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比丘
“在的。”
“你让他接一下电话。”
陶思稚看了蒋舸一眼,说:“哦。”
蒋舸开口问好,陶思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蒋舸,我今天得傍晚才能回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弟弟送去学校?”
蒋舸说可以,陶思远便连连道谢,而后说了再见。
去学校的路上,陶思稚又想买蛋糕,但蛋糕店没有开,陶思稚不是很高兴,蒋舸便和他约好明天中午在铁栏见,给他送过去。
蒋舸晚上也有家教课,十点课程结束了,他送老师下楼后,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陪他妈一起坐了一会儿。
他妈随口问了问陶思稚的情况,蒋舸答了,而后仿佛若无其事地问她:“妈,你上次请到家的李纯,是不是陶思稚的干预师?”
他妈立刻呆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话,转过了头,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几分钟电视,才问蒋舸:“思稚自己告诉你的?”
蒋舸“嗯”了一声,她微微皱着眉头,说:“他照理不应该说的。”又说:“可能很信任你吧。”
“是吗。”蒋舸看着她,说。
“他是高功能的自闭,通过干预以后,行为特征并不是很明显,”蒋舸的妈妈向蒋舸解释,“他家人不希望同学带有色眼镜看他,所以他被教育不要和人提起这些的。”
蒋舸没说话,她又说:“思稚小的时候很可怜,你记不记得他生日那次,他爸爸提起的那个同学。小陶告诉我,幼儿园的时候,思稚的异样不是很明显,只是有点孤僻,注意力不集中,他们没有发现他的问题。上了小学碰到了不太好的老师,因为他喜欢四处走动,不愿意坐在固定的位置,也不太听讲,就把他绑在?教室的椅子上。同学也都嘲笑他,他的状况才变得越来越坏。”
“好不容易交到那个朋友,也不是真心对待他,”她说,“小朋友没有好的人教,哪有那么正确的是非观呢,骗他说愿意去他生日会又不去,在背后叫他小偷,因为小偷才会被人绑住手。”
“我没跟你说也是不想你对他有别的看法,像他这样的高功能的自闭谱系是有很多成功融入社会的例子的。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对他不一样,陶思稚交朋友很不容易,你认识他也算是缘分。”
蒋舸低声答“好”,她没说什么,又重新转回去看电视了。
过了一会儿,她或许是想转移话题,问蒋舸:“你在明德的女朋友怎么样了?就不能给我看看照片么,妈妈又不是什么传统的人。”
蒋舸想了,对他妈说:“不是不能,但他可能不太符合你和我爸的标准。”
他妈笑了:“什么啊,你说仔细点。你爸我不敢说,我可没有标准。”
这时候,蒋舸的手机毫无预兆地震了起来,他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他想不到的人的名字。
蒋舸顿了顿,接了起来。
“蒋舸,我是陶思远,”陶思远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发出,低得令人不适,对蒋舸说,“我在客厅的监控里看到了一些东西,你方不方便现在出来跟我见个面。”
作者有话说:
抱歉!晚了一点,明天也有厚!
第30章
陶思远出了趟差,累得头痛,回到家,叫了份外卖吃了,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去书房开电脑,整理要发给弟弟的干预师的资料。
资料分视频和文字记录两部分,视频需要陶思远剪辑,主要是弟弟的一些日常活动和看电影时的反馈;文字则是弟弟和他两人的文本组合。
陶思远先整理文本,他打开陶思稚的电影问题记录本,把弟弟这周新看的电影问题扫描进电脑,顺便看了一眼,发现弟弟问题似乎不是他能提出来的,怀疑弟弟看电影又走神,让蒋舸帮忙作弊了。陶思远迟疑着,在扫描照片里备注了一条,“疑似非本人提出”。
弟弟能和蒋舸交朋友,陶思远时常感到很意外,毕竟蒋舸看上去是那类脾气不算好的大少爷,也不像什么太有爱心的人。
按照陶思稚的性格,极有可能会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地做出得罪蒋舸的行为,蒋舸没和陶思稚计较,已经很不容易。
陶思远到现在也不清楚蒋舸为什么愿意对他弟弟这么好,是真心帮扶,还是蒋太太教育的。但陶思稚能交到朋友,对他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陶思远一面想着,一面打开了储存在电脑里的监控视频。
今年他升了职,工作更忙,整四个月的视频都没整理,不过弟弟高三下半学期开始分大小礼拜放假,真正需要整理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周末,工作量也算不上很大。
陶思远看了看上次给干预师发送的内容,从十二月下旬起,挑出了弟弟回家日子的视频,一面用倍速播放找需要的片段,一面打开手机,看自己的日程表。
12月31日这天他被上司叫回去加班,提早带弟弟去了通宵书店,书店里人太多,弟弟很不高兴。
去了公司后,陶思远整整核对了一夜的投资账目。他依稀记得蒋舸好像来他家了,第二天他回家,看到蒋舸在厨房给弟弟煮牛奶,吃了一惊。
他抬起头,傍晚六点,视频上什么人都没有,心不在焉地将视频加速了些,八点左右,他把弟弟送回了家,就出门了。
弟弟起先蜷着腿,用他惯用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歪歪地靠在大靠垫上,看起来有些好笑。
陶思远刚把时间记下来,准备一会儿剪,抬头看见弟弟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向了门口,他以为弟弟是去给蒋舸开门,但好一阵子都没回来。
可能跑门口便利店吃冰激凌去了,陶思远想着,又将进度条往后拖了拖,等了片刻,弟弟便和蒋舸一起回来了。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副关系不错的模样,弟弟还走到墙边,垫着脚拿水杯,大概是要给蒋舸倒水喝。
陶思远暗暗有些高兴地想,弟弟的社交能力着实有些进步,都知道给客人倒水了,就是这件上衣好像短了点,在屋内还好,到屋外一抬手,,肯定有点冷。
然后他看见蒋舸很慢地从后面靠近他弟弟,伸手按住了他弟弟的腰。
弟弟转回身来,他没看见弟弟的表情,只感觉弟弟伸手搭在蒋舸肩膀上,似乎想把蒋舸推开。
但是蒋舸的力气比他弟弟大太多了,背对着监控,将弟弟手里的杯子拿走了,放在一旁。
陶思远看着屏幕,看他们坐回沙发上。他的弟弟面无表情地调着遥控,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选了一部他爱看的片子,嘟哝着台词,还偶尔做手势,蒋舸一直看着他弟弟,碰他弟弟的身体,被他弟弟推开了一次。
又看了一阵电影,两人说了些话,大概看到了陶思远不让弟弟看的部分,弟弟捂住了眼睛,蒋舸拉扯他的手,把他推在沙发里,压了上去。
茶几上放着的摆设遮住了大部分的陶思稚,只能看到他们在动。
陶思远的大脑和心都像被刀在割,他觉得他弟弟在挣扎,但蒋舸还是脱了他弟弟的裤子。
陶思远没关掉屏幕,他难以呼吸,视力变得模糊,张开嘴用力喘气,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最后发现自己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