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逍遥候
久宁闭上眼睛趴着说:“我只是喜欢成熟强势的男人,又没说要和他上床,再说他孩子都那么大了,不喜欢男人的。”
乌鸦自说自话:“不过年纪大点也好,不会一会儿蹦出父母来要求传宗接代继承家业,一会儿蹦出爹妈来要送到国外念书。”看着一动不动趴在那儿的久宁问:“玉阶堂那家伙出国有一年多了吧,没跟你联系过?当时追你追得猴急!”
久宁歪过脑袋来看着窗外的圣诞树说:“嗯,给我发过EMAIL,我没回。电话我也没接……”
“为什么?”
“可能看不到未来吧,他父母一句话他就只能出国念书了。临走的时候连光斑都没能安排好,还是我找了人收养,小孩子一样……而且,我对他只是喜欢,说不定会移情别恋……我不希望他所尝到的第一次背叛是从我这里得到。”久宁喝了一口热饮说。
“少屁话,什么只是喜欢,他进了安检那么久,人影儿都看不到了你还站在那里不走……哎,算了算了。”乌鸦摆摆手说:“甭管多喜欢,自己都做不了自己主的男人还是离远点儿好。”
久宁坐起身,捧着杯子笑了笑说:“那个老头子说话和你一样,真直接。”门开了,进来一对情侣,走到玻璃柜前挑选蛋糕。他放下杯子伸了个懒腰说:“这工作先做着吧,过段时间看看。”
“为什么?做模特多带劲儿。”乌鸦扭过头去,观察客人先注意哪些产品,最后挑选的是什么。
久宁仿佛自言自语:“想找一份可以做到老的工作,年纪越大经验越多,这样就算最后一个人,也能生活得有滋有味。”
他声音很小,乌鸦却听清了,回过头来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说:“别哭丧个脸,你想一个人死哪儿那么容易,说不定热热闹闹一大堆人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就嗝儿屁了!有我陪着你,你怕个鸟儿!”
久宁可怜兮兮地摸着脑袋,岔开话题问:“阿想那个事儿你问了吗?”
乌鸦点头说:“一挂电话我就跟九斐说了,这家伙,给忘了,幸亏我下午又催了催他,你跟阿想说别着急。”他话音未落,手机短信响,打开一看,把手机往久宁面前一推,说:“那,查出来了,你跟阿想说吧。”久宁连忙拨通了甘想的手机。
……
甘想大包小包拎着袋子从超市出来,寒风吹得人从前胸凉到后背。手机响了,他边上楼边费劲儿地掏出来。“喂,久宁……真的?查到了?快,发给我!谢谢,效率真他妈高……嗯,回头我去谢乌鸦……行,先不说了,我开门。”
他站在401门口,准备掏钥匙。“喀”一声,门开了,田天默默地推开门转身进屋。
把东西放进厨房,他走到客厅一看,男人膝上放着一件外套,正在缝口袋的里布。“哎,正好,我这件皮衣的里布有个地方也开了,今天中午吃饭,她们发现的,你给我缝缝。”甘想说着,脱下皮衣放在田天身旁,蹲在沙发前:“师兄,我给你做鸡煲饭吃好不好?”他伸手握男人的手,男人一躲,手里的针扎进指尖,眼看着一滴血凝了出来。
甘想一倾身跪在男人膝前,抓住他的手指送进嘴中吸吮。冰凉的指尖愈发感觉出口腔的火热,舌尖吮吸的“啾啾”声让男人有些难堪,身体一颤却挣脱不开,只好别过头去。
淡淡的血腥气散开,甘想感觉出男人身体的僵硬,不再逗他,起身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男人肩头,说:“我去做饭。”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短信的声音。
第16章 心之所在
甘想起身拿过一旁自己的衣服披在男人肩头说:“我去做饭。”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短信的声音。
皮衣带着甘想的体温也带着屋外的寒气,男人把它从肩头扯下来,想扔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膝头,掏出衣袖仔细地翻看着里布。找到那处开缝的地方,男人低头引上针捻上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下手缝补。动作是笨拙的,努力隐藏的针脚略有些粗糙。
破口不大终于缝补完了,男人看着浅棕色的皮衣呆了呆,慢慢将它整齐叠好,放在一旁。“啪”的一声轻响后,淡淡香烟的味道从身后传来,男人下意识地回头。
甘想握着手机靠在厨房门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深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缭绕,笼着的脸色表情莫名。两个人的视线正对上,男人连忙低下头转过身,可后背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把身体缩了缩,企图借助沙发隐藏起自己的男人像是驮着一个隐形的壳。
听到了脚步声走近,他慌忙中想要起身逃离,却被甘想从身后紧紧地拥住。横在胸前强壮的手臂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坚持,男人看着甘想的手,他指间的香烟在燃烧。时间仿佛静止,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发慌,只有香烟的灰烬在增长。
男人尝试动了动身体,却被抱得更紧,眼看着灰烬寸长,转眼掉落在地毯上,香烟烧到了烟蒂,快要烫到甘想的手,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心……”
一瞬间,指间被撩灼,甘想右手一抖甩掉烟蒂,捧着男人的脸颊迫他转头,对着那淡色的唇吻了下去。男人错愕的同时,唇齿被侵入,年轻人带着烟草的气息铺天盖地围拢过来。舌尖灵活挑逗的同时,甘想的手掌滑向男人的腰身,揉捏着想要探进衣服内。
……
“唔!”甘想闷哼一声,捂着嘴巴退了两步,松开手一看,掌心蹭满鲜血。对面的男人胸膛起伏,唇上同样殷红一片。甘想跳到客厅墙壁嵌的穿衣镜前,伸出舌头照了照,舌尖被男人咬破了。他冲男人伸出食指点了点,嘴里含糊着说:“算你狠!我、去、做、饭!”
男人低下头,用手背默默擦着嘴唇,泪水在眼圈儿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他拼命忍着、忍着,终于没让它掉下来。
厨房里飘出来香气,很是诱人。厨房里做饭的人正手忙脚乱,满目狼藉,撸起衣袖的手臂上被热油烫了两个泡。
把饭菜摆好,却不见了田天,卧室门关着,甘想一推,从里面反锁了。他不慌不忙翻出早就配好的一大串钥匙来,把门打开,男人蜷缩在床上,听到声音拉过被子来盖住自己。
坐在床边,甘想拍拍男人的屁股说:“哎,饭做好了,起来吃吧!”男人不吭声,裹着被子往床边拱了拱。“哎,起来吃两口嘛。”眼看着男人像小乌龟一样,甘想大声说:“好,软的你不吃,就别怪我来强的!”他把被子一掀,冲男人扑过去。
“啊!……唔唔……”男人在床上狼狈逃窜。
“怕不怕?”甘想嘴里说着,拦腰压住男人的后背,在他腋下咯吱着。男人扭动着身体,嘴里嗯嗯啊啊喘息不绝,甘想怪笑着把他翻了过来。男人蜷起腿抗拒,脸上的表情像是笑又像是哭,眼镜掉了,显出濡湿的眼眸。
“别……别,呵呵,别……”男人很怕痒,忍不住求饶。甘想却不放过他,爪子猫一样挠着。暖黄的灯光温馨,床铺弄得乱成一团,两个人孩子般地玩闹。男人的泪水流出来,笑着哭了。甘想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男人紧抿住嘴唇,眼泪无声滑落,低垂的睫毛湿了,脸颊满是泪痕。
把男人抱起来搂在怀里,他拍着男人的后背,用哄小孩子一样的口气说:“躺着流不出来吧?竖起来眼泪流的才快,你要是生我的气,吃饱了才有力气咬我。”
他有些确定,男人止不住的泪水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胡闹流的。这样的苦涩,男人忍了多久?一年、两年?或许……更久。甘想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哽咽,放开他,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说:“哭完了,洗把脸吃饭。搞什么,和你玩一下就哭成这样,要不要给你做个壳藏起来。”他笑着起身,关门出去,给男人留下独处的空间,让泪水流完。
甘想吃了半碗米饭后,田天从房间里出来了,眼皮儿和鼻头通红,一声不吭去洗了手,坐在饭桌前。甘想盛了大半碗米饭递过去,男人接过去,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明天能去上班吗?”甘想挟了块鸡肉放在男人碗里。
“嗯。”男人算是回答了。
甘想大口拨着饭说:“不舒服就别勉强。再请假就需要病历和医生假条了,你要是想休息,我去给你弄。”男人摇摇头,细细嚼着,吃得很斯文。
眼看着男人的态度没那么抗拒,甘想拿过回来路上买的当天报纸,装作随意翻看,说:“唉,不得不说,这报纸的广告也太多了,整版的房产就跟有多少有钱人似的,你看这些泌尿系统小广告,还有脆弱的前列腺。对了,师兄你说我买个网点房投资怎么样?这个不错,首付18万8,月供不到1800……师兄你干了这么多年报社,认识很多人吧,帮我找找关系,看能不能优惠点。隆兴集团你有熟人吗?”
“啪”的一声,鸡块跌回到碗里,田天空举着筷子呆了呆,重新挟起碗里的鸡块,低声说:“没有。”
“没有认识的?”甘想追问。
“没……真得不认识,我一直坐办公室,和这些、这些公司没什么联系,没有熟人,你投、投资要谨慎。”男人结结巴巴说完,拨了一大口米饭把嘴堵住。
这是自那天以来男人说过得最长的一句话,他如此的反常让甘想相信短信上的内容是属实的。很可惜,只能查出那辆白色的轿车是隆兴集团所有,因为是公家的车,无法查出属于哪一个人。不过甘想觉得想要深入并不难,用自己报社工作人员的身份去这个公司找到这辆车的司机,很快就会知道那天下午后座上的那个男人是谁。想到即将要揭开那个变态男人的面纱,甘想捏着饭碗的手指用力,狠狠地把鸡脆骨咬断。
……
又下了一场雪后,迎来了圣诞节前的平安夜。酒店、商场对这个外国节日带来的商机比中国农历年还要重视,优惠折扣纷纷推出,到处飘扬着“铃儿响叮当……”的音乐。
女同事送来几个圣诞老人小挂件,几个男人的办公室里也透着些喜庆。甘想以前待过的公司,包括大学实习的地方圣诞节都会组织员工搞晚会,没想到报社这样的新闻单位反倒没有。还没等下班,几个同事就赶回来了,纷纷嚷着晚上约了家里人或女朋友。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潮水一样涌进来按指纹下班。田天穿上羽绒服拿着包,一看甘想坐在那儿底座一样纹丝不动。两个人一路回家,同住一个屋檐下,田天不能自己离开,等到同事差不多走光了,他走到甘想身边低声说:“今晚是平安夜你约了朋友吧,那我先回家了。”他刚转身,手腕被甘想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