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池将溺 第9章

作者:画师Meow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和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江溺抬起那双凛冽阴霾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付冬立马噤了声不敢说话了,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般擤了擤鼻子,继续尽职尽责地给人事不省的少年检查。

不可说不可说,这位大爷说的话都不听,连他爸都管不了他。

所以在江溺面前,还是要谨言慎行,不然骨头烂在哪里都不知道。

“三十九度二。”付冬拿着体温计麻木的说。

江溺一愣,沉着脸没说话。

付冬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针就不打了,我给他开点药,明天一早他烧还没退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江溺轻轻“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付冬走了以后江溺进卫生间盖了一块湿毛巾在顾池额头,然后才下楼去端了杯温水上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顾池额上的毛巾拿开,轻轻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的身体很软,温温热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与江溺触在一起。他身上还不断冒着汗,眉头难受的皱着,唇色单薄,有种弱势的病态美,也惹人心疼至极。

江溺将杯沿送到顾池唇边,动作细腻,注意着怕水流下来打湿他的衣襟。

顾池发了这么久的汗,确实有些渴了,迷迷糊糊地顺着喝了一口。

“张嘴。”江溺在他耳边呢喃,声音很哑。

顾池下意识的乖乖张开了嘴,江溺喉咙一紧,没敢多想什么,把药放进他嘴里,又喂他喝了好几口他才吞下去,江溺第一次做这种事,中间险些呛着。

吃完药又把人放回床上,小磨人精一躺下就睡了过去,还睡得不太踏实,一直哼哼唧唧的,不安地抬手抓了一下空气。

江溺抓住他的手放回了被窝,他才闷哼着安分下来,江溺就坐在床边,不敢睡下,撑着头看了一会儿他清隽白皙的脸,叹了口气。

江溺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顾池的时候。

他们都以为他第一次注意到顾池是在逃课的那个正午。

其实不是的。

江溺第一次见到顾池,是在入学的那个下午,距离现在其实也没过去多久。

那天家里的司机送他来办入学,他懒得动,就把手续都交给司机去做,自己坐在车里听音乐睡觉,只有驾驶座的窗子开了一点透气,车里放着冷气,并不觉得闷热。

轿车是单面玻璃,没人能注意到里面有人,唯一不足的就是隔音效果一般。

所以没一会儿外面嘈杂的声音就影响到了他的睡眠,他不耐烦地睁开眼,转眼就见到三个混混在欺负一个小姑娘,他不太想管这种事,就决定换一边睡觉,实在太吵就开个窗解决一下,反正这一块就没有不认识的他的。

没过多久那嘈杂的声音居然加大了,不过这次小姑娘的声音不见了,只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个少年清朗又带着点儿文气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没什么攻击感,倒是很有书卷气。

江溺没听过这么温和的声音,他身边跟着他混的人,不是俗人就是庸人,少见这种行事处处透着礼貌和教养的正经人,他就随意抬着耷拉的眼皮看了一眼,这一眼就愣住了。

不远处的少年清朗好看,身影修长挺拔,举止之中都透着一般人达不到的温柔与礼貌,女孩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眼泪弄脏了他的衣服也不在意,反而若有若无地倾身去挡住那些人不善的视线。

最后那三人见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也不想再多待下去了,但心里不服,就上前狠狠撞了顾池一下,离开了。

顾池痛得“嘶”了一声,女生赶紧上前问他怎么了,顾池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你快走吧,以后看见这群人躲远点。”

女生又关照了几句,但见周围异样的目光,怕连累到顾池,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江溺就坐在车里,看着刚刚还故作无事强颜欢笑的少年瞬间弯下了腰,浓眉微微皱着,坐在树下小心翼翼的掀开肩头的T恤看了一眼,清瘦白皙的肩头暴露在阳光下,江溺的心也跟着一跳,那白皙诱人的肌肤上出现了一块突兀的淤青,格外刺眼,顾池却只是伸手揉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拿起书包撑着膝靠树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江溺也跟着他奇怪的有耐心,因为这炎夏而生出的烦躁莫名慢慢归于平静,他倚在窗口,楞楞看着他温润的脸庞。

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打在他眉眼上,乌发微扬,他是光,出其不意地洒在他的心上,美好的让人向往。

恰好这时耳机里响起悠扬的旋律,十分应景的歌词在耳边缓缓响起:

“This is not what i do,

It's the wrong kind of place,

To be cheating on you.”

我无法控制,

在错误的地点,

去欺骗你。

盛夏见一少年,教我温柔让我向往,我从此看见了光。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感谢观阅。

第6章 006 深渊

少年心本向阳。

…………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池的烧终于退了下去,就是脸色还是不太好,一直没醒来。

江溺一晚上没敢睡,顾池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虚弱。

他有点后悔昨天居然在那么潮湿阴冷的地方就要了他,早知道就该带回家来,也不至于病到三十九度多,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心急。

江溺伸手拂了拂顾池额前的黑发,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还带着些黏湿的汗意,江溺又跑去洗手间用热毛巾给顾池擦了一下身体,确保将顾池身体的不适降到最低。

顾池状态比起昨晚好多了,就是仍然有些虚弱,大概真是他做的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