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 第130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情有独钟 校园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呦,头疼啊,头疼可不行,你年纪小就头疼,这可不行。”廖程明放下茶杯,翻箱倒柜找药酒,“这药酒还是我自己泡的,你师弟他们淘气,成天摔胳膊摔腿,都是用药酒揉好的。只是这也不管头疼吧?你等等啊,我还认识几个好中医,我这就打电话去,明儿咱们……”

“师叔!”伏城拉住他,“明儿再说吧,我和师哥饿了。”

“饿了?”廖程明一拍脑袋,“呦,我锅上还有摊鸡蛋呢,完了完了……”

“我把火关了。”蒋白看着他满屋转悠,“先吃饭吧,伏城饿了。”

伏城笑着摇师叔胳膊。“是啊,先吃饭,对了!老子把班旗要回来了!”

“什么老子老子,好好说话!吃饭,吃饭。”廖程明坐下来静了静,钻进厨房。

原本没想做几个菜,只是这韭菜摊鸡蛋是给伏城预备的,怕周五孩子突然过来吃饭。这下又来一个,廖程明拿上钱包出去现买,不一会儿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还额外买了两根咸水冰棍。

“你们先吃,我做饭。”他说。

“谢谢师叔。”伏城拿起一根猛嘬,吞吞吐吐,吐吐吞吞,继续讲照片的来历,“师哥你看那张,那个扛狮头的,是我爸。”

蒋白拿着冰棍,试着尝一口。没味道,不懂伏城为什么那么爱吃。“狮头是黑的?”

“狮头用颜色.区分,黑狮少见。那头,是伏家班当年最沉的,现在还在师叔屋里放着,估计落灰了。”伏城说,“要不我带你看看去?”

蒋白看向客厅里那头。“这一头是……”

“看什么啊,先吃饭。”廖程明打断他们的谈话。

蒋白只好带伏城先坐,一桌子素菜。他们一边吃,一边听廖程明絮絮叨叨说中医,什么这个病要是放在中医大夫手里早就好了,说到高兴时还拿出小酒盅。

“陪师叔喝点?”廖程明问。

“我也想喝。”伏城去够二锅头。

“去,别添乱。”廖程明用筷子打他的手,给蒋白倒了三分之一酒盅的量,“一小口,和师叔干一杯。这么多年,总算有人再干这杯了。”

蒋白原先还有些不自在,身体缓缓放松,拿起酒盅。一小口一饮而尽。

廖程明喝了自己这一盅,又倒了一盅,起身倒进香炉里。

吃完这顿家常饭,师叔执意让他们留宿,收拾了客厅又忙着准备卧室,看得出来是真高兴。蒋白总惦记那头狮子,往大屋看看,没有。

“师哥你找什么呢?”伏城拍着吃饱的肚皮。

“没找什么。”蒋白再看,“狮子呢?”

“在柜子里,哪有摆在外面的。”伏城大摇大摆进去,拉开柜门,“在这里呢,刘备狮是黄色,关羽是红色,黑色是张飞狮,是武狮,比赛斗狮或者踢馆挑战,平时祭祀辟邪,特别少见。张飞狮也不是谁都能舞,技术不行舞黑狮可叫人看笑话。”

“张飞狮……”蒋白摸上去,不想摸到一把硬毛。

“对,张飞狮,三圣狮之一。”伏城也摸狮子眼睫毛,“起舞张飞狮,威武人人知。张飞狮代表一个勇字,豹头环眼,除了黑色只有青边白纹,脑后还要画一枚金钱。舞法不能太跳,必须猛悍,让人望而生畏。因为黑狮代表枭雄。”

蒋白摸着张飞狮的黑牙和短须,和方才客厅里那头很像,但不是那一头。

伏城擦亮狮头宝镜。“张飞狮就是为了打架的,要是一个狮馆借着切磋的名号出张飞,那就是挑衅找茬。要是用张飞狮迎战,那多半要打起来。”

“咳……这是我的。”廖程明端着一壶茶进来,“旧了,十几年没用过,早就不软了。估计耍两下竹节就要散开,我也不敢动它。喝茶。”

蒋白自己拿了个茶杯,等廖程明给自己满上。

“你从小就爱喝茶,别人家小孩喜欢喝个饮料,你偏偏追着我们要茶喝。”廖程明知道他是潮汕人,“茶叶不是太好,北方水也硬,凑合喝吧。”

蒋白喝了一口。“挺好的,我什么茶都能喝。那个是……”他指着柜子另外一边,被黑布包住,“也是狮子?”

伏城看了一眼,不再说话。

廖程明点了下头。“是,那叫马超狮。是伏城舞过的。”

“马超狮?”蒋白问。

“马超狮又叫孝狮,通体雪白,只出一次。”廖程明说,“伏城当年给他爸爸出过了,可是只有半头,他不让烧,说等着师哥回来,非要等你回来。唉,不提这些,你现在回来了,改天我把这东西烧掉,算是给伏弘一个交代。”

廖程明准备关上柜门,不想蒋白先他一步撩开黑布,完整的雪白孝狮安安静静,两只眼紧闭。睫毛和短须丰厚柔软,狮角尖锐,狮眼下一片青蓝。

这就是……孝狮?伏城舞过的孝狮。蒋白把手掌放在狮角上,像摸一头沉睡的猛兽,没有光滑的额前镜,只摸到封镜的白布,绣着黑色奠字。摸着狮子,他听到狮子替伏城哭,哭很凶。

“师叔。”蒋白摸到奠字上,“你能不能帮我一把,从头再教我一次。”

第71章 红狮撞白狮

马超狮很旧了, 但远没有张飞狮破损严重,蒋白抓住白色的狮须,根根柔韧。

可这么一个简单要求却让廖程明犯了难。苦思许久, 不肯点头。

“师叔?”伏城急, “师哥以前就会, 学起来肯定……”

“你闭嘴。”廖程明拧紧眉毛,“你爸爸走了我封狮,早就不去狮馆了。这件事慢慢再谈吧,你们洗洗澡, 先休息。”

伏城没办法了,狮行一向尊敬长辈, 师叔让闭嘴就只能闭嘴。蒋白也不多说, 先后洗澡洗漱准备休息。廖程明给他准备好小屋,摆设眼熟,以前伏城给他看过。

时至年底, 蚊帐和凉席不见,换上厚厚的棉被和热水壶。蒋白随手一摸,被子里是实心的,不像是鹅绒被,倒像是实打实。

这也是一位坚守己固的时代守护人。

“师哥我洗好了, 洗得白白的, 袜子也洗了,脚也洗了。”伏城顶着白毛巾进来,像个准备破色戒的小和尚,“你摸什么呢?哦,被子啊。我告诉你,师叔家的被子都是他自己弹棉花, 每年弹一次,别看这一床棉花被,比几床羽绒摞起来还暖和,风吹不透,踢被子都踢不动。”

“怪不得。”蒋白对一切抱有戒心,“摸着不一样。”

“是不一样。”伏城把圆寸擦干,“所以晚上我们一床睡吧,你都亲我了,夜里是不是该盘核桃……”

“咳!”廖程明使劲敲门,“伏城,上大屋来,睡个觉还往一起凑,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