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亲嘴降服死对头 第6章

作者:寒雨秋风 标签: 校园 强强 花季雨季 励志人生 近代现代

男人的嗓子中冒出咔咔的声响,这也是在男孩稍稍松手的前提下:“什、什么?”

“把刚刚骂我姐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

阿泽哪里敢?!就是借他一百条胆子他都不敢在这活阎罗头上动土了,他痛苦道:“是、是我,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也不该骂你姐,更不该打她。我要、我要洗心革面,好好待她……”

“那你是什么东西?”少年歪头看着他。

“我、我…我压根不是个东西!!!”

肖辞看向一旁的肖燕,肖燕于惊恐万分中回过神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肖辞这才松手,男人哐当一声骨架一样掉到地上,当场来了个双膝下跪,捂着喉咙没命地咳嗽了起来。

而少年冷漠的声音于上方响起,令他一瞬间头皮发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还敢有下次,可就不是挨一顿揍那么简单了。”

不止挨打,还、还能……他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肖辞回到货房收拾自己的行李,肖燕跌跌撞撞地扑来,倚着门框,喘着气看他。

肖辞一抬头,就看到了肖燕一双红透了的双眼,正犹豫着刚刚是不是吓到她了,要不要安慰一下,就见肖燕过来,抓住了他那只手。

那只白皙发嫩的手,早已被挣扎中的男人抓挠到满是红痕,甚至有的地方皮都被抓破了,往外一点一点地洇着血。

“疼吗?”肖燕泪眼朦胧。

“……”肖辞疲惫不堪的神经这才缓缓传递来些许痛意。

“走了,”肖辞话一向很少,他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更是让他不知所措,他合上大木箱,轻声说道。

“这就走了?”肖燕下意识抓住弟弟的蛇皮袋,可当弟弟转过身来时,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小少年又叫了她一声姐姐,目光温柔:“我会在广州努力打工赚钱,等我有了住的地方,只要你愿意,我就把你接过来,再不用受别人的闲气。”

他本想问姐姐愿不愿意离婚,可当他看到姐姐闪烁瞳仁中的不甘与不舍时,一切便已经有了答案。

“在此之前,还请你……”少年喉结上下滚动,声线微颤,“还请你好好照顾自己,那人渣要是再敢打你骂你,你就告诉我。”

“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肖燕鼻子一酸,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这种话,连她爸爸妈妈都没有对她说过。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已经学着…保护别人了……

“这回真得走了,”肖辞说着,别过脸去。肖燕再一次追来,拉开他的蛇皮袋拉链,往里面装了一把伞。

“带上这个,”肖燕说。

肖辞点了点头,肖燕送到门口,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第3章

雨夜中的地铁口像一条张着大嘴的长龙,幽深晦暗。肖辞站在那里犹豫了将近半分钟,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黑暗带给他的恐惧是压迫性的,这源于四岁那年的一场重病,那年夏天的雨夜疯狂而漫长,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高烧之中,一个又一个噩梦接踵而至。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呼唤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无边死寂的黑暗……

从那以后,他晚上每每再睡觉,都一定得开着灯。

走在楼梯上,耳畔刮着山洞一样呼啸的风,每下一级台阶,四周的墙壁便向他紧逼一尺,恨不得从此将他吞没。

肖辞紧攥扶手,手心微微出汗,他呼吸发紧,眼前一阵一阵地眩晕。

他本来打算找个地铁口,休息、躲雨,等到天亮再出发的。可他显然低估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十一年了,那恐惧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将根系深深楔入他的心脏之中。

正想着要不要转身出去,忽然听到脚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啪得一声,突如其来的明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挡住,几秒钟之后,指缝间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流浪汉,正瞪着惺忪的睡眼,拿手电筒照着他。

那人身上的衣服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头发乱糟糟地黏成一团,一张脸黑得像在锅底上碾了一圈。这样一个人,身上的味道自然不会好闻。肖辞视线向下,注意到他粗布裤筒下的双腿细且萎缩,甚至没有正常人的手臂粗。

那流浪汉见到肖辞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扒地朝着他爬了两步,晃荡钢碗发出硬币碰撞的“哐当”声,“行行好,行行好!”流浪汉朝着肖辞作揖。

肖辞还没来得及拉开蛇皮袋的拉链,就见流浪汉的嘴巴耷拉了下来,许是发现他落魄至此,八成也是个小叫花子,也不朝他作揖了,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就翻身躺下,扒拉上废旧报纸,继续呼呼大睡了。

肖辞:“……”

默默地把刚摸到手里的零钱又塞了回去……

流浪汉那盏打开的手电筒倒是忘了关,给黑暗的地下阶梯平添了一束光,肖辞走到下面的又一处楼梯平台,铺上单子躺下,心中踏实多了。

有了那束亮光,肖辞奇迹般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流浪汉气呼呼地睁开了双眼。

天色已经大亮,雨后清新的空气随着晨风由地铁口灌入,刮得人身上凉飕飕,声声鸟鸣中,流浪汉看清了眼前少年的脸。

那是一张只看一眼就叫人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的面孔,少年脸上挂着丝淡淡的笑,阳光倾泻而入,给少年额前的碎发染上一层浅金。

流浪汉微微侧身,发现身边摆了一大袋面包,一瓶水,和一双厚厚的皮手套,他惊讶地抬头,听到少年对自己说,“上班时间快到了,起来吧,不然他们会踩到你。”

这一天黄昏的时候,肖辞找到了租住的地方,那是几栋老旧的筒子楼,四栋合围,形成一个“口”字型。站在天井中眺望,能透过头顶榕树枝叶间的缝隙,看到晚霞熏红的一块四方天空,家家户户横杆上晾满了衣服,在晚风中轻轻浮荡。

肖辞租下的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单间,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可以用来睡觉、学习。但是没有厕所和浴室,需要与同一楼层的人家共用。

肖辞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房租对他来说是比较公道的,毕竟,他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找到哥哥。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三五年,也有可能会像爸爸那样,十年、甚至更久……

肖辞双手抹了把脸,深深吸上一口气。所以,他必须做好在广州长住的打算,能省的钱,就一定得省下来。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打扫屋子,又铺好床,将自己的行李归置好之后,肖辞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