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池将溺 第84章

作者:画师Meow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和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母亲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带这些埋怨叹道:“都跟你说了压力别那么大,非要这么大压力。以前你小学成绩那么差,爸爸妈妈说过你吗?前途和命运都是你自己的,考不好就考不好,一生那么长还不够你追回来?小池,妈妈真不希望你每天为了成绩郁郁寡欢,对爸爸妈妈来说,你的健康与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么聪明,不比任何人差,哪怕高考落了榜,不靠这张学历,也一定可以走出自己的路来。”

顾池眼睛有些酸涩,带着微微的鼻音:“可是我想尽早让您过上好日子。”

每次痛苦不堪的时候,想到这些总是会让他振作一些。

他在人前能做个笑容得体阳光明朗的少年,在母亲面前却总是忍不住像个孩子,会委屈会害怕也会想向母亲倾诉一些不快乐的事。

小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向母亲诉苦,长大了纵使千般苦也只能藏在心底。

母亲看着顾池,怎么可能不懂他,又心疼有自责,眼眶微红:“小池,妈妈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你为了我而活。”

顾池掩饰般垂下了眼。

不为了母亲活着,他还能为谁活着?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未来除了母亲,还有什么可值得期待的了。

“妈妈,你得好好的我才有前进的动力。”顾池说。

母亲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拍了拍顾池的手。

母亲累了,顾池就没待多久,陪了她一会儿就走了,然而前脚迈出病房,门才合上,下一秒就被人扯进了怀里。

胸膛坚硬,怀抱冰冷,心脏却跳动得异常快,顾池意识到来人是谁,轻轻挣了一下。

这里可是母亲病房门口!而且长廊里来来往往还有医生护士病人。

江溺没有强硬的抱着他,顾池退开两步,抬头,对上了江溺含着些愠怒的眼。

“你怎么……”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医院?”江溺声音又低又沉。

顾池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昨天才出了这样的事,转眼他就招呼不打的离开学校,的确莽撞任性了一点。

“我……”

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江溺却没给他说的机会。

“小池,你不要乱跑,我快急疯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高憷一直注意着顾池的动向去问了周鸿,江溺找不到人真的会疯掉。

顾池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复杂的情绪在心里面翻滚,最后却只是淡淡点点头说:“……知道了。”

两人回到别墅,吃完晚饭就各自回到了房间,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期中考试过去还有第三次月考和期末,期末前还有元旦。

顾池只觉得累。

是真的很累,他现在疲惫于任何社交,甚至对于元旦晚会上的表演都有些害怕,聚光灯打在身上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美好了,反而让他心慌。

他现在也总算知道平平淡淡毫不起眼的感觉多美好,陨落与升起不会有人关注,存在或灭亡也全无所谓,我若自甘堕落,谁也别想拉住我,倘若有朝一日又想回来惊艳四方,却也乐在其中。

顾池洗掉满身疲惫出来,恰好门铃也响起,也许他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

顾池打开门,江溺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站在门口,脸色还有些白,身上带着顾池熟悉又害怕的暗香味。

“我……来拿我手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对了,江溺手机一直在他那儿。

顾池点点头,转身进去给他拿,没想到江溺也跟着进来了,然后顾池听见房门被关上,他心里一紧,迅速拿着手机转过身,猝不及防的撞进了江溺怀里,那股香味更加明显了,萦绕在鼻尖久久散不去,不难闻,甚至带着恰到好处又不会让人头晕的味道,又香又冷,是股容易让人沉醉的气味。

顾池却格外清醒,江溺为他做的再多,之前留下的伤害与恐惧又怎么可能抹的过去,见到他还是会下意识的躲避,他有过激的动作时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心慌,连带着胃部的痉挛一起,搅得顾池浑身难受。

“你做什么?”顾池后退一步,抬眼看着他,神色冷淡。

江溺笑了一下,眸中情绪晦暗不明,嗓音微哑:“小池,让我亲你一下吧。”

“……”

他进来就为了说这个?

顾池转开脸,侧脸线条流畅,面部白皙,在卧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却透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柔和。

“出去。”他语气不悦,把手机塞进他手里就要推他走。

但是江溺既然进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走,仗着自己的体力和身高优势将人摁在墙上,这次却极其注意,知道用手去垫着他后脑,动作也不粗鲁蛮横,顾池要推他,他就假装很痛的样子,“嘶”了一声,故作虚弱的说:“你别推我,伤还没好全,等一下进急救室了怎么办?”

顾池就真的没推他了,只是紧紧抿着唇扭过头。

江溺轻轻笑了一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唇微凉:“小池,你能不能……”

顾池听着他的后文,等了几秒却没等到他后面的话,他睁眼,转过头正要问他,唇就被擒住了,江溺没有深入,也没有很强硬,顾池一把脸转开,他就停下了动作。

所以刚刚的话就是套路他把头转过去。

“抱歉,一时冲动。”

他内容是道歉,语气里却满是笑意。

江溺放开了他,退后几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却没再有什么冒进的动作。

顾池再和他待不下去,把他直往门外推,动作却极其小心,避开了他肩头的伤口,江溺任由他推,被关在了门外也不恼,只是看着紧闭的那扇门,温纯的笑意慢慢敛去。

他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去,浓黑的眼睫渐渐垂了下来,情绪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