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深不渝 第52章

作者:genoki 标签: 近代现代

宋平眉头微蹙,低声向季潮汇报现状,“这明显是针对您的陷阱——他早料到我们会来,您一句话,我们干脆直接做掉他。”

季潮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说过要活的。”

宋平很愁:“可是您自己进去太危险了,那人就是个疯子——”他还想再劝几句,但季潮已经不再理会他,径直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走了进去。

-一室一厅的出租房,进门正对就是空荡荡的客厅和受潮生霉的发黄墙壁,中央摆了张破得好像坐上去就会塌掉的沙发和同样破破烂烂的茶几,吴运华双腿大岔着坐在沙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背靠那面脏兮兮的电视墙,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见季潮独自进来,毫不意外似地挑起眼角露出一个玩味笑容。

“季少爷,您可真让我好等。”

他用了很久远的、只有季薄祝在世时才专属季潮的称呼,却没觉得任何不对,慢条斯理地冲季潮挥了挥手中那个看起来很像遥控器的东西,“只是一点点TNT,难得弄到手的,希望少爷不要介意。”

季潮缓缓环视四周,果然在各处隐蔽角落发现了看外形毫无疑问是炸弹的装置。

“你想干什么?”他收回目光,直直盯住吴运华,声线平缓地询问,“杀了我,向季家复仇么?”“杀您?复仇?”两鬓斑白的男人却猛地嗤笑一声,做作地无奈摊手,“少爷您怎么能这样说?您父亲救过我的命,教导我提拔我,把我当做最亲密的心腹,您又怎能怀疑我的忠诚?我永远不会对您和季家不利。”

“至于这些,”他注意到季潮落在他手中遥控器的视线,耸耸肩,散漫地说,“只是一点防止无关人等打扰我们谈话的必要手段罢了。”

季潮眯起眼睛:“哦?忠诚?真没想到会在一个从季家销声匿迹快七年的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吴运华沉默几秒,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扯开唇角:“七年前………您说得没错,在您看来我的行为自然非常可疑,可少爷,您难道不好奇个中缘由?”风吹起半掩窗帘一角,露出外头已然暗淡下去的徬晚天色,屋子里也灰蒙蒙的,整间客厅只有头顶一个几十瓦小灯泡发出聊胜于无的模糊黄光,一只丑兮兮的蛾子正持续不断地绕着那唯一光源冲撞,翅膀扇动的扑扑声在寂静室内清晰可闻。

昏暗灯光在两人面庞上投下边缘锋利的深色阴影,季潮眼眸深沉,不动声色地凝视着面前神情逐渐扭曲的男人。

“缘由?可惜,我没兴趣听一个叛徒的辩白。”

他冷冷说。

短短一句话便将吴运华彻底定了性盖了章。

就像一只猫被人踩了尾巴,他怔愣一瞬,继而涨红了脸,猛然大吼起来:“不!少爷!那不是背叛!绝对不是,我只是迫不得已!那个小贱人可是害死了季先生!我再不跑下一个就是我!”既刻意又顺水推舟地,他朝季潮吐露当年那场成功暗杀的秘辛——季潮大伯转了好几层关系才雇佣的狙击手和大货车司机,要在其中插上一手实在再容易不过,而那颗朝苏飞渝而来却打偏了的子弹,又是否真的如苏飞渝所说是因为他那一瞬的察觉?所有与这件事有牵扯的人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七年前季家的复仇中,而苏飞渝也不曾留下任何暗害季薄祝的蛛丝马迹,一切都不过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只有吴运华从常年不断的追杀中,从偶然调查得来的,关于那支由苏飞渝暗中支持、且不属季家势力的雇佣兵与那个狙击手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情报中渐渐明了当年的真相,并对此笃信不疑。

但是预想之中季潮的动摇却并未出现,年轻的家主面色淡漠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已很有季薄祝年轻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影子,仿佛那场害他失去父亲的车祸真相根本不是什么新闻,他早已心知肚明。

“这就是你专门回来刺杀苏飞渝的理由?”季潮的声音平静。

从他嘴里听到苏飞渝的名字,吴运华眼角猛地抽动两下,阴鸷地笑了起来:“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盯着季潮,而对方那漠然得仿佛什么都没有的眼神也在同时针一样刺中了他,“我知道您舍不得杀他,我懂的我懂的……那个婊子就是个狐狸精,季先生识人不清才放他在您身边,而您被他迷了眼,搞得季家现在一团糟!不过没关系没关系!杀了这个贱货,您就清醒了,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他说着,语速越来越快,双眼神经质地瞪大,季潮过于平淡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地感到惶恐,嘴里却仍在颠三倒四地反复呢喃,毫不掩饰的恶意毒液般附着在他的口舌上:“对对,您现在知道了,他可是杀害您父亲真正的幕后黑手!季家的叛徒!您该亲手杀了他!把他千刀万剐!哈哈哈!那小贱人活该!”满室寂静,预想中的暴怒却没有到来,吴运华呆呆张着嘴,惊诧无比地看着眼前曾经为了季薄祝之死而血洗Y市的男人如今只面无表情地垂了垂眼皮,薄唇轻启,听不出情绪地反问:“你觉得我会杀他?”仿佛一瓢冷水被泼进热油,吴运华听出那其中的拒绝含义,脑袋“嗡”的一声,额角青筋绽出,下颌肌肉抽搐着,朝季潮难以置信地厉声咆哮:“您不杀他?您不杀他?!为什么?!那贱货背叛了您啊?!他有什么好?!好看好操的人那么多您怎么偏就认定了他?!您知不知道……对您不知道!他就是个破鞋啊,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的婊子——”男人却仍旧无动于衷,直视着他的那双黑眼睛里的猜忌和质疑简直如有实质,吴运华又急又气,目眦欲裂,宛如一位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罪犯,语无伦次地接连控诉苏飞渝的罪行,终于在狂乱中抓住了一丝闪光——那本该早已销毁的录像,盈满十年前在山野别墅中一切罪恶的证据,他的“王牌”。

他全然忘了苏飞渝才是受害的那方,也忘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反而偏执狂妄地将自己的思考模式套入季潮,认为只要看了这个,少爷就会知道苏飞渝根本不值得,不过是季薄祝专门为他制造的猎犬和充气娃娃,而任何人看了那段录像都只会唾弃那婊子的不贞不洁——他阴恻恻地大笑起来,奋力朝季潮张开双臂,神情在满足的恶毒猜想中越发癫狂:“看啊!少爷!看清他的真面目!这就是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人!一只下贱的母狗!”沙发旁的投影仪随着他的话音运作起来,一段剪辑过的影像被投在了吴运华身旁的墙壁上,再熟悉不过的呻吟和泣声刺碎了室内近乎凝固的空气,季潮缓缓转动眼球,看见属于苏飞渝十六岁时的赤裸身体。

吴运华眼中的??:祸国(?)妖姬小季疯批攻进化指数:7/10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嘻嘻嘻嘻,至于??到底有没有在弄死季爹这件事上掺一脚,小季信了没信,你们猜(?ω?)

第四十四章

会有一丢丢当年的描写(你们懂的)和血腥情节,接受不了的慎入慎入啊

二十岁左右在A国留学期间,季潮曾从同学口中听过一个不知真假的言论,即:颅骨是人体内最坚硬的骨头。

但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大约并不怎样准确。

不然自己右手五根指骨怎么还没断掉。

季潮觉得自己的头很痛,脑袋一片空白,仿佛从北冰洋最深处渗出来的可怖冷意从脊柱一路窜上脑干,支配他的四肢百骸和体内所有的暴力因子,叫他化为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双拳即为爪牙,满怀撕碎扯烂的欲望,一下下挥向面前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理智和思绪在此刻宛如指尖的细沙般无声地消逝了,眼前全是飞散的白光,组成一幕幕纷乱的幅景。

他看见季薄祝的脸,他曾经敬重的父亲翘着腿坐在一把椅子上,在投影仪运作的嗡嗡声中,男人的声音离得很近,又像是很远。

季薄祝说:“飞渝,你算算,这是你打伤的第几个人?季家养你长大,真想不到你居然这样不知好歹。”

——鞭子在空中带出一道呼啸的风声,血从单薄T恤上透了出来,少年抱着头蜷缩在地,身体无力地痉挛着。

“要不是季潮出国前跟我说了你的志愿,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高考结束?原本以为你是个好孩子,结果小心思这么多,这可不行啊。”

——再怎样挣扎也毫无用处,在男人们的压制下,少年的衣物被尽数撕扯褪下,两条细瘦的腿胡乱蹬在空中,很快被捉住绑缚在石台之上。

下身被强行打开,露出私处粉红柔软的内核。

“飞渝,听说过熬鹰吗?来试试看吧,看看你最后会不会求着我们操你。”

——一整管淡蓝色的药剂缓缓注入了那具虚弱身体,少年很快就像被烧着了似地翻滚抽搐起来,可是他没办法发泄,他身上一切可供发泄的通道都被残忍地堵住了。

“飞渝,你还不明白么?这就是你本来的命运啊,你十一岁时本就要被送到这地方,就像这里的其他孩子那样,拍性虐视频,被无数人奸污,然后调教成性奴……可你没有,是季潮救了你,让你平平安安在季家长大——知道为什么吗?”——少年浑身脱力地伏在地上,沉重的铁制项圈和锁链在他脖颈处磨出一道道血痕,有人上前拽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到墙角的狭窄狗笼门口,大声命令他自己爬进去。

“因为你对他有用,对季家有用啊,可惜你拒绝了,不是吗?痛苦么?很痛苦吧?只要乖乖的回来,听我的话,听季潮的话,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不好吗?”——少年木然地大睁双眼,泪水混着淡淡的血气从他眼角滑下,缓慢摇头的同时干裂苍白的嘴唇无声开合,像在呼唤什么。

“还真是硬骨头啊……那就别怪我不留情了——哦,运华,调教的时候记得别在他身上留下会落疤的伤,至于后面……用用工具就得了,总不能让我儿子用‘二手货’嘛,哈哈。”

——镜头晃动,男人们健壮身躯中间躺着人偶般的少年,深深浅浅的各色体液沾满他全身,凝固在他唇齿发间,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断断续续、歇斯底里的哭嚎微弱地回荡在房间里。

“这不是很乖嘛——来,嘴巴再张大些,牙齿收着……以后也要这样伺候季潮记住了么?怎么样,精液好吃吗?”——涎水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滴下,少年跪坐在男人腿间,后穴还塞着震动的跳蛋。

他睁着眼,本能地转动舌头,任凭男人将手伸进自己发间,大力抽插着将性器塞入他喉咙深处。

“飞渝,那就是你在笼子里交的好朋友吗?同病相怜的感觉怎么样?看他被操成这样你不愧疚吗?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不听话。”

——少年被缚于木架之上,被迫观看面前一场残忍交媾,他的眼睛里已经什么都映不出来了,嘴巴大张,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

“对,飞渝,乖孩子,不想也那样被操的话,就去杀了你的朋友吧。

你看他哭得那么惨,他等着你帮他解脱呢。”

——被命令了就要行动。

无形丝线操纵少年手脚,叫他缓缓跨坐在奄奄一息的男孩身上,他垂下头,注视男孩清秀的面容,不顾对方猛烈的挣扎和竭力的呼救,十指覆在柔弱脖颈之上,逐渐收紧,指甲一寸寸深深陷入皮肉,没一会,男孩便不动了。

这场谋杀的刽子手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眼角却有与他冷酷表现极不相称的大颗泪珠不断涌现,落雨般洒在男孩泛着死气的面颊。

久久,他终于松开手,下一秒却又像回过神来似的扑到男孩身上手忙脚乱地按压他的心脏,但是没有用,男孩已经死去,血水和白沫从他僵硬的嘴角漏了出来,死鱼般的无神眼珠外凸着,漠然直视着头顶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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