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什么在上面?”容辛不明所以, 下一秒耳朵瞬间红了个透,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容辛一巴掌呼向裴焰造型满满的后脑勺, 恼羞成怒道:“想死是不是!”
“好凶啊你。”裴焰敏捷的抓住他的手腕, 顺势拉到自己怀里, 贴在了自己的侧腰上坏笑道:“你摸摸,是不是被你打坏了。”
手心下是肌肉分明的线条起伏,雄性身上霸道的清香味悠然的环绕在空气中, 容辛被他撩拨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好像和上一次不同,似乎每一次都会对他身上的味道更熟悉一点,也更依恋一点。
如果裴焰的嘴没有那么欠的话。
“你在上面也不是不可以,”裴焰微笑着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耳语,“我这么喜欢你,你想怎样我都答应。”
容辛的心脏微微震荡了一下,像是被一股温热的暖流抚摸过似的。然而那只不过是几秒钟,他迅速的找回了状态,重新把握住主动权。
“我上次说你们俩再烦我,我就怎么着来着。”容辛冷静的眯起猫一样狭长的桃花眼。
裴焰微微一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容辛剃光头敲木鱼的样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别出家别出家,我不说话了。”裴焰赶紧撒开容辛,捏住两指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姿势。
容辛成功的再一次吓退了裴某人的得寸进尺,心情非常舒畅,拿起桌上的《Democracy for Realists》继续读了下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看的津津有味的书,这会却有点读不下去了。
容辛从来没去海洋馆,裴焰刚才的提议无意像是在他宁静的心湖里丢下了一枚石头,激起了满塘涟漪。
裴焰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容辛,把他盯着一页书看了足足十分钟的样子尽收眼底,心里偷笑着倒计时。
3,2,1……
“裴焰。”容辛若无其事的放下书,摸了摸耳朵,“海洋馆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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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南区的海洋馆是全联盟最大的海洋馆,周末向来人满为患,不过今天是周五,也就只有裴焰和容辛这种没课的大学生才会大老远的过来。
裴焰对这里轻车熟路,小时候他爸妈总是隔三差五就带他来一次,虽然近些年来的少了,但是海洋管里面的布局大体上都没变的。
“这边,带你去看鲨鱼。”裴焰拉着容辛的手走进海底回廊。
周围一下子变成了湛蓝色,魔鬼鱼像是飞翔的毯子一样从头顶游过,海葵在海底摇晃着柳条一样的触角,无数五颜六色的小鱼穿行在海底,美的就像是梦境。
容辛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一条半米长的小鲨鱼在前方游来游去,快步走上了去,纤长的手指贴上了玻璃。
“第一次看到鲨鱼吗?”裴焰跟上去,站在玻璃前侧头看向容辛。
一个人可以轻易地隐藏愤怒和悲伤的负面情绪,但是当感受到幸福和快乐的时候,那种从眼尾流露出来的光彩是挡不住的。
浅蓝色的光影水波映照在容辛白皙俊美的容颜上,他那向来藏着无数心事的深色瞳孔在此时反射着大海一样透明的微蓝,清澈的几乎有一种孩童般的天真。
“嗯。”容辛点点头,目光落在鲨鱼流畅的尾鳍上,淡淡道,“第一次。”
裴焰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庆幸自己带容辛来海洋馆的决定,没想到小冰山真的这么喜欢。
他悄悄地伸出手,和容辛十指相扣:“喜欢的话咱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办个全年VIP,一定让你和鲨鱼兄弟混熟。”
容辛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就像是被烫了似的缩了一下手,却被裴焰牢牢攥住。
“快看,石斑鱼。”裴焰指着头顶上游过的巨大黑影。
容辛抬头看去,裴焰勾起唇角,趁机把他攥的更紧了。
几十米的海底回廊两人逛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走出来,裴焰如数家珍,恨不得每一条鱼他都认识。
“小辛辛你知道海豚怀孕的时间比人还长吗?”
“不知道。”容辛回答。
“你猜猜看多长时间?”裴焰笑。
“……13个月?”
裴焰摇头:“15到18个月。一般在春天或者夏天的时候生,海豚他妈养小海豚到三岁,之后小海豚就可以自己独立了。”
容辛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裴焰将来毕业如果不从事法律相关,应该能来水族馆应聘当个导游。
裴焰的自尊心和成就感在小冰山的眼神中达到了顶峰,没忍住抱住容辛在他的头顶轻轻亲了一下,被容辛一脚踹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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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两人到了食品站,要了点吃的坐了下来。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容辛捧着热狗小口咬着,好奇的问道。
他吃东西的时候温顺的像一只家猫,仿佛刚才踹人的样子是裴焰的错觉。
“厉害吧。”裴焰瘸着腿坐下来,得意洋洋的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个热狗,“熟能生巧,小时候我几乎每周都要来一次海洋馆,主要是我妈喜欢看鱼,我爸投其所好,我就是个电灯泡,负责在他俩恩恩爱爱的时候在旁边发光。”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是裴焰童年时的常态。
容辛垂下眸子,喝了一口橙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小时候他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能和爸妈一起出去玩,哪怕只是一家三口上街走一圈也好。但是就是这个平常的愿望,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每次放学的看着同学们冲出校门扑向父母的怀抱,他总会绕路走躲开,或者干脆在学校自习,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出门。他就像是海岸边一块与众不同的小石头,用尽各种方法把自己藏匿到沙堆里,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落寞。
以前是,现在也是。
每当他觉得自己和裴焰的距离更近一点的时候,就会越发明显的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差异。
“你爸妈感情真好。”容辛淡淡道,神色有些黯淡。
裴焰脸上的笑意一顿,心脏像是被针扎似的难受。那些他习以为常的东西,却是容辛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