑道:“怎么出来了?睡不着?”
简绎不说话,又将头埋回顾深的胸口处蹭了蹭。
五年不见,简绎似乎又长高了些,长手长脚地攀在他身上,压得顾深有些喘不过气来,但顾深心里仍然觉得幸福。
多幸运,他的Omega还在等他,故作坚硬的外壳被击碎后,里面还是他那个柔软,任性又可爱,仍然需要他哄着宠着的Omega。
过了一会儿,简绎才小声问道:“重吗?”
“不重。”顾深抱住他,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笑意。
顾深把手往下伸,隔着衣服捏了捏简绎的腰,似乎比以前更瘦了,都没什么肉感,想着想着,顾深心里又不免心疼起来。
简绎又不说话了,任由顾深的手探进他的衣摆,细细摩挲着他的腰肢。
空气里安静了半天,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顾深:“你这是打算压我一晚上吗?”
“不行吗?”简绎嘟囔道,“压你只是第一步,以后我还会换着别的法子欺负你的。”
这算哪门子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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