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策
陈阳记起来,阿信以前也是住在这栋楼里。
一直到了晚上,才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噔噔蹬的传来。
陈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阿信的朋友赵志拖着脚步走了过来,看到陈阳立刻警惕地站在了原地,陈阳把帽子摘下来,“阿志,是我,陈阳。”
赵志听到陈阳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又勉强笑了起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他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屋来坐一下。”
陈阳进去,开门见山地就问,“阿信是怎么死的?”
赵志嘴巴抖了抖,脸色有点苍白,“他们说他是被鬼给害了,他死了之后这栋楼就一直在闹鬼,这里的人都吓怕了,我也住不下去了,过几天就要搬走了。”
陈阳皱起了眉头,“什么鬼不鬼的,我倒是听说他是被王新豪给害了。”
赵志有点没精打采地看着陈阳,“你是没看到阿信的尸体,要是看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人哪做得到。”
陈阳一愣,他没想到赵志会这么说。
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一样,“你知道哪个人告诉阿信围村村尾巴上那间废屋是个风水宝地的?”
赵志苦笑一声,“我也不晓得,只要在这里住的久一点的,谁不知道那个地方古里古怪,死过好几个人,谁会把那个地方当什么风水宝地,也就骗一骗刚来的外地人,不过骗了又有什么好处!”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陈阳跟赵志面面相视,不约而同地往楼上跑去。
第153章 电话
陈阳跟赵志跑到二楼一看,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倒在自家门口,头朝外,一动不动的,赵志站得远远的,根本不敢过去就怕要担上什么干系,陈阳一边拿手机打电话报警一边走过去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这个男人身上露出来的部位全都长满了暗红色的斑块,到处都是发炎溃烂的伤口,陈阳把赵志喊过来,赵志开始还死活不肯被陈阳杀气腾腾地瞪了几眼之后,终于磨磨蹭蹭地挨了过来,他一看到这个男人的脸,立刻抖着手尖声大叫,“他,他怎么长了跟阿信身上一样的东西!”
果然是这样!陈阳寻思着。
早在他在那个火车上看到阿信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他身上的那些病症和伤口跟魏庄的“人瘟”实在太像,只是魏庄的“人瘟”发作起来,紫红色的斑块会变成暗绿色,最后发臭发炎,就跟死了很久的尸体一样,而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症状,显然比较轻。
赵志在惊惧的大喊了一声之后,嘴里念着“今天就搬走,这地方不能住人了,我就去收拾东西”,陈阳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有些无语,这胆子也太小了点。
刚才是这个男人在尖叫?出了什么事让他发出那种叫声。
这栋房子每层楼总共有四个住户,这个男人住的这间屋子左边那间屋子门上挂着一把锁,看来是没人住了,而右边这两间屋子,却是门窗紧闭,陈阳想了一下,走到右边第一间屋子,“咚咚咚——”敲起了门。
第一扇门任你敲翻了天都是纹丝不动,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住,陈阳回过头问赵志,他也是一问三不知,这里的住户流动性很大,彼此间也没什么来往,不知道楼上住户的情况倒也不算奇怪。
陈阳敲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放弃了,转头去敲第二张门。
这一回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里面,一脸警惕地看着陈阳,“你有什么事?”
这个男人跟陈阳差不多的年纪,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就是有点阴沉,陈阳目光扫过他抓在门上的手,家境应该不错,没吃过什么苦,戴着眼镜,有点文弱,跟周围在工厂里打工的这些人,很有点格格不入的意思。
陈阳指了指边上,“你隔壁住的那个人刚才出事了,你刚才又听到什么吗?”
这个男人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就摇头,板着脸一副什么事都跟我无关的样子,冷声说,“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刚才戴着耳机在看电影。还有什么事没有?没事我关门了。”
说完,也不管陈阳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那扇门是擦着陈阳的鼻尖关上的,陈阳摸了下鼻子不说话了,拽什么拽,不信等下警察来了他还能继续拽下去,过了一会儿之后,警车亮着警笛声,呜咽呜咽地开了过来,很快,几个警察就来到了命案现场。
赵志看到穿警服的,腿都已经软了,陈阳还好,面色自如地跟警察说着发现尸体的经过,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些警察粗略地问了几句之后就把那个男人的尸体盖上白布抬下楼,压根就没有进行现场侦查取证,询问左邻右舍目击证人之类的后续,本来按正常程序走他还不会怀疑了。
陈阳看着右边第二扇门,没说话,留了个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他离开了之后也没走远,就在附近转,看到附近一个小商店外面聚拢了好几个阿公阿婆在那里摆龙门阵,他也慢吞吞走过去,在商店里买了包烟站在旁边,边听那些阿公阿婆闲聊边抽烟。
话题都是关于前面那栋楼里的怪事。
刚才警车闹了那么大动静,消息灵通的甚至连三楼又死了一个住户的事都知道了,其中一个阿婆跟另外一个阿公说,“我早说了那地方邪,不能起房子,谭家还在外面放话说,要是我再乱说话就要治我,现在看看,那地方明清的时候是个乱坟岗子,后来南洋有个人回来建了个医院,那地方又刚好是医院的太平间,那间医院战乱的时候被炸毁了,地方荒废了,什么邪门的事没有?还说我乱说,我是那种乱说话造谣生事的人嘛!”
说话间,一副终于让她料中了,扬眉吐气的样子。
阿婆说话的时候,还留意地看了陈阳一眼,陈阳笑嘻嘻地看着她,露出一口白牙,不得不说,陈阳的相貌是极好的,修眉俊目,帅气逼人,那个阿婆打量了他一眼之后,又继续跟旁边的老人扯谈去了。
旁边的阿公也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奇怪,谭家建房子的时候是请了先生回来看过的,使了手段把煞气压了下去,虽然还是会出点小问题,但从来没死过人,这下半年就死了三个,莫不是冲撞了什么吧?”
陈阳在旁边听得出神,像他这种外地来的,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原来被人架在火上烤,住在坟堆上都不知道,这些本地的,就算知道情况,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会去拆别人家的招牌断别人家的财路,所以临到出事了,倒霉的也只会是这些外地的住户,偏偏连个说理赔偿的地方都找不上。
陈阳又听了一会儿,再没听到有用的信息之后,就把手里已经熄灭的烟头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事情有点复杂,陈阳本来以为杀害阿信跟阿朵的,就是附近那个黑社会老大,但是像这种黑社会老大下手的话,都是直接砍人的,哪里用得着这么神神怪怪。
陈阳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打了电话给胡哥说自己今晚上不回去了,胡哥要他最迟后天上午一定要回来,别墅那边的设计图已经送来了,明天就要开工,陈阳一口答应。
刚挂上电话,手机又响了。
陈阳接起来,那边半天没声音,只有电流声“哔哔嗞嗞”的,“魏时,你搞什么鬼?”陈阳冲着话筒,喊了一声,明明来电显示上是魏时的号码,话筒里还是没有声音,陈阳等得生厌,正要挂上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手机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空洞而有幽远,好像是从另外一个时空传过来的一样,冷飕飕地让人骨头里冒着凉气,陈阳把手机从耳朵左边换到了右边,还是觉得不舒服,又从右边换了回去。
那个男人在叫他的名字,“陈阳。”
陈阳开始并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但是也许是某个瞬间的灵犀,让他在开着空调的温暖房间里狠狠打了个冷战,手心里一下子冒出了一点汗水,滑不溜丢的,“魏林清,是你——”
陈阳心情有点复杂,他没想到会是魏林清。
手机的电流滋滋声更响了,陈阳听得耳膜一阵阵撕裂般的痛,但还是没有把手机拿远点,魏林清说话的声音很慢,很低,断断续续地,“要,要小,小心,我,我很快,就,会过,过来……”
一句话,硬是掰碎了才说完。
陈阳忍着痛,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才总算把这句话听明白了,魏林清要过来?他怎么过来?不是有一说“魂不离土”嘛,除非用上特殊的手段,否则的话,魂魄是不能离开身死之地的,要不然古代的人为什么那么讲究归葬故里,又为什么湘西那边会流行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