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第59章

作者:书归 标签: HE 甜文 近代现代

“啊——”

“罢了罢了,”此时再有什么欲念,也都被这几声喷嚏打散了。他黑着脸拉上被衾将身下的人裹起来,只露了一张见者犹怜的粉白脸蛋。

看着就生气。

他埋头狠狠地亲了下去。

“唔!”温彦之闷哼一声,薄被里抽出手来捂住后脑,双眸登时含水:“疼。”

一言语将他满腹愤然化为心疼,只好全权作罢。

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太阳渐渐爬上屋顶,十二暗卫又领着沈游方一干人来了宅子。王知县昨日被放回秋水去了,毕竟状似什么也不知,留着倒还碍眼,不如散了清净。

沈游方正想今日吕二找到了,若能将事情讲清楚,便约李庚年去看看商铺,正是思索如何开口之际,一踏入前厅,却见齐昱正端坐在上首,从容地看着他。

沈游方满脸春风微笑僵在此时:“……侍郎大人来审?”

齐昱看见他走进来,笑是真的冷酷:“自然。”

沈游方:“……”

——看什么商铺,还是先看好自己为妙。

——同李侍卫,下次再约。

正此时,一个门房忽然跑进来,报道:“大人,秋水县府衙派人来送了个信。”说罢便将一封信纸交到齐昱手中。

齐昱皱起眉头抽出信来一看,眼梢一跳。

见信上写:“县府衙役昨夜河中捞尸,见其周身服饰、疤面瘸腿,疑是吕二。”

第42章 【透着股蹊跷】

沈游方站在堂中,凝神望向齐昱,想破解其神情,可看了半晌,只换来齐昱又面如镜湖地抬起头。

竟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然后齐昱口气寻常地唤了声:“李庚年。”

李庚年当即从房梁上跳下来:“刘侍郎,何事?”

齐昱斜睨了他一眼,无喜无怒,只用二指夹着那信纸递到他面前,勾唇笑:“你自己看看。”

李庚年见齐昱眼底甚寒,不敢耽搁,迅速接过那信纸一望,终究大惊,抬头愣愣看着齐昱。

信纸内虽写河中尸体“疑是”吕二,可常见官府公文便知,这“疑”字根本多余,不过是官府为防万一疏漏,而平添上去。尸体是昨夜打捞,那吕二之死犹在其前,案发不过距离温彦之撞晕后,短短几个时辰,怎么看都透着股蹊跷。

沈游方这厢眼瞅着李庚年,不知为何,只觉他神情中除了惊之外,竟还透有一丝怕。转眼再看齐昱,虽是面上还笑着,但看向李庚年的目光中,却是寒星微芒。

“给沈公子也瞧瞧罢。”齐昱先开口了,目光从李庚年身上淡淡转向沈游方。

李庚年遂一言不发,将那信纸双手奉给沈游方。

沈游方接过看了,心里一骇:吕二死了?这叫此事如何讲得清?

他再抬头,见齐昱正垂眸笑看着自己,忙道:“大人容禀,草民昨日行事全与大人同行,尚无机会加害吕二,况若是草民指使吕二袭击温员外,现在又杀掉吕二,岂不是傻子的做法?倒不如哭喊着叫官府来拿草民,或草民当着大人面去打温员外,还要省力些。”

齐昱静静听了,不置可否,又问渔庄管事:“吕二平日可有对头?与他人关系如何?”

几个管事互相看了一眼,皆道并无,吕二此人状似没有任何仇家,亦无任何好友,平时话不多说,月末领钱便走。他们所熟知的,仅仅是吕二有个老婆,是猎户,同吕二关系甚好,寒冬里还会来接吕二回家。

可县衙书信中说,一经发现吕二尸首,便着人寻觅吕二的妻子,却见家中空空,孩童也俱是不见,不由叫人生疑。

齐昱的目光再度落回李庚年身上,语气像在开玩笑:“那此人,莫非是被老婆情杀的?”

李庚年的脸色几乎有些苍白,心知昨日他与皇上一发现了温员外,就当即安布暗卫,查询周围一切可疑之处、可疑之人,直至现在,可偏偏没有抓获吕二。那为何,今早见到的,却是吕二的尸体?

沈游方要与朝廷为友,发财赖着治水之法,待温彦之好还来不及,巴不得亲手将吕二抓到此处让他们审,绝不可能是幕后之人;吕二就算有仇家,也不必偏偏等到昨日才仓促行凶。吕二的妻子辛勤养家,夫妻和睦,若是情杀吕二,何苦要让吕二觅工两载,且还为吕二育出子女?早杀了这没用的丈夫不也干净,何苦给自己找罪?

自他们离开渔庄,到吕二被捞起,那期间,能够去杀吕二的,能是何人?

只能,是自己人。

齐昱的目光沉沉落在李庚年肩上,像是千斤巨鼎,压得他直不起身来。那目光早在齐昱登基之前,李庚年便甚为熟悉,那是山雨欲来前的告诫。

告诫他,手底下的人,不干净。

李庚年嘴唇微微颤抖,单膝跪地,伏身道:“下官,这就去查。”

若行凶之人就在他们随行的亲随与暗卫之中,那幕后之人埋这根线,究竟用了多久?他想用这颗棋,做什么?仅仅是双眼睛吗?

那他想要看的,又是什么?

.

事情到此,和沈游方的关系,只在乎吕二那个失踪的妻子。

这妻子既是与渔庄有过往来,自然还要从渔庄下手将人寻出来。只有找到了这唯一与吕二有联系之人,才能知道吕世秋当年为何逃走,又是怎么变成了吕二,为何破相瘸腿,因何原因被何人追查,最终来推演秦文树一案,当年究竟是如何情状。

沈游方自知脱身,是因齐昱审度之力甚强,可若不是自己昨日提了一嘴要吃鱼,温彦之遇不上吕二,断然也不可能被推翻在地,头都磕出血。早间从齐昱跟前散了,他心想这总该是要赔罪才好,又一拍脑门,想起温彦之爱船一事,下午只好含着滚滚热泪,亲自将两幅裴翀的船造图纸真迹拿出,用漆蜡的桢楠匣子装好,要给齐昱送去。

当他捧着两卷图纸到宅子时,齐昱刚从暗室里出来,正站在月门后用下人奉上的清水擦着手,见沈游方来了,随意便将手中巾帕扔进瓷盆中,挥退左右。沈游方站在廊下,望见那瓷盆中的丝绢上,隐约是点点猩红。

“沈公子。”齐昱负手站在一树红枫下,笑吟吟看着他。

沈游方垂眸说明来意,将木匣奉上,便妥善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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