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寸汤包
说完,又往下移到手腕内侧:“内关穴。”
“手冷的时候,按几下,会好一点。”
“记住了。”
路言根本没留心。
什么合谷穴、内关穴……只觉得掌心很痒。
被顾戚指尖擦过的那些地方很烫。
心跳得也有点快。
路言指尖颤了下,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强压下那种不受控的心跳:“你没事去学了按摩?”
“没,”顾戚不紧不慢回:“书上看的。”
路言:“为什么要看……这个?”
“总有用得上的时候,”顾戚说着,又倾过身来:“记住了没,没记住就再记一遍。”
路言伸手,虚虚抵在顾戚胸口:“你自己留着慢慢用。”
说这话的时候,路言耳尖的红色还没消,没刚刚那么显眼,褪成了近粉的淡红。
顾戚终是没忍住,笑了下。
笑意牵着胸腔轻轻一震,路言手刚好抵在那里。
路言:“……”
掌心刚散下去温度好像又卷土重来了。
路言偏过头去,视线在自己掌心上定了下。
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否则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悸是哪里来的,尤其……是在面对顾戚的时候。
这边路言还在思考,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一趟诊疗室那边。
另一头趴在垫子上的林季,却有点坐不住了。
他盯着顾戚和路言看了半天了,本来看两人聊得挺好的,也没多想,风一吹,甚至有些困。
可后来,他戚哥突然就上手了。
抓着言哥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胆大包天的,林季瞬间一激灵,立刻清醒。
可一开始他的位置就没选好,离得远,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正着急,此时,一位低调的、又恰好知道戚哥心思的知情路人杨旭之,刚好从路言他们那边走过来,林季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裤脚。
杨旭之:“……”
“扯裤子这毛病,你从哪里学来的?”杨旭之头痛。
“老杨!”林季坐起身,把杨旭之按了下来:“你刚是不是在戚哥他们后边来着?”
杨旭之点头:“帮老郑找名单呢。”
林季眼睛一亮:“那你听到言哥和戚哥在说什么了吗?”
杨旭之:“什么…说什么?”
林季:“就戚哥刚刚摸言哥手,他想干什么?”
“摸手?”杨旭之想了好一会儿:“摸个屁,戚哥在帮言哥找穴位。”
“找穴位?”
杨旭之点头。
“找个屁!”林季声音都大了几分,见朱瑞他们探过视线来,才立刻压了下去。
林季:“你看到了吗?”
杨旭之:“看什么?”
林季回答得理直气又壮:“戚哥给言哥找穴位啊!”
杨旭之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林季:“戚哥给言哥找穴位,我为什么要看?”
“手伸出来。”林季直截了当开口。
杨旭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还是乖乖照做:“干嘛。”
林季:“给你找穴位。”
杨旭之刚想说他又不用,别再给按偏瘫了,可林季已经伸出食指,跟打地鼠似的,啪、啪、啪戳了三下。
杨旭之一头雾水。
“这叫找穴位,懂?”林季说道。
杨旭之:“然后呢。”
然后林季学着顾戚的样子,指尖贴着杨旭之的掌心,轻点着划到手腕。
这根本不叫找穴位。
杨旭之:“……”
“刚戚哥是这样的,”林季双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言哥耳朵都红了。”
杨旭之沉默。
长久的沉默。
几分钟后,他才拍了拍林季的肩膀。
“以后别看了。”杨旭之语重心长。
林季:“为什么?”
杨旭之:“差辈了。”
戚哥打从一开始,就是个满级号。
不是林季这种给心上人的橡皮戳小红花的“经验人士”学得来的。
看多了,怕他自卑。
林季:“???”
什么叫差辈了?
他和戚哥怎么就差辈了?
还有老杨那“悲悯”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林季一个字都没听懂。
可还是感觉受到了冒犯。
“都坐起来啊,你们周老师让你们下楼运动来的,不是睡觉来的,”体育老师上来,看着躺了一地的一群崽子,乐了,“还上主席台来睡觉。”
“别被你们周老师看到了,快起来。”见他们还趴着,体育老师直接吹了一声哨子。
哨声尖锐,在整个主席台悠悠荡开。
“老师,要聋了。”
“我的耳朵!”
“
行了,都醒醒神,实在困就下去打个篮球,”体育老师看着这一地绿油油的垫子,感慨了一句:“高一时候的劲头都去哪里了,逃了晚自习跑下来打篮球,被曾主任当场抓获的,是林季你们吧。”
黑历史忽然被cue,林季第一个坐了起来:“老师,这就不用特地拿出来说了吧。”
“而且也不止抓了我,在座的除了言哥之外,一个都跑不掉,”林季指着顾戚,拉人下水:“戚哥也在。”
路言看了顾戚一眼。
刚听到顾戚逃了晚自习去打篮球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可转念一想,不久前,连墙都翻出去过,逃晚自习打个篮球,好像也不算什么。
“言哥你别听林季瞎说,”朱瑞开口道,“那天要不是戚哥在,第二天我们都得通报。”
朱瑞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时候我们刚进学校没多久,刚好碰上什么‘周周清’政策,一个月考了三次试,规模还都不小的那种。”
“最后月考的时候,整个年级段的人几乎都考瘪了。”
那时候也没经历过曾宏的毒打,林季拿着篮球,和郑意肩一勾,背一搭,直接就下了楼。
原本只是想玩个两把就上楼,谁知道,一人起了头,后边还跟了不少不谋而合的。
除了九班之外,别班也坐不住了。
又是晚上,操场很少这么热闹过,高年级段还以为高一搞了个什么夜间篮球赛,于是走廊上站了一群看热闹的。
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由于声势过大,一群人被曾宏当场抓获。
“戚哥没打球,只是刚好站在操场边上,就被老曾当成‘同伙’一并抓住了,”朱瑞有些想笑,“戚哥前一天刚替学校拿个了什么竞赛的金牌,第二天要开表彰大会,老曾觉得左手金牌、右手检讨什么的,太说不过去,就算了,说下不为例。”
“什么刚好站在操场边上,”陈蹊回了一句,“那天我们一起从实验楼回来的,在路上看到老曾往操场那边去了,戚哥才拐了个弯,到操场去‘赎’你们的,让我去找老周。”
“否则你们以为老周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我就说!”朱瑞恍然大悟,“我还纳闷了,戚哥什么时候到操场来的,我怎么都没看到。”
“给戚哥跪下!”
“就感天动地!”
一群人乐乐呵呵说了一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传来一句:“都一年了啊。”
体育老师见他们来了精神,从一旁的楼梯走了下去。
“我听他们说,高三再上几天的课,就停课自习了。”尚清北往高三教学楼那边看。
孙雨蒙:“现在上课其实也跟自习差不多,老师最多讲讲卷子,该复习的,应该也都复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