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靡宝
一片混乱之中,林知夏的手机响起铃声。
林知夏看了一眼微信,眉宇舒展,眼底浮起笑意。
“黄处,”林知夏对领导说,“我们今天是为了项目书来的。何老师的事,不如散会后再处理?我这边要找的证人终于联系上了,想请您和我一起和对方视屏通话。”
笔记本电脑是早就准备好的。林知夏点开了微信,接受了对方的视频通话请求,画面里出现了一张布满风霜的中年男子的脸。
“老周!”黄处长笑着同对方打着招呼,“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呀!”
信号不大好,画面有些卡。周博光老师在那头冲着镜头招手。他的脸已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得黑红,笑起来显得牙齿尤其洁白。
“小林老师,你的朋友把情况都和我说了。你的项目书我也看过了。”周老师说话非常干脆,“我能以我的人格给你作证:你项目书里的那些创意,在这个月15号来拜访我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成型了。你这个构思非常新颖独特,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你走了后,我还和一个朋友感慨了一番呢。”
林知夏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15号……”同事们窃窃私语,“比何海波的早了一周呢!”
“谢谢您,周老师。”林知夏说,“您能为我作证,对我意义太重大了。”
“能帮助到你就好。”周老师笑道,“年轻人偶尔遇到一点挫折和挑战,反而有利于你们成长。我很看好你的,小林。祝你成功。对了,你还得多谢谢你这朋友。”
周老师向左侧镜头外的地方望去:“这么偏僻的地方,他骑着马居然把我们的队伍给追上了,真不容易!小伙子,你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吧?小林,你有这样的好哥们儿,真是你的幸运。”
镜头外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说话。
林知夏流露出了温暖的笑意:“是啊,周老师,我确实是个很幸运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结局
第 84 章 正文完结
“所以, 姓何的那个人渣就这么被放过了?”孙明珠不甘心地问,“他剽窃了你的创意呢!”
“不是没证据吗?”林知夏开着车, 在晚高峰的马路上缓缓地挪动着。
“横竖他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了。他贪污和劈腿的事,全学院上下都知道了。他被停了职,正在接受调查。没了后台,我看他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下学期开学,就不用看到他那张脸了。”
“总觉得还是便宜他了。”孙明珠哼了哼,“说起来,你怎么算准了他未婚妻会杀上门去找他算账?”
“我以前见过那个女的一面, 有点了解。”林知夏挑眉一笑,眼眸里透着狡黠。
“那女人是那种她说话的时候旁人完全插不上嘴的, 性格可要强了。这样的女人, 怎么会默默地吃亏?而且她爸的官做到那个位子上不容易, 还差几年就能退了。万一被何海波牵连, 晚节不保, 多不划算。”
“说的也是。”孙明珠啧啧,“脑子清醒的女人都知道爱情大不过现实的利益。”
“我看他们俩也没什么爱情。”林知夏讥笑, “如果何海波只是贪污,没有劈腿。他未婚妻没准还会保他。谁叫他自己作死呢?”
“他最作死的地方,难道不是不知好歹,踢了你这块铁板吗?他挑中你的时候就没做过调查?就没想过永安这地方出来的学霸, 怎么会是一朵小白花?”
林知夏被孙明珠恭维得很舒服,不过表面上还得谦虚一下。
“我也没怎么他。是他自己一身都是漏洞, 一戳就中。他这对手说起来应该才是入门级的。倒是提醒了我, 混江湖不能太低调,不然容易被不长眼的欺负上门。”
林知夏又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们的帮忙。要没你们出手,我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
“你还要客气几次呀?”孙明珠摆手, “打小你就没少帮我的忙,我难得才有一次报答你的机会。朋友在这个时候不能发挥用场,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这话怎么说的和盛朗的一样。”
提到盛朗,林知夏眼底又浮起一片温柔之色。
“说到狼哥,”孙明珠斜着眼睛把林知夏盯住,“那个关肃文,到底是不是在追你?”
“你这又是哪一出?”林知夏啼笑皆非,“都说了他只是来挖我的。”
“那他至少也夹带了私货。”孙明珠说,“你要相信我们女人的直觉。你不大混基佬圈,不清楚关肃文的八卦。我都打听清楚了。他之前有个交往了近十年的男朋友,去年才分手。那男人就是个大学教授,教物理的。除了年纪比你大,也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就你这一款的。”
“干吗?找我玩替身游戏呢?”林知夏哂笑,“我又不是没有被别人追过,知道被追是怎么回事。关肃文没追我。”
“我觉得是你自己太迟钝,没接收到人家发射过来的脑电波。”孙明珠说,“你也是,小小年纪就被盛朗给吃死了,然后从一而终。明明这么优秀又帅气,追你的人大把大把的,可你愣是眼睛都不斜一下,心思都不歪一歪。”
“我已经得到顶尖好男人了,干吗还要动歪心思?”林知夏说,“论颜值、财富、忠贞,谁还能比得过盛朗?”
孙明珠还真被问住了。
论单项的分数,盛朗财富上并不是顶尖的,但是颜值和忠贞绝对满分,平均分碾压天下绝大部分小攻。
“关肃文虽然比狼哥有钱,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孙明珠点头,“男人过了四十,那方面就不大行了。还是狼哥这样的鲜肉好。”
“……”林知夏发觉自己还真得承认孙明珠说得挺对的。
“盛朗几点的飞机?”孙明珠问。
“晚上八点落地。”
“那你还开车送我回永安?盛朗大老远跑去冈仁波齐,荒野里策马狂奔了两天才帮你把证人给找到,你可不得好好地‘犒劳’他一下。”
“老夫老妻了,不讲究那么多。”林知夏说,“是拆迁的事,居委会让我们签个什么协议,我爸弄不清,得我来看看。”
车终于从最拥堵的路段驶了出来,永安那片破旧的房屋就在斜坡的前方。
“说起来也奇怪。”孙明珠感慨道,“以前可嫌弃永安这破地方了。出去混社会,有一段时间都不想告诉别人我是永安出来的。可现在一想到这地方以后就不存在了,又突然怪舍不得的。”
“到底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有感情的。”林知夏说,“拆了,就像生命中少了一段历史似的。”
“或者没了根。”孙明珠说,“以前在外头遇到挫折,受了委屈,回永安逛一逛,吃点小吃,和街坊聊聊天,就又能得到力量,重新杀回去战斗。将来永安不再了,我跑哪儿去充电?”
林知夏说:“房子拆了,街坊还在。街坊们老了,永安的精神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