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猎人瞳
杀出来的黑马树大招风,竞争对手们蠢蠢欲动,而Acemon部分低龄幼稚的粉丝也到处得罪网友而不自知,于是金殿堂的奖杯还没捂热,网络上便开始流传各式各样的“塔团扒皮爆料”帖子。
在真相与谣言并存的事态里,只要有部分真相被认可,那么另一部分未经证实的谣言也会在传播中充满可信度。娱乐至上的时代里,名人的八卦只不过是大众茶余饭后的消遣,风头正盛的Acemon当然极有讨论的价值——
“Koty应该从小就抽大ma了,他接受采访时眼神涣散,吸多了就这样。听说他高中会约好几个女生去酒店,玩得可high,有个妹子怀孕了找他要钱打胎他都不给。”
“好恶心啊,这团几个人看着就像街头小混混一样,果然人品都这么low。”
“付榕一直被包养来着,现在红了,不止有俩金主点名要他。范歌戎耍大牌已经家常便饭了,这个黑点跟别的队友一比都不叫黑点了。”
“以前祝涟真霸凌同学你知道吗,他拽着人家头发塞下水道,被学校劝退过。不过他家有钱,给校长塞点就把他处分取消了,呵呵。”
“卧槽,我有个朋友跟谈情一个学校的说他是同性恋!”
……
全团六人,除了纪云庭因为家有红色背景才被造谣者们忌惮外,其他队员都没能幸免于难。谈情和付榕的爆料涉及到隐私,难以得出定论,但Koty和祝涟真的传言则挑战了社会道德,两人一时被推上风口浪尖。
醉歌娱乐的公关与法务部行动迅速,澄清手段强势,有效阻止谣言继续传播,而且还有不少校友主动站出来帮他们辟谣。但公众的嘴总归没办法挨个堵上,有些人偏要一口咬定他们品行不端,身为明星也只能为了稳妥起见选择无视。
但祝涟真不肯忍气吞声,他成长的世界向来黑白分明,做不到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的恶意。他要求公司查清那些造谣者的显示身份信息,挨个告上法庭。
裴俏却说他涉世未深异想天开,别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
这怎么是小事?祝涟真正在气头上,既然裴俏不愿意多出力,私下找律师也不能避开公司的准许,那他就只能寻求家人的帮忙了。
祝涟真一通电话打过去,义愤填膺地跟父母倾吐近况,母亲心疼地安慰他,父亲却说:“你事业才刚开始,这点打击就让你承受不住了?离家出走时把自己当男人,现在受挫了想起来让爸妈给你撑腰,骨气呢?”
祝涟真被他直接戳中软肋,嘴唇嗫嚅着不敢反驳,紧握手机,两颗眼泪悬挂在下睫毛。
母亲很快把电话抢去了,温声细语叫他“乖囝囝”,嘱咐他多吃饭。祝涟真习惯性的撒娇劲儿差点上来,转而一想,自己已经生活独立,不能再把弱势的一面展现给妈妈看了。
从学校里出来,祝涟真会被几个保镖围住,一路护送到轿车上。他心里还愤愤不平,直到偶然发现外面街道多了些卖花人,才猛然想起马上就是情人节了。
二月十四,谈情的生日,自己还没给他准备礼物呢。
祝涟真不清楚谈情的兴趣所在,这人很少表达喜恶,好像世上所有事物都能一视同仁地接受。不过祝涟真有时会看到谈情一个人戴着耳机玩拼图,可能喜欢这种消磨耐心的玩意儿吧?
祝涟真托助理买来一套上千块的拼图,去公司亲自送谈情。
谈情正好上完私教课,刚走两级台阶,迎头撞上祝涟真。礼物送完,祝涟真问:“你一个人怎么过年啊?”
“在宿舍复习,准备高考。”谈情说。
祝涟真觉得他这样孤苦伶仃怪可怜的,“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谈情摇头,不想给他添麻烦,“没事的,你知道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忙了这么久,我还挺想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那行。”祝涟真点头,随后下意识长叹一口气。
这声叹息略显沉重,谈情关切地问:“怎么了,小祝?”
都是同病相怜的队友,祝涟真没什么好遮掩的,直接表示自己对那些造谣者的不满。谈情理解他的不快,抬手拍拍他肩膀,“别为他们生气。”
祝涟真:“你忍得了吗?他们居然还说你是同性恋。”
“嗯,但这也不是什么坏词。”谈情说。
他确实不明白谣言产生的依据,仔细想来,说不定是网友调查了他的在校情况,发现他从未与女生亲近过才得出此结论吧。
别说网友了,就连谈情自己也曾这么怀疑过,只是后来他经过思考,认为自己可能天生对“爱情”这东西没向往,于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也不重要了。
祝涟真又忍不住较真:“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大家都觉得明星该理所当然供大众发泄情绪啊,连裴姐都说这是偶像的职业要求……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规则呢!那我们要是有一天郁闷了,又该找谁发泄?好不公平啊!”
他说着说着,鼻子泛酸,竟然为这种事气出了一点眼泪。
谈情很少见祝涟真眼眶湿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本来就比祝涟真高一头,现在还站在台阶上,凸显了身高优势。
想了想,他抬起手臂——给了祝涟真一个安慰的拥抱。
更准确地说,是把祝涟真揽进怀里。
祝涟真略微诧异,但没脱离这个怀抱。
“是啊,不公平。”谈情先顺着他的意思接话,随后话锋一转,道:“可是小祝你想想,一个心理健康的人,会随随便便出言不逊伤害别人吗?但凡生活里被温柔对待过,也不至于刻薄到这个程度吧。所以,也许这些人的日子是真不太好过,才会选择拿公众人物撒气,我们作为幸福的一方,其实可以试着去体谅。”
祝涟真本不想和那群躲在网络背后的人换位思考,不过听了谈情的话,他开始想象造谣者们的生活过得多可怜,不仅可怜还无能,只敢隔着屏幕攻击最光鲜亮丽的人,即使别人的谣言编造一百个,也不会对自己的生活有任何推波助澜。
尽管这也有点精神胜利法,但祝涟真确实心里稍微舒坦了,只是还有件事容易耿耿于怀——他好像开始和父母有隔阂了,他们不再教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反而劝他接受“不公平”才是世间常理。
自己还小的时候,他们并不是这样说的。
母亲电话里告诉他“谣言止于智者”,祝涟真表示认同。
但他放眼望去,全是智障。
为了智障学会忍让,祝涟真觉得自己身价都跟着贬值了。
他额头抵着谈情胸口,索性让眼泪释放出来,沾湿对方外套,“那说我欺负同学也太过分了,我对他们可好了呢。”
“是,我知道。”谈情轻轻摸了摸他有点凌乱的头发,“时间会证明你的清白,小祝。”
祝涟真易怒,但也十分好哄,等谈情给他顺顺毛,眼泪立刻止住了。他抬头时,盯着谈情的外套,忽然惊奇地“欸”了一声。
谈情低头看去,祝涟真指着他胸口位置说:“你看,我给你哭出了一颗心!妈的,真好看,我也太会哭了。”
那一小片泪痕未干,从旁人视角看确实是一颗完整圆润的桃心。谈情忍俊不禁,视线停在祝涟真的脸上,“以后再不高兴了,就尽管找我吧。”
祝涟真不假思索地点头,带谈情去餐厅吃饭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