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棠
在关键的事情上,温黎东时常表现得像个大家长, 他板着一张脸说:“不想继续看医生,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
闻言, 苏岁安的表情立马变得苦巴巴,他将脸贴在皮质的沙发扶手上, 装出一点儿哭腔,说:“我也想快点好起来,可是就是做不到。”
苏岁安觉得自己超级可怜,忘了那么多东西, 温黎东还对他不好。然而温黎东不会给他想太多的机会, 眼泪还没有憋出来,他的衣领就被温黎东拎了起来。
“干什么啊。”苏岁安去打温黎东的手,结果没打着人, 反而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
“苏岁安, 你再装一下试试看, ”温黎东盯着他,语气不善地说, “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儿?”
苏岁安这回又知道死皮赖脸了, 他就这么看着温黎东,说:“就是小傻子啊, 所有人都知道温黎东的弟弟是小傻子。”
这话还真是不假。
那日苏岁安同温黎东坦白那件事后,就特地说了不能把他智力恢复的事情告诉他人。
居然还敢还嘴了,温黎东皱了皱眉, 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苏岁安的名字,“苏岁安。”
“到!”苏岁安眉眼弯弯地应道。
温黎东这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松开苏岁安的手腕,直接起身离开。
待传来门锁扣动的声音,苏岁安立即从沙发上起来,然后轻轻呼了口气。直觉告诉他,他同苏家的关系不同,毕竟静安福利院中只有一个苏岁安的姓是天生带来的。
温黎东去了书房,邮箱里是他托私家侦探查的关于安雅云的信息。他慢慢查看着,并没有发现太多特别的地方,若真要算特别,也就只有安雅云同苏先生的那桩婚姻。
他沉思片刻,而后起身回了卧室,他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一个正在打游戏的苏岁安。
“苏岁安。”温黎东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喊他的名字,然而苏岁安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乍一听这声音差点儿没把手机扔到地上去。
苏岁安匆匆忙忙地把手机收好,抬眼看温黎东问:“怎么了?”
温黎东的视线落在他那两条白生生的小腿上,眼眸中生出一点儿暗火,“跟我来,我这里查到一点安雅云的消息。”
言罢,温黎东率先转身离开,苏岁安愣了两秒立即跟了上去。
“你就查到了?”苏岁安跟在后头问,“这么快。”
“总比你一个人摸瞎好,”温黎东偏头看他一眼,“是不是后悔了?觉得应该早些告诉我。”
苏岁安撇撇嘴。
温黎东注意着他的反应,“还撇嘴?那我们不看了。”
“不行!”苏岁安立马反对,“花了那么大力气才得到的信息怎么能不看呢?那是浪费。”
说完这话,苏岁安冲到了温黎东的前面,生怕对方真的不给自己看了。
温黎东哑然失笑,看着苏岁安的背影想,还真是个小傻子。
两人坐在沙发上,温黎东捧着平板,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划动,“这里唯一有问题的是她与苏先生的婚姻,但这似乎看起来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苏岁安看着安雅云的资料,感觉一头雾水。他仍旧想不起来关于对方的半点事情,这也就意味着安雅云定然是在苏岁安十八岁以后才出现的。
“不过也不一定没有关系,”温黎东笑了笑,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说,“除非你是苏先生的私生子,那安雅云想要杀了你就有理由了。”
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苏岁安的声音有些大,“怎么可能?!你看我跟苏先生像吗?他那么高,气场那么强大,明明一点儿都不像。”
温黎东却没有否认这个猜测,而是说:“做个鉴定就好了。”
确实,做个鉴定就好了,结果骗不了人。
苏岁安没想明白,怎么才十几分钟的时间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他揉了揉头发,为难地说:“可是我们也要拿的到苏先生的东西才行啊。”
“交给我就好。”温黎东淡淡说道。
苏岁安的眼神飘忽不定,手指搅着衣服,过了会儿一咬牙道:“不然还是算了吧。”
温黎东回望他,问:“为什么?”
苏岁安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他能说他害怕吗?他自幼便是在福利院长大,那么多年的人生中亲人只有温黎东与云珍,若真的又多了一个苏先生,那他又该怎么办?
两人相处如此多年的默契让温黎东瞬间就明白了苏岁安的想法,他眸色微动,犹豫半晌还是说:“就算多了一个苏先生也不会如何,如果你不想认他,我们就将这件事藏好。”
苏岁安仍旧沉默着,过了许久,他点点头。
这件事到此为止,温黎东转而提到了另一件事,“好,我们先不说这些,跟你说件让你开心的事儿,绒绒今晚会过来,这次应该会呆一周。”
一听到绒绒的名字,苏岁安眼里立马迸发出喜悦的光芒,“真的吗?那太好了。”
温黎东只是微笑着不说话。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便让苏岁安自己去玩。
等苏岁安离开,温黎东拨通了何凝的号码。
母子俩的感情本就不太深厚,有了隔阂后,温黎东的语气更是冷淡,说的还是绒绒。
温黎东站定在窗前,望着远处如火的晚霞,道:“我知道您想让我认下这个孩子,但这事同岁岁没有关系,以后别再这样。”
何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你倒是宝贝岁岁,我这没旁的意思,单纯看岁岁喜欢绒绒罢了。”
温黎东垂下眼眸,讥笑道:“您是如何想的也就只有您自己清楚。”
他们二人是真的没有多余的话题可以谈,你来我往都是冷冰冰的字眼,而在温黎东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在他转身之前又被轻轻合住。
走廊里,苏岁安神情紧张地往琴房跑,他的脸色着实不算好,蒙着一层惨淡的灰色,手心沁出了冰冷的汗。他一把推开琴房的门,反锁后顺势坐在了地毯上,视线里是熟悉的场景,但苏岁安却觉得自己糊涂了。
苏岁安只是想回去找温黎东,却得知了这样一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