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珊漫
匆匆十载,白马过隙。
曾以为爱入骨髓的人还是各自走向了分岔路口,还是牵起了其他人的手。安澜知道他和齐锐早已没了拥抱理由,早已沦为了普通朋友。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没有移情别恋,他们曾经如此相爱,却走着走着便走散了。
安澜自问要是能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毅然决然地披上那件警监制服。那是一身赋予他权力、地位的金身战袍,同样也是一枚折磨、束缚他的额上紧箍。他难以逃脱悖论式的宿命,一旦成为了现在的安总,他就将失去他挚爱的齐锐。可安澜没法停止,他宁愿错过齐锐,也不能不帮齐锐。
分开了那么多年,终于在这个夜晚,安澜想要圆上一个句号了。他手腕猛一用力,迎上前去,抱住了齐锐,齐锐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安澜却双臂环绕,牢牢锁住了他。
“也就是最后一次了,你就忍忍吧。”
齐锐没再动了,轻轻叹道:“对不起啊,澜澜。是我先走出来了,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希望你也能过得幸福。”
安澜的眼睛刹时亮了,眼眶中水光微漾,他靠在那个熟悉的肩膀上沉声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陪了我整整十年。和你在一起的这十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是你教会我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齐锐缓缓抬起手,轻拍着安澜的后背。那个在外人面前,雷霆铁腕的安总此刻竟在他怀里不住颤抖。安澜是天之骄子,是万人瞩目的警界之神,他出身平凡却身份高贵,他坚强、果敢,却未被命运温柔以待。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齐锐长吸了一口气,“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是现在的齐锐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有些东西早就该放下了。”
安澜抬头,冲齐锐微微一笑,那抹笑容青涩、纯净,宛如初识的那个夏天。他飞快吻上了齐锐的嘴唇,蜻蜓点水,云淡风清。
再见了,我的爱人。我们一同花了整整十年,互相学会什么是爱,又被命运残忍冲散,再各自去爱上别人……
“孟然现在正忙着呢,不会过来的。”安澜松开了齐锐,“我会试着放下你,但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竭尽所能帮你达成。”
“好。”齐锐答应道,“祝贺你愿意走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对昔日恋人之间放缓了,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慢镜头一般,恋恋不舍。
安澜最后看了齐锐一眼,终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重新迈入了光亮处。他们互道珍重,擦身而过,接着再度前行。
第112章 与子同袍 59
孟然醉了,上洗手间吐了两轮,勉强可以直立行走。他为新郎杜刚兜住了颜面,一人抵仨,干服了一圈过来灌酒的。
齐锐扶着孟然在路边等代驾,对面的大厦上亮着大频广告。孟然只觉广告里的那个明星十分眼熟,他仔细盯了一阵,冲边上的路人喊:“哎!你们快看那上面啊,这个大明星是我哥们!齐晓枫是我最铁的哥们啊!”
代驾把车开来了,孟然身子软绵绵的,整个人都在往下沉。齐锐想要背他上车,他却硬是不肯,齐锐不跟他浪费时间了,直接打横抱进了后座。
孟然的神志时清时浑,他嚷嚷着不肯回家,非让人把车开去江边。齐锐叫司机不必理他,孟然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说是一定得去江边,不去不行,非去不可!
齐锐拗不过他,只得让司机改道去了江边。到了地方后,孟然几乎睡着了,他强打起精神,要让齐锐去开后备箱,说是备了一份礼物,得让齐锐亲自来拆。
齐锐不明就里,下车打开了后备箱,里面居然躺着一支顶级竞技路亚竿,另附了一张卡片,书有几个大字:结婚一个月快乐!你生平最爱只能是我,路亚勉强可排第二。送竿一支,以资鼓励;若与我叫板,立刻折断!
这段用词霸道、嚣张的小卡片把齐锐看笑了。孟然的字并不好看,但又大又圆,充满活力,每笔每划都透着爽朗和率真。
齐锐放下竿,回到车门边,车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他脱下外套,盖到孟然身上,侧头看着那张睡熟的脸,只觉越看越可爱,忍不住探进车内,吻了孟然一下。
睡梦里的孟然正呢喃着,细细辨别,竟是迷迷糊糊地撒娇喊政委。齐锐的心都被他叫化了,低声哄道:“乖,我在呢。”
晨曦微亮,孟然在一片江浪声中醒来,他向窗外一张望,就见齐锐正站在江边钓鱼。孟然伸了个懒腰,下车走到了齐锐身边问:“这竿你用得还顺不顺手?”
齐锐连说好用,脚边的鱼箱里已满满当当,装了七八条翘嘴鱼。
孟然戏谑道:“觉也不睡就夜钓,这路亚还真跟你小老婆似的啊。”
齐锐唇角一扬:“哪里比得上大老婆?”
这话把孟然说舒坦了,他哈哈笑了两声,快乐得像个孩子。
齐锐收了线:“等给我母亲翻了案,我打算去把姓氏改了,往后就随我妈姓陈。”
“陈锐啊?”孟然试着喊了两声,“不错呀,挺好听的。不过,我还是叫你政委得了,都叫习惯了。”
孟然拿过齐锐手里的路亚竿,静静观察着江面,在水泡翻起的一刹那,他果断抛竿,重叠着水泡的位置飞饵入水,随即迅速收线,又稳又准地拎上了一条白鱼来。
这突飞猛进的垂钓技艺令齐锐惊讶不已,孟然笑说他偷偷去报了个路亚培训班,苦练了许久的抛竿落点,总算是能钓上鱼了。
齐锐问,怎么不让他来教呢?
孟然回道:“我那也就是入门,学了点儿皮毛、基础,想着能跟你有多点儿共同语言。后头还得由你来教,你都把安澜培养成路亚高手了,我怎么能落下?”
孟然冲齐锐笑笑,忽然皱起眉头,凑到他身上仔细闻了闻:“你身上这香味……是谁的古龙水啊?”
齐锐一愣,孟然霍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立刻带了醋意:“我跟那帮人拼酒的时候,你跟安澜上哪儿去了啊?”
“你怎么就一下子想到安澜了?”齐锐微笑。
“废话!这古龙水是他生日的时候,我送他的!”孟然酒劲未过,越脑补越火大:“是不是他喝高了又骚扰你?不行,我要找他去!”
孟然转身要走,齐锐连忙拉住他:“你找他有用么?他又不听你的。”
“我就算打不过他,也得骂死他!”孟然生气了,拽着齐锐的胳膊问,“他到底把你怎么了啊?他怎么总这样啊?我们都换过戒指了,他不能插足!”
“安澜真没把我怎么样,他只是来告诉我,他决定放下了。”
“真的呀!他可算要放下了啊,可喜可贺啊!”孟然顿时化怒为乐,忽然一想,又警觉了起来:“不对!放下归放下,你身上这香味是怎么回事?合着你们相忘于江湖前还友情拥吻了一下,是吧?”
齐锐没答,拿回了竿,自顾自钓鱼。
孟然怒气不消,自言自语:“靠!改天我也去骚扰下何启言,看他难不难受!”
齐锐单手把他揽来身边,照着脑门屈指一弹:“再要胡说,我可就不饶你了。”
“可是安澜……可是他……”
孟然急得话都说不利索,齐锐打断他道:“好啦!你对你师父有意见,总不会也不信任我吧?”
“你的话,我当然信了。”孟然嘟着嘴,又开始例行对比起来:“那你告诉我,我跟安澜谁的活儿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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