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小刀
蓝梦新转头看向田初:“从大明星的口里,杜峰的动机再一次得到印证。你有这么一个偏激的粉丝存在,为了维护自己的偶象,甚至在网上割脉。因为这样的事件,在网站上屡见不鲜,所以我也没有丝毫怀疑。直到那次我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姓杜的粉丝,而你一口否定了。”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否定呢。直接承认不是更加有利吗。而你否认,只可能有一种情况,你不想让人知道你与杜峰有任何的接触。”
田初咬了咬牙。“你怎么知道我与他们有接触?”
蓝梦新想了想,总不能说,我进了你的梦,看到了你与杜杜鸟的通信。
蓝梦新只好说:“粉丝自杀并不是件小事,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粉丝的名字。”
田初皱着眉头看着蓝梦新。
蓝梦新转向杜峰:“以下都是我的猜测。你的弟弟确实在网上直播了自杀,但并不是为了田初,相反他和田初的关系相当的好。当田初知道这事后,一定私下到医院看过他,在此期间,你与他才有了接触。”
“笑话,我与他接触后,就策划了这个自导自演的绑架案,为什么?”田初冷笑。
“钱。因为你们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钱,所以才想出这个方法来掩饰这个动机。”
蓝梦新低低地说。
“杜杜鸟一直处于昏迷状况,如果想要到国外得到更好的医治,这需要一大笔钱。你在外人的眼里是当红偶象,收入不菲,但嘉霓一向的分成方法,如果签约没满十年的艺人,分红是十分少的。而且嘉霓有严格的规定,不许自家的艺人越过嘉霓接任何的工作,甚至自己从事别的生意。于是为钱发愁的两个人,便想出这个敲诈嘉霓的法子。”
由于上一段的经历,蓝梦新对嘉霓公司的运作也有个大致的了解。
“或者在你在心里,也想看看自己在陈树心里的份量。看年陈树愿不愿意为你出这一大笔钱。”蓝梦新看着他,说。
田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放声说:“我恨他。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愿意了解我在想什么。”
蓝梦新停了会儿:“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的处境,你的难处。你对他的感情。”
蓝梦新的声音小了下去。觉得心脏那个地方有些难受。
“说了又怎么样?”
”说了你就可以看到结果。好的,或者坏的。“蓝梦新说。
田初默不作声。
“你为什么不问我弟弟为什么自杀?“杜峰问蓝梦新。
“你愿意说吗?”蓝梦新看向杜峰。
杜峰看向蓝梦新,嘴角动了动。
“杜峰!”田初叫住了他。他的眼里已没有了恐惧与厌恶,只有担心与心痛。
杜峰冲他笑了笑:“该让他知道了。”
☆、生死禁闭72小时(十四)
杜峰看向蓝梦新,没有丝毫回避,虽然再次把伤疤揭开,会让他感到难受与无法呼吸,但他还是决定在这一刻,把一切的一切向蓝梦新摊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正如他所说,如果不说,你永远不知道事情该如何发展。
杜峰把身体靠在墙上,仿佛接下来,他所说的话,让他的心还是身体都无所承担这个重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曾告诉过你我的弟弟割脉自杀,一直晕迷不醒。这些都是真的。但为什自杀,的确不是因为田田。在他16岁的那年,他忽然告诉我,他对我产生了另一种感情,不同于兄弟间的亲情,更似于一种恋情。我吓了一跳,但并没当回事,这个年龄,小孩子受电视,电影影响,什么奇怪的念头都有。大一点就好了,面对我的置之不理,昊昊生气、愤怒,对我百般骚扰。他是我弟弟,我实在不胜其烦,于是对他说,等你到了18岁,如果你还这样想,我再回应你。我就这样说说,2年的时候对于我们,眨眼就过,但对于他那个年龄的少年,实在很长。长到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以为经过了2年,他也会这样。会有别的人,别的事,闯入他的心里,代替这个奇怪的念头。但在18岁生日那天,他还是对我说出了相同的话,他……”
说到这儿,杜峰停了停,闭了闭眼睛。仿佛那一天的事历历在目,让他不堪回首。
“他要我履行我的承诺。但我乱的很,他怎么对我吼,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会产生那样的感情。昊昊面对我的沉默,不再说话,我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等我再回头找他的时候,看到他躺在血泊里……”
杜峰一只手抬了起来,捂住自己的眼睛,很长时间都没再开口。
过了片刻,他接着说:
“他在医院里一直晕迷不醒。我后悔,后悔得恨不能去死。我翻看他的一切东西,他在网上有记日本的习惯,日记里几乎都是在说我。我每天在医院与公司间游荡,空子里一片空白。我无法接受这一切。在悔恨里,我渐渐产生了一种情绪,我想了解昊昊的内心,想知道和一个同性在一起,究竟能到哪一步……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你……”
杜峰依然没有抬起头,比与吴昊的热烈直白,杜峰隐晦得如同深埋的地火。
“那个时候,我象个游魂,游荡在街头,没注意,撞在你身上。你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平淡、安静。不知为什么,整个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当时我想,如果是这个人,我是不是可以和他试试……”
蓝梦新惨然一笑。在这个故事中,没有一个人置身事外,也没有一个人是局外人。
田初也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段充满着血与后悔的故事,两个人都不愿意提及与想起。
“我开始跟踪你,只有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会暂时忘掉昊昊,让我发疯的神经消停一会。直到有一天,田田来到医院里。田田哭了很久。他几乎每周都会来一次。有一次,他告诉我,可以把昊昊送到国外去。国外有更新的技术,也许能把他从晕睡中唤醒。他的说法,让我重新又燃起了希望。但出国治病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我与田田把钱凑了凑,还是差了不少,于是我就想出了这个计划……”
田初听到这儿,打断了他:“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并且游说你进行的。你不用替我担责。”
杜峰笑了笑:“但在设计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心里始终迈不出那个阴影。总是偏执地想在你身上试试。如果那人是你,我能不能接受来自一个同性的吸引。我心里老想着这事,于是就背着田田,把你也列入了这个绑架计划。田田知道后,曾一再反对。但他无法阻止我的疯狂。”
田初从牙缝里笑了一声:“你那个时候,估计都要吃人了吧。”
杜峰低下了头。
蓝梦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有让人同情的地方。但他们把这种苦衷用错了地方。
蓝梦新轻轻地叹了口气。他静静地闭上眼睛。
虽然他觉得最无辜的是唐颂。但面对杜峰,他也说不了重话。
蓝梦新转向田初:“给陈树打电话,告诉他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