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野扬
立花更是没有形象的抱着玛修的小腿,咬着拇指,冥思苦想,最后发出了“啧”的一声。
“地点不能确定,时代没法确定……那么时间呢?”立夏拾起一根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说到底,天空上除了几道开裂的缝隙往下漏光以外……也没法确定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因为不存在任何天体。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因此——
“也可以假设,太阳也不存在。”立花点点头,彻底冷静下来,“不,这甚至不是假设,而是明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
“是这样。”立夏认同了这个说法。
“……等一下。”加拉哈德突然出声,并且与玛修一同抬布,将御主们更加严密的遮挡在身后,“有声音。”
不出片刻,远远的传来了牛的长哞。
以及,瓶器的碰撞,和人声低低的交谈。
“……来人了?”立花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略显喜悦的放松,“我还以为,在这种的情况下……”
“会一个人都不存在,或者等待我们去寻找……你是这么想的吗?”立夏也放松起来,调侃地看了一眼立花。
“难道你就不是吗?”少女瞪了他一眼,“口亨!”
“别,傲娇不适合你。”立夏夸张的搓了搓胳膊,成功的被立花锤了一下。
但是……
“我们,要过去接触吗?”玛修有些紧张。
“去,为什么不去?”金眸的少女,笑容热烈张扬。
“立花说得对。”立夏也跟着起身,他拍了拍沾上尘土的衣摆,大步向前。
“前、前辈……!”骑士打扮的少女,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放心。”加拉哈德说道:“还有我们在。”
“从者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御主不受伤害。”他说。
“那么!”属于骑士的少年御主,他的声音在前方稍远处传来,还掺杂有少女清脆的笑声,“我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啦。”
“是!”玛修神色严肃。
“这一次,也请多多关照。”微扬的风声里,橘子色发的少女,她的笑声和话音略显失真。
风扬的发梢下,玛修悄悄看着她翘起的唇角。
立花笑嘻嘻的倒着迈了一步,落在玛修的身后。
他们距离牛哞传来的那个地方不远不近,很快就听到了人生嘈杂。
钱币晃动的脆响投进空荡荡的瓶底,叮叮咚咚,马踏的岩石摩擦着车子的金属制车轮一起一伏。
少年和少女,从矮灌木里钻出。
“嗨、我是想说……晚上好?”立夏硬着头皮,向那几个人打招呼。
他们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不明对方善恶,但是别无选择,只能开口,拦在路前。
“……咔哒。”
马蹄停下的声音。
气氛诡异的安静起来。
立花和立夏打量着那些人,而那些人也审视着他们。
火把的明明烈烈里,温热的呼吸带着霜白的雾气。
那些人面无表情,脸庞的沟壑里满是泥泞,是苦难和绝望的气息,眼神了无波动。
立夏不知道这段难挨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两分钟?
对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少年几乎以为他们只是一尊尊的石塑。
牛马打着响鼻。
它们不懂人类的情绪和气氛,自顾自的甩着尾巴,偶尔原地踏步。
火把上遗落的火星,崩出怕啦啦的爆裂声。
“那个……?对不起……”少年拉着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女的手腕,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眼神透着疑惑和不解。
他们悄悄的,想要重新退回不见光的矮灌木丛中。
这时,马蹄重重踏落。
那匹马有着漆黑如夜的背毛,和雷声一样的嘶鸣。
骏马头部护具带刺,狰狞落错。
其乌蹄踏火,眼映流华。
再一细看,那并非如流水般的月光……而是这匹黑色的马,有着一双泛银如月色的眼睛,无比神异。
领头者拽着缰绳,拦住他们的去路。
“……”蓝眼睛的少年敏锐如豹,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来者。
马,不是普通的马。
从四蹄燃烧的不灭火焰和眼睛的神异来看,一定有着幻想种的血脉。
那么自然而然的,能驯服此等神骏黑马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立夏警惕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身后白发的少年手持巨大盾牌,轻易拎起,上前一步。
洒落的微光里,轻铠的少年在盾后露出单侧的眼眸,锐利如刀。
情势一触即发,千钧一发!
而在这时——
他们之后的人群中传来热烈的欢呼。
那些人高举着东西。
酒瓶,器皿,火把,立夏甚至还从其中看见了一束麦穗……
酒水在马车前洒落,飘逸出清怡的微醺。
“???”立夏顶着满头的大问号。
不等他回过神来,就看见加拉哈德被那个上前来的人一把拦住肩膀。
浑厚的笑声传来,喜悦,不羁,豪情万丈。
“这是……?”立花彻底愣住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季的剧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看样子是可以沟通的人呢,前辈。”玛修歪歪头,如此判断道。
“哈……”只听到前方对少年,传来一声苦笑。
确实是可以沟通……但是这个方式,稍微有那么点一言难尽。
被挤在肌肉兄贵之间的立夏,在心里这么想着。
少年拍着箍在他肩膀上的粗壮手臂,示意对方放轻力气。
“哎呀,好久没见过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了。”男人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他眼神非常清亮,一看就不是个坏人。
立夏能感觉到,这个人还是很想戳一戳他之类的……但是碍于自己的力气,不敢那么去做。
于是,少年握上那双粗糙的手掌,上下晃了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多多关照。”
“太客气了!”男人哈哈一笑,又把少年拍了个踉跄。
“你们从那边过来?”人们围着少年和少女,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口询问。
“东?还是西?”一双双的眼睛那么明亮。
“嗨,我可是去过东边和西边的聚居地的,那里可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
麦酒的香气,和草垛的柔软。
天空上没有星星,耳边没有蟋蟀的轻鸣。
铜臭的钱币叮叮当当的响着,如同最简陋的钟鼓,却敲出最为神秘的乐调。
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催促着再来一曲。
“我们……是在那里过来的。”
立夏犹豫片刻,指了指上空。
人群寂静。
迎着一双双的眼睛所投来的目光,立夏反倒踏实了起来。
谎言和欺骗总是最难的。
第一次说出口后,就需要无数次去填补。
他们目前的状况,也经不起如此大费时间的一次又一次解释和期满。
索性,不如从一开始就表明来历,摊开了讲。
行的端,坐的正。
自然不需要畏惧任何东西和意外。
于是,少年面对面前这群身材壮硕的人,开口时喉咙带着明显的干哑滞涩感。
“我想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哪个国家?”
“为什么天空会变成这样?”立花跟着补充道:“而聚居地又是什么地方……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人群面面相觑,最后其内一位身形稍显纤长的人发出一声痛呼,目露怜悯。
“可怜的孩子们啊。”他叹息,悲泣,连连摇头灌入一口麦酒。
上一篇:马甲众多的我在校草面前翻车了
下一篇: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