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吃兔兔 第7章

作者:金刚圈 标签: 甜文 近代现代

尼姑庵门口看相算命的人不少,一排看过去唯独他最显得不伦不类,难怪没有生意。

被他叫住的肖修乐觉得有些丢脸,不太想搭理他,那青年却又说了一句:“我看你印堂发黑,近况不妙啊。”

肖修乐又一次朝他看去,见那青年坐在太阳光下面,脸被阳光照得微微发红,神情却是真切诚恳的,犹豫一下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额头都被挡完了,你怎么看我印堂发黑?”

青年摆一摆手,“不是那么看的,你印堂黑气笼罩,只是头发如何遮挡得住。”说完,青年伸手从屁股底下扯了一个小凳子出来递给肖修乐,“先坐吧。”

肖修乐这才发现他屁股下面有两张小凳子,给了他一个还剩一个,于是接过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青年先自我介绍道:“我叫侯宇信,是七星阁十八代弟子。”

“七什么阁?”肖修乐仿佛在听聊斋。

青年侯宇信说:“七星阁。”

“什么星阁?”

“七星——”侯宇信说了一半不说了,他微微沉下脸色,“我也看过电影的好吧?帅哥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不要搅和我生意行吗?”

肖修乐冲他笑了笑,“不要生气,开个玩笑。”他说着,抬起手把额头上的刘海全部都掀上去,“大师,你看清楚了,确定我真的印堂发黑?”

侯宇信原本懒洋洋靠墙坐着,在肖修乐掀开刘海之后,突然坐直了身体死死盯着他,语气里带了些惊疑不定,“你和七星阁什么关系?”

肖修乐愣了愣,随后意识到侯宇信指的是他额头的七星胎记,于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七星阁。”

侯宇信似乎有些不信,朝肖修乐伸出一只手,“我可以摸摸吗?”

肖修乐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不可以。”

侯宇信缩回手看着他,神情依然疑惑不解,他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说:“你真不知道七星阁?”

肖修乐把刘海拨弄回去,“真不知道,这胎记从小就有,未必跟你那什么七星阁有关。”说完这个,他不想继续自己胎记的话题,转而说道,“可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

侯宇信的注意力被他转移回来,“什么怪事?”

肖修乐心里盘算着颜峻那件事情,觉得自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也觉得面前这个青年神神叨叨奇奇怪怪,未必那么可信,便摇摇头道:“说不清楚,就是心里感觉。”

侯宇信盯他看了半天,一只手反复抚摸另一只手背发红的地方,许久后说道:“我送你一张辟邪符吧。”

肖修乐当然不会以为“送”就是免费送的意思,他始终提防着这些神棍们,立即便问道:“多少钱一张?”

侯宇信抓过丢在脚边的一个黑色小包开始翻找,一边找一边说:“不用钱。”他从包里扯出来一摞黄色符纸,手指一捋,翻看符纸上面的图形,似乎是试图寻找到他的辟邪符。

肖修乐本来不对他抱多大希望,现在瞬间就完全绝望了。

侯宇信说:“我学画符也不久,有多大效力实在不敢保证,你拿去用着,有效果的话可以回来告诉我。”说完,他终于在一摞皱巴巴的符纸里翻到了一张黄符,兴高采烈地抽出来看了看才递给肖修乐,“这是我个人画的最满意的一张,你收好了。”

肖修乐看着他手上的符,根本不想接。

侯宇信却是一脸热情,他没注意到肖修乐的微妙态度,而是盯着他挂在脖子上的观音,说:“庙里求的?”

肖修乐下意识抬手摸那塑料观音,点了点头。

侯宇信说:“戴着别摘,你等等。”他说完,把辟邪符放在旁边,又低下头开始翻他的小黑包,翻了老半天找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锦囊,他伸手向肖修乐要塑料观音。

肖修乐看他如此认真周到的工作态度,实在有点不忍心拒绝了,于是把自己五十块钱祈福来的塑料观音摘下来递给他。

侯宇信把那塑料观音用辟邪符裹了裹,一起塞进锦囊里面,拉紧了绳子递还给肖修乐,“你挂在脖子上不要摘,关键时候也许能保你性命。”

肖修乐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他接回来把那个锦囊挂在脖子上,说:“我会遇到什么呢?”

侯宇信低头整理面前的一摞符纸,说:“这倒是说不清楚。”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侯宇信把符纸塞回小黑包里,掏了个手机出来,对肖修乐说道:“扫个二维码加好友吧,后续情况你可以告诉我。”

一瞬间,肖修乐快要怀疑他在策划后续一系列的诈骗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肖修乐还是加了他微信好友,说:“……有事联络。”

——

星期一上午第一节 结束,肖修乐跟着同学一起下楼梯朝后面学校操场走,准备今天的课间操。

这个时候是全校学生最集中的时候,整栋楼所有学生都拥挤在楼梯间往楼下走去,中学生活力十足,即便下楼梯还免不了打打闹闹推推搡搡的,肖修乐习惯性贴着墙壁慢慢走,不愿意与那些学生们拥挤。

“颜峻!”

肖修乐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颜峻母亲那只毛茸茸的爪子到如今还是他的心里阴影,保持距离总是没错的。

颜峻与班上三四个男生一起小跑着下楼,他们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肖修乐后面,肖修乐清楚听到了颜峻的声音。

他没有转头去看,楼梯间里近在咫尺的吵闹声瞬间变得遥远起来,肖修乐看到走在身边的两个女生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把他和周围的环境都隔离开来,耳边听到最清晰的却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个呼吸声就在他身后,伴随着声音的是浅浅的冰冷气息,好像有人就贴在他后颈处与他一起下楼,而那个人的呼吸是没有温度的。

肖修乐下意识停住脚步想要回头,突然听到颜峻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他喊他:“肖老师。”

声音贴得很近,几乎与那拍打在颈后的呼吸重叠了。

紧接着,颜峻伸手按在肖修乐的肩膀上,他转头去看,却见到按在他肩上的是一只黑毛密布的兽爪。

肖修乐终于忍受不住大喊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他大口呼吸着,汗水打湿了刘海从额前滑落下来,等意识到刚才只是在做梦而已,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平复,于是躺下来抓住枕边的胡萝卜抱枕遮在脸上,安静躺了好一会儿等汗都收了,才伸手拧开台灯起床。

肖修乐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时看到脖子上挂的锦囊,整个人倒是觉得稍微放心了一点,他回到房间,拿起保温水壶朝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他有点担心,害怕自己被颜峻这件事情给折磨疯了,但是这种非自然现象,对于他这个唯物主义——算了,鬼的唯物主义,他觉得要开始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研究一下唯物主义社会的超自然现象。

端着杯子走到书桌旁边,肖修乐靠着书桌,一只手微微掀开窗帘朝外面看去,凌晨时分,小镇街道安安静静向来不会有人,他只能看看路灯和对面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