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十
“豚儿觉得谁更厉害啊?”苏皇后招来谢介,笑着问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没有孩子的苏皇后心中,谢介就是她的孩子,“猜中了,舅妈给你金果子。”
谢介为难的看了眼旁边也在等着他回答的神宗,实在是不想介入他小舅和舅妈丰富的夫妻情趣里,只能道:“比起相扑,我更喜欢看驴球。”
“有的,有的,等你娘回来,我就准备好了。”神宗特别的周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谢介,渴望得到夸奖。
驴球?是的,驴球。从马球演变而来的一种特色运动。前前朝的贵族流行打马球,但大启的马匹市场都不够供应军队的,更不用说让别人拿来消遣了,哪怕是官宦也不行!于是大启就有了拥有大启特色的驴球,是不少闺阁里的世家女的兴趣爱好,大长公主也很爱玩,并且玩的很好。闻天还在军中组织过,极大的调动了士兵的积极性。
而比起女子相扑这种赤臂上阵的,女子驴球更加容易让人接受一点,毕竟选手都穿着衣服。
不等谢介走神完,相扑表演的第一轮已经完了。
神宗意犹未尽,还准备三局两胜,但不等他说什么,就被群臣齐齐朝他跪下的场景给震住了,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苦劝皇上冷静,再不能任由神宗胡闹下去了。
在宫里看女飐?这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神宗的脸色瞬间就青了:“朕连一点自己的爱好都不能有了?!你们想要个圣人,就自己当去,反正朕不当!朕也不是!”
“使妇人裸戏于前,殆非所以隆礼法……”
“官家!”
“三思啊!”
众人一副神宗再看下去,这个国家肯定要完的痛心疾首。
神宗也不得不让步,哪怕他在放飞自我,在这样的阵势前也只剩下了弱势,但他又不想认错,只能选择拂袖而去,提前离开了宫宴,让一场本来充满喜气的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谢介本以为他舅真的内心受了伤,却被房朝辞拦了下来:“且看着吧。”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传出了神宗松口的传言,但与之一起来的是,神宗可以同意在位时再不看女飐,但他有个要求,他要带着他的小侄孙念儿去泰山封禅!
孙参政第一个站队,表示了同意。
谢介就像是一个在政治上蹒跚学步的孩子,懵懵懂懂的问房朝辞:“我怎么觉得,泰山封禅才是我小舅的目的呢?”
房朝辞给予了这个想法极大的肯定。
“我小舅学坏了啊。”谢介最后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房攻:血亲?血亲?这个发展有毒!
PS:小表弟来了QAQ艰难更新,昨天和今天更新的错字,后面修改,望见谅。
*对于写诗讽刺的人的应对方式:这也是宋高宗的实际例子。给你个官,买你闭嘴,对方也果然闭嘴了。
*宋朝真的有很发达的玩具市场,笑哭。“宜娘子打秋千”在很多宋代的古籍里都有记载,但到底怎么玩,就没有具体的记录了,文中只是蠢作者自己的推测,做不得准。
*好用:宋朝真实存在的历史,赵匡胤确实有过这个攒钱赎回幽云十六州的脑洞,可惜,没能实现。
*皇帝贿赂朝臣:这个是发生在宋真宗身上的故事_(:з」∠)_神奇的宋朝皇帝。
*女子相扑,三国的时候就有了,宋朝尤为的多。宋仁宗因为多看了几眼,差点就被砸缸的那个司马光给骂死,这是真的。文中群臣劝神宗的话,就是从司马光的原话里截取的。
第41章 第四十一份产业:
谢介看破了神宗声东击西、以“不看女飐”为退换取“泰山封禅”为进的小手段,这对于昔日的谢纨绔来说,无疑是个质的飞跃。不过他还是有一二小问题,需要房先生给解个惑。
好比……泰山封禅是什么。
“小.问题?”房先生着重强调了一下“小”这个字,声音低沉磁性,如一把名世古琴,演奏着来自上古的悠扬。
“我可以肯定这不是玩乐活动。”谢介尝试着排除了一个最不可能的选项,虽然以他小舅的性格来看,他小舅这么步步为营为之努力的只可能是好玩的事情。但他小舅最近的变化有点大,很多手腕明显有幕后推手的痕迹,泰山封禅也很可能是幕后之人的主意,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取乐。
“是这样没错。”房朝辞能说什么呢?除了微笑以外。
“世子英明!郎君太厉害了!”二爷这个鸟腿子给了房朝辞另外一种回答的示范,疯狂吹捧,“真不亏是我儿砸!”
本来已经准备起身去给二爷鸟架上的食盒里添瓜子的谢介,在听到最后一句之后,又重新稳稳的坐回了椅子上,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那里,再不打算起来。
飞练本是趴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当旁听猫的,见二爷又因为嘴贱搞砸了事情而不自知,便晃了晃白色的尾巴,在二爷坚硬的鸟喙前挥了又挥。好像在无声的说,你可闭嘴吧,再说下去,不要说你能不能吃到瓜子了,你会不会被吃掉都犹未可知。
二爷还不领情,又蹦又叫:“大胆!放肆!”
那边房朝辞已经从他身后的书架里,找来了史记的某一册,一次就准确无误的翻到了《封禅书》一节,指着解释让谢介自己学着断句。
古籍都没有标点符号,一句到底,读起来十分痛苦。所以孩子的启蒙,除了《三字经》、《千字文》以外,往往还要加上句读(断句)练习。谢介的《三字经》只能背到“玉不琢,不成器”,对于《千字文》更是只知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可想而知他的句读有多辣鸡。简直就是断章取义、望文生义的活体例子。
房朝辞在发现之后,就及时调整了教学手段,能从书上找到解释的,他肯定要让谢介先自己试着去读一读。
“此泰山上築土為壇以祭天報天之功故曰封此泰山下小山上除地報地之功故曰禪。”谢介一口气念了下来,句子不长,应该挺好断的。他信心满满,然后断了个乱七八糟。
谢介:“……”
房朝辞:“……”
房朝辞不得不起身,站到谢介身后,穿过宽袖大袍,握住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划过去教他:“此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
谢介整个人几乎都是被房朝辞抱在怀里的,呼吸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茶香,听着仿佛能引九天仙女驻步的清声,恍恍惚惚、稀里糊涂的跟着念了起来。这种不走心的学习,效果可想而知。谢介大部分的自制力都用来和自己作斗争了,根本是有听没有懂。
房朝辞对上谢介,总有用不完的耐心,一遍不懂,那就两遍,两遍不行就成千上万。他总能不急不躁,用最润物无声的方式,教会谢介他该知道的。
这一次的简单句子,却教的尤为的长。
因为房朝辞其实也有点心不在焉,他可以发誓他不是故意要这么半搂着谢介的,可是事情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他从后圈着他,握住了他的手,看着对方如玉如瓷的脖颈就近在眼前,仿佛只要他低头,他就可以……做些什么。
他知道这样不对,最明智的做法是赶紧放开,可他就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