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发发
他都闻见空气变得咸湿了,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海风一点点刮在他的脸上,外面的大雨默契配合着气氛。
傅泽沛讨好地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下,祁鹤的嘴唇软软的,像他小时候吃过的果冻。
“别吃醋好不好?纹的时候特别疼,那个地方感觉比腺体还要敏感,纹身师说不能打麻醉,会影响成色。”
尤其是上色时,他差点丢人地疼哭了。
祁鹤是有点醋,但一听他这么说,那一点醋意立刻烟消云散,变成了心疼。
他知道傅泽沛最怕疼,小时候磕碰一下都要哭上好半天,现在却愿意为了他,一遍遍忍受针刺进皮肤的疼痛。
“对不起。”祁鹤吻住他的眼睛,“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傅泽沛就知道撒娇最管用,从小就是,只要他想要的东西,眼巴巴望着祁鹤望上两秒,祁鹤就会受不了,什么都给他。
以前他当祁鹤傻,常常拿这招骗他的玩具和零食,现在明白了,祁鹤只是在无限纵容他。
不过,被人纵容的滋味真挺好。
傅泽沛正想给祁鹤看纹身,就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是祁方仪:“小鹤!小泽!快下来吃蛋糕,里面的冰激凌都要化了。”
傅泽沛还没忘记自己跟祁鹤现在是地下恋爱关系,尤其这还是在祁鹤家里,立刻跟他分开。
祁鹤却毫无忌惮地摸摸他的头发,回道:“来了。”
下楼梯时,傅泽沛小声跟他说:“……等我回去拍照给你看。”
祁鹤笑笑:“好。”
蛋糕是冰激凌的,有些融化了,祁鹤拿打火机燃上蜡烛,傅泽沛已经迫不及待:“快许愿!”
“还没有唱生日歌呢。”唐思捷取笑他说:“小时候你为了吃蛋糕,每次有人过生日都抢着唱生日歌。”
傅泽沛郁闷,他老妈怎么又爆他糗事。
“快给你祁鹤哥哥唱一首,唱完就能吃蛋糕了。”唐思捷催促他。
祁鹤……哥哥?
要是他跟祁鹤没一腿,听见这个称呼早就炸了,现在非但没炸,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小鹤虽然就比你大几个月,但是比你成熟多了,崽崽你也快成年了,也要学着独立一点。”
傅泽沛乖乖低头听训:“知道了……”
他起了头,大家一起唱完生日歌,祁鹤闭眼许愿,傅泽沛在一旁痴痴看着他,被祁方仪拿着手机拍了下来,发给了仍延误在机场的金女士。
心满意足吃完蛋糕,又被迫听了许多自己的陈年糗事,傅泽沛才得以解脱回家。
一回去他就钻进房间,反锁上门,脱了衣服对着大腿内侧的纹身看了又看。
这是昨天才纹上去的,其实他没说实话,到现在都挺疼的,隐约还能看见干了的血痂,在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格外清晰。
这里的每一针,都是他亲眼看着刺上去,时间煎熬得如走过一段漫漫长路。
很疼,却也很值。
傅泽沛打开相机,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按下快门键,然后保存下来发给了祁鹤。
祁鹤很快就看见了他发来的图片,一片深色隐在白皙泛红的皮肤中。
图案是一只鹤,栖于深蓝色的大泽上。
虽然是照片,但能看得出来刚纹好不久,纹身周边的皮肤仍是通红的,这让祁鹤知道傅泽沛又撒了谎。
“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我自己设计的图案。”
“嗯,很好看。”
祁鹤把照片保存下来。
没过两分钟,正躺在床上打滚的傅泽沛听见门铃声。他以为是唐思捷出门扔垃圾忘记带钥匙,穿好衣服下去开门,不想外面站着的却是祁鹤。
傅泽沛下意识看了眼楼上,画室的门关着,他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有冰袋吗?”
“有。”傅泽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冰袋做什么,你受伤了?”
祁鹤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出冰袋,眼神激光扫描似的扫着傅泽沛的大腿根。
傅泽沛立刻明白了:“不用了!”
那种地方冰起来,滋味肯定特别酸爽,他还是不尝试的好。
“这个季节伤口容易发炎,而且明天有体育课,你这样没办法上课。”祁鹤说。
这是个问题,他去纹身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这么多,结果回来时连走路都不太顺畅,裤子总是磨那处软肉,又疼又痒。
“干毛巾有吗?”
傅泽沛被他说服:“有,我去拿。”
“我去吧。”祁鹤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在哪里?”
傅泽沛指了指一楼浴室:“洗漱台下面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