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珊漫
眼见孟然久久不答,聂冰开了句玩笑:“使命未达,隐居山野之类的可不行。”
这一刻,孟然的脑海中本能地跃上了一个人,被他嘴唇吻过的触感,被他体温包围过的温暖仿佛一一重现。原来在汹涌洪流中奋战了那么久,心底的终极愿望还是这般渺小,小到那样平常且不起眼,只是想待一切平静之后,和齐锐好好地在一起,仅此而已……
到了真正张嘴时,孟然却改了口,他问聂冰:“这个要求,可不可以保留到以后再提?”
聂冰笑笑,给了他肯定的回复:“当然,聪明人都该懂得利用时机。”
市儿童医院的ICU病房外,杜刚和妻子张薇正隔着玻璃窗观望躺在里头的女儿,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导管,腊黄消瘦的脸上毫无血色,夫妇二人不禁一阵心疼酸楚。
来自器官协调中心的一通电话激活了这对历尽苦难的夫妇,杜刚握着手机连连说好,愁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协调的医生说刚收治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车祸,人救不回来,跟我们女儿配的上。他们现在正在做那孩子父母的思想工作,有希望拿到肾源!”杜刚挂了电话,对张薇说道。
漫长而焦急的等待过后,终于有一名医护人员来到了走廊上。杜刚夫妇连忙迎去追问情况,不料来者竟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死者家属没有同意器官捐献。
巨大的希望过后,接踵而至的是巨大的失望。
先崩溃的人是张薇,在这短短两年里,昔日的南西警花已操劳出了一张憔悴的脸。她拉住医师的衣袖,呜呜地哭了起来:“求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一见那孩子家人吧!我就是跪下来求,也要求他们给我女儿一条活路……”
负责脏器协调的医师劝慰说器官捐献一直实施双盲制,捐赠者与受赠者彼此不可互知身份信息。发生车祸的孩子去的突然,父母也是哭的几度昏厥,协调组做了许久的工作,对方仍无法接受要切割下自己孩子的器官,换进另一个孩子的躯体。
那医师方才说完,就听“扑通”一声,竟是张薇支持不住,已经跌坐在地,嘴里还反复说着她一定要去试试,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将心比心地去哀求对方。
杜刚的眼眶也红了,他和妻子均做了配型,却不幸无一能和女儿对的上,只能被动地等待外部肾源。妻子还在坐地哭求,医师招架不住,只得劝说还会继续为他们寻找,勉强抽出被拽住的胳膊,这才匆匆离去。
空旷的走廊里,一时又只剩下了一对心碎的父母。杜刚跟下身,抱住了仍在颤抖的妻子。张薇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你去!去求孟哥!他现在当了市局的副局长,他一定会有办法!”
杜刚显得十分为难:“孟哥已经有很多事要心烦了,我们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
正当夫妻二人相视垂泪之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走到两人身旁。紧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响了起来:“小杜,别来无恙啊。”
杜刚和张薇皆是一惊,抬头就见姚一弦已出现在了眼前,面带几分微笑说:“瞧我这记性,该改口叫你杜总了。跟着孟然,果然升得够快啊!”
杜刚拉着妻子站了起来,警慎地打量着姚一弦,只见他看向病房里昏睡的女儿,啧啧叹道:“这么小就病得这么严重,真是可怜呐。万一等不来肾源,这孩子还能撑的了多久呢?”
“你走吧,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杜刚下了逐客令。
姚一弦侧过头,面上神色怡然:“你就不问问警花的意见么?她知道你明明有机会,却不给孩子做肾脏移植么?”
这话让张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疑惑地看看杜刚,见丈夫默不作声,转问姚一弦:“是……是有肾源么?”
姚一弦不禁笑出了声:“肾源算什么?只要小杜肯配合,心肝脾肺肾哪儿坏了,我都能给你们按上。”
“走,回家!”
杜刚拉了张薇要走,妻子却已快步跑去了姚一弦跟前,激动问道:“姚局!你说的是真的么,要配合什么?只要你能救我们女儿,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回来!”杜刚大喝一声,一把将妻子拽了过来:“糊涂!你怎么能跟他做交易?你知道他要开什么条件么?”
张薇一怔,又听姚一弦插话说:“我从不强人所难,你们女儿能不能续命就全看你们自己了。”
眼见姚一弦说完要走,张薇赶忙甩开了杜刚的手,又去拉住姚一弦:“你告诉我要他怎么配合?无论是什么事,我都让他配合你!”
话音一落,她又被猛地拽了回去。这时的杜刚已高举起一只手,竟是想扇又扇不下来,最终他五指成拳,一击打在墙上,冲妻子道:“他要我做他的内应,这是在要孟哥的命啊!”
张薇一下愣在了原地,眼里又慢慢渗上了眼泪,一种再度失去希望的眼泪。
“好好考虑下吧,想救女儿了,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姚一弦最后抛下了一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第181章 谁主沉浮 15
孟然返回黄江之后感染了一场重感冒,连续输了几天液,体温总算有所下降。回市局的第一天,临近下班,齐锐推门进了他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的孟然一愣:“你怎么跑来了,不怕齐则央的人看到么?”
齐锐冲他笑笑:“吴瑕载我进的市局,从货梯上来的,他关闭了延路的监控。”
“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会自说自话了。”孟然批着吴瑕又问齐锐,“找我什么事?”
“接你下班,一起吃个饭。”
“没空。”
“那我坐在这里,等到你有空为止。”
面对齐锐的百折不挠,孟然有些哭笑不得,干脆把他晾在一边,自顾自继续埋头办公。齐锐倒也不骚扰他,真如说的那样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已然全黑。孟然仍没有收工的意思,齐锐等的有些口渴便起身走到办公桌边,顺手拿起孟然面前的茶杯准备要喝。
“放下。”孟然抬头道。
“水都不许我喝了么?”齐锐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要喝自己拿纸杯,不许用我的杯子。”
尽管孟然一副划清界线的模样,齐锐却毫不在意,就见他右手一抬,喉结一颤,仍旧喝下了茶杯里的水。孟然眼睁睁地看着,忍不住吐出一句骂来:“你……你脑残么?我是怕把感冒传染给你啊!”
齐锐又冲他一笑,语气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我不怕被你传染。”
于是乎,在这个工作日的夜晚,实在难以推拒的孟局长赴了前任男友的约。
齐锐带着孟然去到了江边的一家高档餐厅,桌上摆的是红酒牛排,入目望的是江色夜景,耳畔萦绕的是小提琴协奏。
换作过去在一起的时候,孟然必会嫌这顿饭吃得太过奢侈、昂贵,叫嚷着两个人过日子得精打细算,但此刻的他却淡然自若,就着红酒品着牛排,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样子。
享用完了这顿奢华的晚餐,齐锐取出一张房卡放到了桌上,问孟然道:“要不要去楼上坐坐?”
他们所在餐厅的楼上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孟然仍没有习惯这种开门见山的追求方式,反问一句:“你是不是约的明显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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