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不尽 第5章

作者:回南雀 标签: 近代现代

商牧枭神色莫辨:“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他们说你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一样。”

商牧枭闻言一愣,没有立刻应下,只是意有所指地扫过我的下半身。那视线分明没有任何重量,却奇异地让我感受到了落到肌肤上的“刺痛”。

我皱起眉,刚要问他在看什么,他将轻佻的视线收回,笑道:“你总是用这招吗?看不出你还能琢磨这些事。虽然我从不对另一半设限,但……不了,我不喜欢床伴在床上表现得像具死尸。”

他的话让我茫然了一瞬。这招?这些事?床……伴?

等等,他不会以为……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可能是误会了。他误会我在暗示他付出一些什么来与我交换这多出来的“一次机会”。甚至,他可能也误会了我和严盈。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拿不准被商牧枭误会成一名行为不端的教授和被他羞辱性的形容成一具“床上的死尸”到底哪个更值得生气。

我只是……想要他补交两篇论文作业给我而已。

“好了,我还有事,你去找别人玩吧。想挂科还是想开除我都可以,我不在乎。”他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水,将纸杯捏成一团,丢进茶几下面的垃圾桶里,随后站起身就要走。

“我不是……”

我想解释,在他经过我身边时妄图拽住他的袖子。

这是个糟糕的决定。

他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指尖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就一把扣住了我的腕骨,力气大到我都有种自己的骨头要被他捏碎了的错觉。

“别不识好歹。”他唇角还带着些弧度,却绝不会叫人错认成是笑意。

不识好歹。

怎么都没想到,这话会是他来和我说。

我忍着痛,一字一句咬牙道:“放开。你真的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误会?”商牧枭俯下身,野兽一样的眼眸直视着我,“可你看我的眼神并不像是误会啊。”

酒与香水还有汗液的气味,混合成一股奇异的香氛,冲入鼻腔,席卷大脑,让人胸口憋闷,头晕目眩。

我不太舒服,伸手去推他。

他松开手,顺势后退,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恶心的可怜虫。

唇边挂着讽笑,他倒退到门边,拉开门道:“行了,把你的‘机会’留给别人吧,我不需要。希望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北教授。”说完,他离开办公室,用力拉上了门。

随着关门巨响,四周重归寂静。瞪着门板,要不是手腕还隐隐作痛,我都怀疑刚刚是不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虽说人生就是由一系列无法满足的欲望推进,充斥着无尽追逐的渴求与痛苦。但我对商牧枭真是清清白白,毫无非分之想,硬要说有什么超出师生情谊的,也只是冲着商禄的一点爱屋及乌。

这也太荒唐了……真是恶人做多了,做好人都没人信了吗?

“乱咬人的狗崽子。”揉着疼痛不已的腕部,我简直要气笑了。

承他吉言,我也希望和他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然而,命运似乎最近格外关照我,总是千方百计塞给我意料之外的“惊喜”。前一个还没消化,后一个就来了。

两天后的夜晚,我去参加沈洛羽帮我报名的心理互助小组,屁股还没坐热,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对方看到我什么感觉,反正我的感觉不太好。

这座城市心理互助小组那么多,沈洛羽精挑细选,选中了唯一有商牧枭的那个。

第3章 乐观是假象,不幸是常态

天气有些阴,我担心会下雨,出门时特地带了把伞。

心理互助小组的活动点离我家不算远,距离大约五公里,就在一所小学的室内体育馆里。

我听沈洛羽说,小组的负责人是这所小学的行政管理人员,因此才能在晚上借用闲置的体育馆。

我的车还在修理中,只能打电话预约出租车来接我。偏偏能装下我的车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有,等了好些时候才有一辆黄色出租车姗姗来迟。

当我赶到目的地时,一位面容和蔼,身材丰腴的中年女士已经等在体育馆门前。一见我,笑得眼都眯缝起来。

“你就是北芥吧?你好,我是乐观向上心理小组的负责人廖银年,你叫我廖姐就好。沈小姐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不要有压力,就当过来交朋友的。”她一边说,一边绕到我身后。

我看出她的意图,忙制止道:“不用,我可以自己来,您替我扶下门就好。”

廖姐愣了下,点点头:“哦,好。”

室内已经到了不少人,大家围着乒乓桌坐成一圈,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只英式红茶杯。

“你要红茶还是咖啡?”廖姐引我到桌边。

我打量着四周,冲几个与我对上视线的人微微颔首,回道:“茶,谢谢。”

廖姐从一旁勾过茶壶,替我斟满。

在场大概也就六七人左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这些人光看外表实在比我健康太多,完全不像攒了满肚子哀愁的人。要不是廖姐先前有和我确认,我都要怀疑沈洛羽是不是给我报错了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开始吧。”廖姐击了击掌,让大家都看向自己,“原本还有个新人的,但我估计他不会来了,我们就不要等了吧。”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体育馆的大门便被人从外推开,淡淡水腥气卷着微凉的夜风涌入进来。

我同众人一道转头看去,正好见商牧枭黑着脸踏进室内。外头应该是下了雨,淋得他头发都湿了,牛仔外套肩膀的位置也显出深色水印。

他用手背擦着脖颈,扫了眼室内,与我不期然对视,怔然的同时,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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