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失忆后总想火葬场 第53章

作者:南星七 标签: 情有独钟 婚恋 豪门世家 娱乐圈 近代现代

他穿了身白色的里衣,头发松松地披散在身后,脸色苍白,几乎让人认不出这是平时那个衣装一丝不苟的靖安王。

这场戏里会交代他的背景和身世,也是让他性格合理化的一段解释。

付寒衣并不是名正言顺的老靖安王的世子,他生母出身卑贱,在王府当婢女,稀里糊涂怀了靖安王的孩子,被王妃赶出了府,靠做些粗活为生养活两个人。不过几年后生母被人陷害以杀人的罪名入狱,留下年纪尚小的付寒衣,后来他被王府接了回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被承认靖安王亲子的身份,连仆人都捧高踩低借欺负他来讨好当家主母。也直到他显露出超脱年龄的早慧和心智,老靖安王才对他稍稍有了些注意。

恐怕老靖安王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行为是养虎为患,那个婢女生的总是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儿子,会心藏野心一步步把他取而代之,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是无力回天。

现如今,付寒衣的地位早已不容动摇,连皇帝都要忌惮他,更别提老靖安王了,名义上的亲人被他强制以疗养身体的名义看制在京城外的庄院。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今晚的付寒衣梦到了过往。

往事在眼前再次上演。

他冷眼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女人被人用力推搡跌倒在了地上,动手的女人身材魁壮、面相刻薄,对着地恨恨地啐了一句,动作粗鲁地挽了挽袖子,像是马上要跟人打起来一样。

“家里没男人就少出门,穿这么花哨是想勾搭谁?”她的话很没有道理,无非是在没事找事,说完还瞥了眼旁边身量不高的孩子,被他平静无波又深暗不见底的眼神看得唬了一下,身子抖了抖又觉得被个孩子吓到很丢人,连带着也厌恶上了年纪尚小的付寒衣。

地上的女人发丝杂乱,散开的头发遮住半边脸,依稀可见过去的瑰丽相貌,但经过这几年的劳累,已经毫无年轻时的风情,满手都是操劳过度后生出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女人谩骂的时候,她咬着牙一句话不还口。

等人骂骂咧咧地走后,她才动作缓慢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扑腾半跪下搂住了付寒衣,抱的很紧,对付寒衣来说力道有些太大了。瘦削窄小的肩膀一边颤抖一边念叨着让他别怕的话,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也只有两人的时候她才敢轻声啜泣,倾诉心里的委屈。

那个时候还小的他就已经过早地懂事,记住了每一个人给他们的恶意,也曾问过女人,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欺辱两人。

女人无法回答,不等说什么就摸着他的头发红了眼眶。

付寒衣不喜欢她这副懦弱的样子,不怪那些人总喜欢找她的麻烦,因为她根本不会反抗。

本该对此漠然以对的他,却不经意间摸到了自己满脸冰凉的泪水,付寒衣低头看向手间的湿意,表情有些茫然。

他为什么要哭?

再抬头时,周围景象已经变作冰冷的墙壁,而他正对着墙罚站。

后面的嬷嬷声音尖利,“这小子刚才竟然敢打老奴,王妃娘娘你可得替我们做主,他现在就这么不服管教,以后指不定要翻天啊!”

付寒衣回过头来,面前的场景已经有些模糊了,毕竟是很多年前的经历,位高权重的他根本不会时常想起这段让他憎恶的记忆。

王妃细嫩的手端着茶轻轻拂去上面的碎茶叶,抿了一口,姿态矜贵,略带嘲弄地看向这边,没有说话。

脸上每一分毫表情都在表现着,她是不屑于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一般见识的。

冷硬无比的心开始裂开一道缝隙,隐隐刺疼,原来他那些所谓的不在意的记忆早就在心里扎了根,还在影响着他。

“王妃娘娘啊,王妃娘娘,替我们做主啊。”嬷嬷还在喊着主座上的人,喋喋不休让人烦躁。

付寒衣对他们这些做派厌恶不已,更是深感被冒犯,此时他早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眉间紧皱地低喝:“聒噪!”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身体一轻彻底清醒了过来,入目是自己的卧房,哪有什么外人。

对了,他是权倾四野的王爷,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付寒衣了。

付寒衣散着青丝起身,背靠着床头扶住胀疼的额角调整呼吸,有守夜的人见他坐起来,过来小声询问,“王爷,有何吩咐?”

“无事。”他摆手挥退下人。

投落在床帘上的剪影莫名落寞。

等导演喊了过之后,靳青也很难短时间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目休息,外套搭在大腿上,助理没有打扰他,去别的地方接水。

手不经意摸到了口袋里放的那几块糖,靳青回过神,拿出来拆开吃了一颗,由着糖在嘴间慢慢化开,唇齿间淡淡的苦涩被浓郁的奶香取而代之。

好甜。

***

第二天下午剧组的人集体放假半天,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一起去聚餐,当然了,不会有人没眼力见地选前者。

副导演挑的地点价格对钱包比较友好,但环境意外地不错,大包厢十分宽敞,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这里也不会感觉到拥挤。

离开了片场,演员们都放松了很多,比平时的相处更加自在,连给张导灌酒这种事都敢做了。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听喝醉了的张导高谈阔论,从古今中外的历史谈到人生大道理,从哲学思想谈到现实问题,最后才说起拍戏的事情。

靳青手机震动了两下,他出了包间找了个没人的安静地方接通。

当然包厢里的声音还是不免传出一些,手机另一边能够听到。

沈随:“你还在剧组里?”

“张导今天生日,我现在是在聚会上。”

“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留到太晚,聚会的话……你酒量怎么样?”沈随问完就自顾自地回答了,“我觉得应该是一杯倒,所以少喝些酒。”

靳青想反驳,又发现事实确实是这样,他酒量一直不怎么样,而且喝醉了之后很容易在脸上表现出来,如果不是必要,靳青在席上一滴都不会沾。

“我杯子里都是换成了白开水。”靳青手放进外套的口袋,揉了揉里面的糖纸,发出清脆的声音,“糖很好吃,只是为什么要隔那么远突然给我送糖啊。”

“看你喜欢吃甜食就买了,我这里还有一整盒,回家的时候带给你。”

沈随没说他一身高定西装走进商务楼底下的甜食店时,同行的助理有多惊愕。

靳青眼里漾起层层笑意,“还是沈先生了解我,最喜欢你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靳青。”把他的名字含在唇齿间辗转,“你刚刚是吃过糖了吗?”

沈随轻笑,哑声说:“嘴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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