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他委屈!
抠门地泡了两杯,每种三三两两,心意只能给这么多,吴窥江不满意。
钟在御就着一杯水,时不时抿一口,慢吞吞地喝,没给吴窥江留献殷勤的机会,无形中避免了一场又奸又盗。
一场终了,钟在御意犹未尽,转头瞧见吴窥江睡着了。他那杯水一口没动,全喂了沙发。
工工整整写满了三张纸,钟在御拿起来轻飘飘一拍,变着法儿叫醒他:“老板,我看完了!我要去影院找威明。”
吴窥江打哈欠:“去什么去,找什么找,回家去。”
睡醒了就讨人厌,赶小猫小狗似的,钟在御想放假更好,他回家修身养性,明天来早点找百威明。三张纸叠起来塞进口袋,钟在御起身,挺像逃跑:“那我走了。”
吴窥江手快,抓住他的胳膊:“我送你。”
不敢留人,怕暴露狼子野心。
钟在御不好意思。
吴窥江瞧那不情不愿的眼神,没伺候好?那得了,继续伺候,直到满意为止:“我接来的,我送回去,不行?有意见?”
路上看见可爱的小猫小狗,忍不住停下来摸一把,大概就是这样子。
吴窥江眯了一会儿,精神气好。回程的车开得四平八稳,稳得耗尽精神气的钟在御脑袋一歪,睡了一路。
吴窥江没开过如此一言难尽的路,油门刹车一概扎脚,转弯怕不够顺滑。深夜还遛什么狗,散步就散步聒噪个屁,夜跑也不穿双软底鞋!
不仅如此,他还嫌发动机噪声太大,思索这品牌是什么劣质生产技术!
钟在御在车停的那一刻惊醒,发现吴窥江直接把他送到楼下。
道谢下车,互说“再见”。
窗玻璃还有三分之一,吴窥江把手伸出窗外,叫住他。
“机会总会有的。小百出事的时候,我一无所有。生活什么的,一塌糊涂。”吴窥江的手轻搭在玻璃上。像是玻璃展柜里摆放的精工艺术品,叫钟在御盯着不放,“而我那么贪心的人,现在什么都有了。”
好看的手指了指钟在御,吴窥江意犹未尽,“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又夸又问,钟在御懵了。
“认真琢磨怎么演戏的时候。又认真又好看的人,老天不会亏待他的。”吴窥江用光厚脸皮,赶紧收手,落荒而逃。
两边都是违规停车,留出一条窄窄的路,恰好够一辆车挨挨蹭蹭地开过,十分考验技术,专门服务于熟悉这条路的老司机。吴窥江两回都没刮蹭,熟练的跟开过无数趟似的。
万万没想到,影院里会闹翻了天。
据吴佩汉所说,钟在御和百威明打起来了!那个叫钟在御的尤其狠心,揪着百威明的领子撞倒了机器,又撞飞了外卖盒。放映机厅到处是机器,硬邦邦的,一个不慎磕着、碰着、脑震荡了如何是好!
吴佩汉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说的唾沫星子乱飞,一涉及钟在御和百威明,先要去吴窥江半条命。
放映机厅门口就能听见争吵声,吴窥江一把推开门,争吵声戛然。
里面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瞪向他,集中怒火一致对外狂轰乱炸。
什么狗屁撞了脑震荡!
吴窥江十分温柔:“你们继续。”敲敲手腕上的表,更和煦,“小百,注意时间。”
百威明哼了一声,附赠他白眼一枚——钟在御有多不受百鹤待见,吴窥江就有多不受百威明待见,爷孙俩翻起白眼来一模一样。
钟在御手里还抓着三张纸,已经攥得皱巴巴,分明专心求教,和“专家”争辩不休,还被撞见丢脸模样。
关门,吴窥江静如止水,看着吴佩汉。
吴佩汉没自觉,义愤填膺:“哥!他敢跟百威明吵架!”
在门口骂人,里面听得见。吴窥江压着火气朝外走,任由吴佩汉在背后呱呱聒噪。
“哥!你怎么不批评他,你怎么不骂他呀!”吴佩汉急得跳脚,百威明是什么人,他哥的心肝肉,把他哥都耽搁成什么样了!狐媚子都不觉得自己作孽!他若是敢多看一眼,都是冒犯、是染指,后脑勺要挨敲的!
他朝身后指着,被气得发抖:“钟在御敢那么大声对你家宝贝儿说话!你没看见要他都要吓死了吗!”
两个人都在里面,确实是心肝宝贝。
吴窥江笑得开心。
办公室门一关,吴佩汉就被吴窥江按在墙上,狠狠修理了一顿。
第26章 回去
钟在御没想到能接到老丁的电话:“你又去做植发啦?”
老丁:“……”
“你这死孩子会不会说话!植一次管一辈子懂不懂!”老丁估计是想到小年轻们一头茂密如荫,自己通顺了气,“姓袁的被抓进去了,昨晚的时候,你知道了吧?”
钟在御垂死病中惊坐起,床板咯吱如雷鬼。他连忙一动不动,床板这才死里逃生。
老丁问:“什么声音,你在干什么?”
钟在御连珠炮似的问:“没事没事,怎么回事?袁哥被抓了!我和林森是不是能回去了?他手下会不会还要揍我们?”
老丁的背影音也吵,是摄影棚里的声音,“这边正普天同庆呢,你说呢?你和林森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饭庆祝庆祝。”
林森一阵旋风下楼敲门,穿着棉拖鞋。显然老丁先打电话通知了林森,又来他这邀功请赏。
两个人兴奋地抱在一起,分不清谁更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