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比丘
陶思稚转开了目光,吃着甜筒,看着街上的车流和灯火,蒋舸没催他,看了片刻,陶思稚对蒋舸说:“我没有偷东西。”
蒋舸说:“好吧。”
陶思稚把甜筒上面的冰激凌球吃平了,蒋舸又叫了他一声,抽了张纸巾递给他,说:“擦嘴。”
陶思稚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抱着书包,不方便接,便靠过去,就着蒋舸的手用纸巾蹭一下嘴角。当时蒋舸的手是热的,手指的关节碰到了陶思稚冰冷得有点麻木的下唇。
蒋舸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吃完冰激凌以后,陶思稚他哥打他电话了,陶思稚问他:“你在哪啊,我要回家。”
陶思远支支吾吾地说刚到家,问陶思稚,要不要去蒋舸家接他。
“不用了,”陶思稚放下心来,告诉他,“我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马上自己走回家。”
挂了电话,陶思稚站起来,对蒋舸说:“他回来了,我要回家了。”
蒋舸“嗯”了一声,坐着没动。
他看上去好似被陶思稚困扰了,非常长的腿微曲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陶思稚。
陶思稚拎着书包,面对面看着蒋舸,看了一阵,对他说:“我哥跟我说,他们叫我小偷,是因为他们很无知。”
然后陶思稚就回家了。
后来陶思稚没有再在蒋舸附近见到过祝安泉,不清楚是凑巧没碰见,还是蒋舸的交友标准抬高了。
不过,按照蒋舸经常对别人爱搭不理的样子,陶思稚认为也或许是祝安泉自发地远离了蒋舸。
当然这一切都是没什么交友经验的陶思稚的自发猜测,缺乏依据,不大可靠。
就像陶思稚永远不知道蒋舸在想什么,想做什么,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笑,为什么冲陶思稚发脾气。
因为蒋舸不说,而且说了陶思稚可能也听不懂。陶思稚唯一知道的,只有蒋舸很早就开始帮助他,时常对他包容。
想到这里,陶思稚伸出手,拉开床头柜的柜子,摸摸索索地拿出高中时期的旧手机,紧紧抱在了怀里,又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一点,和之前的213个因为相同的原因而睡不着的夜晚一样。
作者有话说:陶思远,蒋舸救过你。
第11章
第二天上午,陶思稚旅游刚回来的妈妈发现了冰箱里的栗子蛋糕。
10点02分,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羽绒外套,手里提着回来的路上买的两大袋菜,风风火火进门,叫了陶思稚一声,准备做饭。
“你哥呢?”她把菜放在餐桌上,问陶思稚。
陶思稚窝在沙发里玩游戏,抬起头,还没说话,陶思远从走廊里走了出来,穿着很长的睡衣,看着有点不修边幅。
“年纪轻轻,起得这么晚,”他妈嫌弃地说,“我跟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最多睡五个小时。”
陶思远选择性无视了她的话,反问:“爸呢?”
“去事务所了,”她把齐肩的卷发用大发夹夹了起来,提着菜去了厨房,“约了客户。”
陶思稚的父母都是律师,与人合伙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
律所的生意不错,在本省其他市开设了几个分处。夫妻两人已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仍然事务繁忙,只是相较年轻时好了些许,至少有时间出去旅游了。
过了几分钟,她端着蛋糕盒子走出来,放在桌上,说:“这个蛋糕你们吃了吧,小小一块蛋糕,老大一个盒子,冰箱里菜都放不下了。”
陶思稚闻言,马上抬起了头,警告大家:“这是我的,你们不要吃。”
“什么蛋糕,”他哥走过去,看了一眼,说,“这个包装有点眼熟啊,你什么时候买的?”
陶思稚跳下沙发,走到餐桌边,把盒子抱走了。
抱到沙发上,他打开盖子,拆了一个黏在盒子边的勺子,挖着蛋糕吃了起来。
陶思远还站在那里,看着他,语气有少许迷茫:“干嘛这么小气。”
陶思稚紧抱盒子,没有理会,一直在吃。他哥看了他几眼,又转头冲回了厨房的妈妈道:“妈,云山好玩吗?”
“你不是去过吗?”他妈的声音遥遥传入陶思稚耳中。
“没啊,”陶思远有点莫名其妙地说,“我没去过。”
“啊?”他妈拿着一把芹菜走出来,说,“我怎么记得你去了,七八年前。”
“没有。”陶思远一口否定。
陶思稚已经把蛋糕吃光了,转头看到他妈手里的芹菜,立刻说:“我不吃芹菜。”
“知道你不吃,你别吃就行,给你蒸了蛋了,还放了胡萝卜,蒸得软软的。”他妈告诉他。
陶思稚满意了,将蛋糕盒子拆开折叠好,放进了客厅的可回收垃圾箱。
他妈却没有立刻转身回厨房,靠在厨房的门边,想了几秒,突然“啊”了一声:“我记错了,是你弟弟去过,和你客户的儿子,那个姓蒋的。高二升高三的暑假里,对吧?”
陶思稚抬眼,恰好看到他哥脸色变了。
“那可是弟弟第一次没我们陪着出市,回来还说挺好玩,就是后来还是不愿意出门旅游,”他妈没发现,接着问陶思稚,“弟弟,你们去云山水库了么?”
“去了。”陶思稚说。
“妈,你的芹菜滴得地上都是水,”陶思远打断了他们,“赶紧进去吧。”
他妈低头一看,果然如此,嘟哝着“下午阿姨就来打扫了”,拿着芹菜进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