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解也丁
忽然一阵冷风从宫里的的方向缓缓吹来,宇文翊抬起头,只见一只羽毛还没长全的黑色小鸟徘徊在北风中,不知是不是被这国学馆内的花香之气所吸引,竟丝毫不惧怕的盘旋在冷风的漩涡之中,扑朔着翅膀,上下翻飞,痛苦的挣扎着。
“殿下,不好了……顾凡双遇袭了。”官事的急匆匆的跑来告知。
“是谁干的?”穆之恒站了起来,急忙赶了出去。
宇文翊则在一旁不动声色,低声道,“看来当真不能留他一个人在此,他今儿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回大殿下,今儿户部张编撰的公子和顾公子房里的的方涵起了冲突,好像……”
“此事既然与顾凡双有关,你为何不报?”宇文翊当即声严厉色大声呵斥道。
管事的身子一颤,赶忙回话说还未来的及禀报,见顾凡双无大碍也没说什么,可是眼下才知道兹事体大,顺便把昨儿的事儿细细的同宇文翊说了,“那张闲逸胆子大的很,连穆之恒带的人都敢欺负,也不要说平日里四等房的人到底受了他多少气”。
“国学馆不整治,这东秦怕是会毁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手上。”
这帮人身无寸功,仗着自己父亲的在朝中的地位在馆内横行无忌,张编撰的为人竟能教出这样的儿子,若是出了国学馆混了个差,必然是东秦的祸害。
“帮我好好照顾凡双,剩下的就交给我。”
顾凡双这一下砸的可不轻,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睡了整整一大天。可是睡梦里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一场战争,尸横遍野,河水都是红的。他抱着一个人的尸体好像在哭,顾凡双奋不顾身的奔了过去,看见了却又看的不真切。
风沙滚滚,掩埋掉了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具具累累白骨,这就是战争。
“不要!”顾凡双大喊了一声醒了过来。
“凡双,你醒了?”
顾凡双惊异的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穆之恒,他轻轻叹了口气,“让大哥担心了。”
“想不到国学馆里竟会出如此事情,明日我酒禀报君上,让他处置!”穆之恒站起身来,高声喊道,一双手插在腰间完全没有读书人的气度和沉稳。
“穆先生莫急,,此事也没有查到是谁干的,若是就这么禀告大王,怕是会不了了之。”
方函从屋外端了一碗汤药进来,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慢慢的将顾凡双扶坐起身。
“大哥,我还未给你介绍,此人是我同屋的学友方涵。”顾凡双伸手引荐,此番他们二人算是正是见面了。
“久闻穆先生大名,学生方涵见过先生!”
“有劳你照顾凡双了。”
穆之恒没有多看他,只是伸手道了一句谢,他诚然是见惯了,也不觉得稀奇,往日来拜会的人连门槛都踏破了,他也话都不会说一句。
“岂敢说是有劳,我与顾兄也算是缘分,我家境贫寒能进这国学馆也全凭我一腔热血,像顾兄这般背景却能住在四等房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足见顾兄对我没有丝毫嫌弃。”
穆之恒又瞧了瞧方涵,低声道,“你脸上的伤?”
方涵赶忙别过脸去,“实在让先生见笑了。”他尴尬的不知所措。
穆之恒没有多言,但足以见他对方涵已经变得有所不同,顾凡双看着方涵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便低声问道,“你觉得此事会和那张家公子有关吗?”
“这……我不敢猜测,只是你初来此地,并未得罪他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有谁。”
顾凡双摸着自己的脑袋,瞧着方涵笑着说,“我也是觉得此人很熟悉!”
方涵闻言面色一沉,额头竟冒出了些许汗珠。
第199章 思辨
顾凡双胡乱的说着,他眼下对方涵很是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他没看见袭击的人,要知道那一下子真的很给劲。
“此事还是要查,明后就是策论,此事在此时发生,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大哥,此事还是别小题大做,你也知道此番策论的重要,我不想此事多生事端。”
穆之恒对于顾凡双的疑虑也多半理解,毕竟策论之前发生这种事儿,一定会嫌弃不少风波,这国学馆里的许多学子都等着这一刻,若是因为某些目的不纯者给耽误了,怕是误了他们的前程。
“这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策论思辩,怕是要费些精力!”
“那方涵,凡双就托你照顾,之恒感激不尽。”
方涵赶紧躬身还礼不敢怠慢,送走了穆之恒,他转身对顾凡双道,“袭击你的人,你可看清了?”
顾凡双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道,“没有看清,那么黑看不清的。”
“那就好……”
“怎么感觉方兄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难不成你看见了什么?”
顾凡双假意试探,心中已然是有了主意,此人可用可不用就看这一次了。
“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顾兄你要知道我多珍惜进入这国学馆,我费尽心思的想要留下来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我打小母亲就离世,父亲娶的二娘也并非希望我读书,可是我知道,如今的东秦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的机会,我没有背景……我只能在四等房里等待机会!”
顾凡双瞧出了方涵的慌乱,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方兄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儿还有思辨。”
“顾兄说的对……我这就休息。”
顾凡双怀里揣着宇文翊命人传来的字条,心里却在犯嘀咕,“为何让我出来却不见我呢?他在策论之前来国学馆到底为了什么?”
国学馆里三年一次的策论,引来的众多学士,此番君上有意借此为东秦选拔人才,借以壮大东秦,成为四国之首,世家子弟也希望能够凭借这次机会,功成名就,光耀门楣。
“你听说了吗?张闲逸的父亲昨儿晚上被剥去了户部编撰的职务,连夜下放到州县去啦!”
“那张闲逸……岂不是……”
“可不是吗?他一下子从一等房落到了四等房,以前他横行无忌到处得罪人,如今可有他罪受了!”
方涵听他们嘀咕,忙问道,“他父亲是犯了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