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珊漫
想要继续往前走时,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姚一弦想喊,对方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弦,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么?我……我就快死了……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你不要再让别人碰你了,我求你了,一弦!”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姚一弦迅速回想了一遍,终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他在黄江夜场里认识的会所经营者,三十岁出头就已经在圈子里拥有了极好的人脉及地位。头一次碰见孟然时,自己就是和这人在会所的洗手间里纠缠。
姚一弦忽觉脖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随后,冰凉的液体立即涌入了皮下的血管。
“一下就没事了,一弦乖,别怕。”
男人近乎神经质的语气让安慰变得可怕、扭曲,看姚一弦没再挣扎,他终于松开了困住他的手。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海洛因还是氰酸钾?”姚一弦站稳后,面向男人问:“为什么不直接点,干脆捅我一刀?”
说着,他四下一张望,捡来一块碎玻璃,比划着脖子说:“用这个,冲这里来一下,我就解脱了。你不给我个痛快,天一亮,我又得跟这跟那斗,他们人多,老子到死都在孤军奋战。正好,我今天也觉得累了,就由你帮我结束吧。”
男子颤抖着没接,姚一弦突然抬高了音量:“我让你用这个!你不是想和我死在一起么?”
那人直直地盯着姚一弦,就像看到了厉鬼一样,他突然大叫一声,调头穿入小巷,消失在夜色下。
“没种的废物!”姚一弦摔碎了手里的玻璃,低骂一句。
脖子还在流血,伤口浸了雨水,生疼生疼。姚一弦跌坐在街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脸上的戾气转而化作一种虚浮的绕指柔,这个人,他明明恨之入骨,却偏要用万般柔情引他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姚一弦拨了一通电话,开口便道:“俞宁,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就现在……”
第42章 流金岁月 42
半夜里,手机的持续振动把我给吵醒了,一接起来就听里头哭喊道:“孟然!你快回来啊,家里出事了!”
我登时就彻底醒了,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又听张爱英哭哭啼啼说:“家里堵来了一帮人,把东西也砸了!你爸气得心脏病都发了,你赶紧回来啊!”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跑来家里闹?”我拔了输液管,边说边下了床。
张爱英吞吞吐吐道:“就是小晃……前阵子,他管我借了十万块钱,买了个理财产品,说是高利率回报,一个月利息就有五千。你弟想着不能光自家人发财,就介绍给了他一个朋友,人家投了二十万。谁晓得……谁晓得那个理财公司说倒就倒了,现在也找不着老板,人家讨不回钱就闹到家里了,但我们的本金也在里头啊!”
我听得上了火:“你们不看新闻么,怎么能随便轻信来路不明的理财公司?爸现在怎么样了,打110没有?”
“他们拦着,不让我们上医院!110打了,但没人过来,小晃朋友的亲戚就是咱们镇派出所的所长。”
“这都什么人啊,还敢执法犯法了!”我急得挠头,“孟晃呢?捅出这么大娄子,这会儿他人呢?”
“我让他到外头先避两天。”
“不是……你不能这么袒护他啊。那家人钱要不回来,必然要火大了,这个时候,孟晃还不站出来给个交待,就丢你和我爸俩人在家里算什么?”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们打你弟弟吧,他起初也是好心啊。”到了这节骨眼上,张爱英还不忘护着孟晃,命令我说:“你马上回来!你是警察,能说得上话,他们说今晚吐不出那二十万,就要我和你爸的老命!孟然,你存款有多少?拿出来先救救家里吧!”
而后,手机里传来一阵叫骂和打砸,张爱英慌乱地和人争执着,再接着,电话就断了。
我当下就着急了,立即查了下存款,只有十万。于是,我给俞宁去了个电话,凌晨两点,他的声音听着像还没睡。我说:“你能不能借我十万?我家出了点急事,现在急需用钱!”
随后,我在电话里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俞宁回我说:“孟孟,这事我看不能这么办。你家也是受害者啊,凭什么让你们赔钱?还是得和对方谈判,尽快找出投资公司的负责人。”
我听他说得有道理,又说:“那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到了家里,你就说是我朋友。我怕我一着急上火,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俞宁犹豫了下:“不是我不陪你,只是我现还在公司加班呢,一时走不开。要不你也别去了,先跟他们通个电话,明天我接你出院以后,约个时间再谈。”
我忽就来火了:“我爸妈还在他们手里,怎么能不去呢?他们要是讲道理,能跑人家里砸东西么?行,你忙你的,我自己去!”
掐了电话,我套了件毛衣就往外走,一出病房就见齐锐坐在走廊上。他原本支着额头,像是睡着了,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问我怎么出来了?
我不太想和他提家里那档子事,就推说病房里太闷,打算出去走走。这理由编得蹩脚,齐锐没拆穿我,只说:“那我陪你。”
我没时间继续演戏了:“政委,我真有急事,必须出去一趟。”
齐锐脱下外套,披到我身上:“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去吧。”
这个动作让我忽觉尴尬,忙调头回了病房,随手抓了件大衣穿上,又把齐锐的衣服还了回去。他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带我去了车库。
一路驱车到了市郊的父母家,我先跃下车,跑进了家门。屋里站了五六个人,拦在客厅里,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这家的长子,对方一听,立马更嚣张了,放话说要我在天亮前准备好二十万,否则这屋子里能换钱的,他们都要直接扛走。
我尽量平静地答复他们,说拍卖家当抵债那是法院执行的事,他们要敢搬这家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明抢。我没带着一干同事杀回来,那是希望大家还有谈判的余地,要是他们真动手伤了老两口,那后果自负。那头的人见我也挺横,上来就推我一把,我知道要是还了手,场面立马就能失控。
齐锐这时也进屋了,他见状,连忙挡到我身前,猛地甩开那人的手,厉声道:“你再动下手试试,别怪我不客气。”
齐锐身上的那套警服总算起了些震慑作用,闹事的几个一合计,没来硬的,转而道:“哟!这位警官,您哪位啊?这块地方轮不到您管吧?”
张爱英听见声响,从里屋跑了出来,隔着那帮人冲我又哭又喊:“儿子啊,你可算回来了!钱带来了没有?带来了赶紧给他们,要不这个家就要给拆了啊!”
众人起哄说:“听到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弟跑没影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我回说,时间太紧,没法在一夜之间筹到二十万。
话落,那伙人还没开口,张爱英先嚷了起来:“孟然!你真不管我和你爸的死活了?你看看这个家都给他们搞成什么样了,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在他们手里么?”
张爱英这话说得特没道理,我反问她:“你当初眼皮都不眨,就给了孟晃十万,让他闯下这么个大祸。现在怎么就想起让我还了呢?我一个基层民警能有多少存款?”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会管朋友借点么?”张爱英瞧见了我身边的齐锐,她像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突然双膝跪地,边拜边说:“教导员!您是领导,您看在孟然的份上,借钱救救我们吧!我那小儿子刚考上警校,他不能吃官司就这么毁了啊!”
张爱英那一跪连带着我所有的尊严一下都跪没了,我想去把她拽起来,想告诉她别在齐锐面前丢人现眼,显得这个家市井、无知还无赖,可我没有办法,我尴尬得连一步也挪不开。
齐锐算是明白了个大概,他问我:“报警了没有?”
对面有个人嘲讽道:“报警?你们倒是报啊,看看有没有人搭理你们!”
我不敢看齐锐,没有答他,径自拨开那帮人,先把张爱英扶了起来,问她我爸的身体怎么样了?张爱英呜咽着说好在吃了保心药,暂时没什么大碍。
随后,齐锐就开始打电话了,他很快查到了这片一个姓张的所长号码,一个电话追过去,那头显然没明白二公子怎就来了个突然袭击,战战兢兢地询问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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