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萨
而突然出现在远洋山水的闻如许是猝不及防的意外,是割不断的风月情根。
哪怕韩在野已经口头答应会准备结婚的事,但凭多年的了解,赵锐不放心这个心思深沉的儿子。
所以他亲自去找了闻如许。
当时怕韩在野察觉,车上关了灯,黑暗的环境也能更好看清亮着灯的长街,一扇一扇第次璀璨的彩窗,以及成双入对的客人。
赵锐没有想为难谁,当时只是客气说了些显而易见的道理。
韩在野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就是他不在意,有世俗,有制度,都不允许。他不能当韩在野的污点。
以他们家的规矩,韩在野婚后,也不能在外养个宠物。
“你坐过牢,应该知道要开始新生活多不容易,别自己毁了。快点明白了,事情就不会太难看。”
那个叫闻如许的男孩像薄纸般轻轻抖动,跌跌撞撞走下车,脚步笨拙,一个人走进夜色。
赵锐做这些事没打算瞒着韩在野。
他只是在做一个父亲为了儿子前途应该做的事。
而韩在野会那么快发现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仅过了两天,韩在野来看他,顺便查了他常坐的两辆车的导航,什么都一目了然。
然后转头又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搞的那些小动作,欠的人情,他就不提了,还听说自从滇省回来人就一直待在医院。
这孝子贤孙的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死了。
赵锐眉心忍不住皱得更紧。
韩在野走出来,把一早就不请自来的老头子请进病房。
可能是刚才的一番“理论”起了作用,赵锐只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就去做自己的体检,然后让人送了一份果篮过来。
受到惊吓的闻如许去洗手间面壁了三分钟,让韩在野揉了好一会的后背,才牵着手出来。
韩在野拆了果篮,拿出新鲜的梨,削皮,把雪白的梨肉切成小块,让闻如许端着吃。
“不用怕他。他说不算。要说我结婚的事,也就我妈能说几句话,买结婚戒指用的是她的钱。”
闻如许机械吃着梨子,不知道把韩在野的安慰听进去了多少。
韩在野抬起他的头,“小桃没事的,他不会拿枪抵着你的头,也不会甩出一张卡让你走。他的养老金还没有你多,我想买巴博斯他都送不了。”
闻如许终于笑了,“可是……”
他明白韩在野的性格、能力都让他并不受谁的控制。韩在野想做的事和不想做的,不容易被改变。但赵锐说的也对,他的经历和性别都不合适。
这些韩在野之前也知道,他不想再说,
“……可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韩在野不让他低头躲避,手掌托着他的下巴,“以后和我在一起,你迟早要见他们。”
韩在野知道闻如许的担心。
但人生的规划不是一场不可以更改的考试,也不是无情的规则,而韩在野愿意放弃的比闻如许爱他的多了一点。
他说:“没有关系,都有我。”
有韩在野在,好像真的不是特别严重。
闻如许咬了一小块梨肉,吞下去后喃喃说自己在梦里见到他了。
韩在野问他是什么梦。
闻如许反应过来,含糊说:“之前的……几年前的小事。”
“你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暗恋我吗?”
闻如许扭过头,“不是!”然后吃着梨子不说话。
韩在野则高深莫测看着他,骨节处有暗灰色伤疤的右手在他纤细的大腿上滑动。
闻如许警觉地和意图不轨的人对视,喂给他一块水甜的果梨,让他收敛点目光。
不知道怎么回事,韩在野有机会就要提一提以前的事,这种时候看他的目光也不对劲,好像要把人剥光看透。
闻如许心里毛毛的,转移话题:“阿姨呢?”
打过照面的赵令嘉,还有的赵锐,已经见过了两个,可以有个缓冲。所以闻如许想让我行我素的韩在野暂时不要再给他找存在感。
韩在野的手从大腿放到了他肩膀上,英俊的脸看着他:“见过了。你上次去纽约学习的时候。”
想起好似有过一面之缘的董事长,闻如许放下果盘,再次去洗手间面壁。
办好出院手续,心怀怯怯的闻如许主动说去看看赵锐。
不想赵锐上火,他让韩在野过去,自己先去车上等着。
五月末的太阳明亮,车座晒得有些发烫,闻如许打开车载空调。等了十来分钟,看到韩在野从大门走出来。
开车回家的路上,韩在野说:“他说下次回去带着你。”
闻如许:“真的吗?不是你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