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珊漫
“看就看到了,这是我爸的合作社,我才不怕!”我依旧抱着齐锐,“对不起啊,政委,过去是我混帐,错过了你那么久。往后,你妈的仇就是我的仇,你和锋爷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不管拍苍蝇打老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定你了!”
齐锐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这次没时间带你去欧洲、马代,这个蜜月你就将就一下,以后再补。”
“欧洲、马代算什么?我们是中国警察,理想是国泰民安,河清海晏,携手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齐锐不跟我贫了,托起我的下巴,无声地印下深吻。
微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流动着一缕甜美的清香。齐锐箍住我的腰,以舌攻舌,搅进我嘴里,攫取气息。
唇舌辗转间,我延着齐锐后背的线条,一路抚摸,更紧更深地拥抱住他,闭上眼睛,轻飘飘地有些晕眩。我蓦然发现我已完全离不开眼前这个人了,他和我身份悬殊,却一样缺失完整的天伦之爱;他和我个性互补,都在情感的荆棘路上经历了伤痛与背叛。我的人生原本平淡无华,是齐锐点亮了我生命里的满天繁星,他无形地扩充我的梦想,让我想要变得更好、更强。
累累果实树下,我和齐锐醉心在这个深吻中,难舍难分。我和他错过了彼此的花期,命运却依然让我们结出了果实。
第105章 与子同袍 52
逛到要出果园的时候,孟国祥同志已经忙完回来了。我看见了几个挖好的深坑,趁齐锐去车上给南仔拿吃的,便问老孟:“爸,这些坑挖来干嘛用的?”
老头解释说是辟出用来准备种藕的,过些时日还要倒些淤泥下去。我让老头倒淤泥前提前通知我,我得找一天夜里过来一趟,埋点东西下去。
老头满脸疑惑:“儿子,你要埋什么东西到这藕塘底下啊?万一这以后又要拿出来,可不大方便啊,得抽干了水,再挖藕去泥才能弄出来。”
我没跟孟国祥透露细节,只告诉他务必替我保密。孟国祥一看我这严肃的架势,就知道事关重大,当即答应了。
到了晚上,孟国祥留我和齐锐在合作社吃饭,他亲自下厨,上食堂炒了一桌的菜,又切了几盘新鲜果瓜,硬把我和齐锐塞撑了才送走。
病假结束,我终于要回市特上班了,入单位前,我先帮安澜处理了一桩私事。
江安琪已经十岁了,早已超过了幼升小的年龄。由于她的自闭症始终没能痊愈,打出事后,这孩子就一直生活在市特大院里,每周虽有家教前来上课,却还是和同龄的孩子脱了节。
安澜为此着急不已,他想要安琪尽快融入正常的学习环境,之所以非要选择国际学校,也是希望孩子长大后可以直接留学,淡忘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江安琪依赖何启言,在安澜眼里也是越发容不得。他跟何启言做了了断,没道理再让外甥女成为何启言不肯放手的借口。
安澜天生就是强者,强者强惯了,对旁人也要求甚高。他缺乏教育孩子的方式和耐心,唯一手段只有施压。
在我住院的那段时期,江安琪被逼着学英语,词汇量硬生生地破了千。
有一晚,孩子背单词背到都不会说人话了,喊她停也不肯停,眼神空洞,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单词,就跟中了邪似的。家教被这场面吓住了,但却没有吓住安澜。据说安总队长直直地站去了安琪面前,冷若冰霜地下了令:“停下来。”
安琪果真停了,小小的身躯却颤抖得犹如筛糠。
到了面试这一天,江安琪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纰漏。面对老师的提问,她对答如流,表现出色,可在走出教室的时候,她手里却多出了一部手机。
我和安澜在教学楼的大堂里等待,安琪面试结束后,默默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我。我被这孩子整得一头雾水,问她:“安琪,这谁的手机啊?”
“偷的。”江安琪垂下头,默默答道。
我顿觉身边的空气都快结冰了,头一件事就是把孩子护到了身后,恰逢面试的老师追了出来,我赶紧把手机还了回去,给人赔礼道歉,说是给孩子买过一部同款的手机,她错以为是自己的,就拿了出来,现正要还回去呢。
老师批评说,孩子乱拿东西这习惯可不好,准是当家长平时关心不够,必须尽早纠正。
我连连说好,总算把人给打发了。老师一走,周遭立刻又降温几度,一般安澜不说话的时候更为恐怖,仿佛下一秒就要袭来一阵狂风暴雨。
“孟然,你退到边上去。”安澜这一开腔,我就知道不妙了,正要劝说,又遭他抛来两个字:“闭嘴!”
无奈,我只得站到了安琪身边。
安澜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问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江安琪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抽噎着抬起头,竟倔强地顶了一句:“我不想上学!”
安澜刹时抬起了手,我连忙把孩子重新揽去身后:“师父,不能打啊!你这一巴掌下去,这孩子命就没了!”
安澜收回了手,没再多说一句,转头出了教学楼。我牵着战战兢兢的江安琪,一路跟着后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
回到市特后,天色已晚,大雨倾盆。
安澜那一腔怒火是硬给压下去的,果不其然,他再度大发雷霆,命令后勤综合室迅速收拾出一间宿舍,把安琪的东西统统扔了过去。
安琪有怕黑的毛病,没人陪伴,无法入睡。这些年来,她都和舅舅住在一间寝室里,要赶上安澜夜里回不来,也会换我或者何启言轮班去陪。
圣旨已下,君命难违。
一道闪电裂空而来,短暂的光亮晃过了安澜冷峻的侧脸,他踩着隆隆雷声,一步步踱步而来,目无表情地命令安琪:“回自己的房间待着去。”
雷雨之夜,那个漆黑的房间对江安琪而言,就像一个未知、可怕的黑洞,她本能地缩到我背后,连连摇头:“不去,安琪不要去!”
安澜站定在我面前,目光锁定了下方的江安琪:“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这副冷面修罗一般的架势,别说是心病未愈的安琪,就连我看了也不禁犯怵。不等我开口,安澜就已经动手了,他一把拽过江安琪,推进了边上漆黑的宿舍,跟着反锁大门。
“师父,你这有点儿过了啊。安琪她不懂事,一念之差,偷了东西。但这孩子一出教室就把手机上交了,说明她主观上并不想偷,可能是为了引起家长的注意。”
就在我劝说的同时,何启言也来了。宿舍里的安琪已经崩溃了,撕心大哭起来,不停地捶门,哭求安澜放她出去。
何启言一听,心也跟着碎了,在外边拍门边喊话:“安琪!别怕,何叔叔来了!”
他说罢,转头哀求安澜:“安总,安琪不是一个平常的孩子啊!她的病到现在都没好,她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您不能那么严厉地对待她!”
“你知道她在面试的时候干了什么事么?”安澜冷眼看着何启言,“亏她长在公安宿舍里,却学会偷东西了,我已经给足了她时间,结果呢?”
我站出来声援何启言:“不是所有人遇上坎儿了,都能迈得过去,有些人得了创伤后应激症,一辈子都没好全呢!何况安琪只有十岁啊,人得接受这世上还有弱者的存在!”
“接受?你以什么身份替她接受?”安澜的目光跟刀一般划向了我,“软弱是一种非常正当、光荣的理由吗?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就能躲在别人的庇护下,永远不用成长么?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呢,谁来管她?谁来告诉她,软弱一点用都没有?!”安澜用词激烈,已是彻底怒了。
宿舍内,江安琪的哭喊已经变成了尖叫,歇斯底里、声声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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