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流璧转来 第7章

作者:天恒有月 标签: 年上 近代现代

屋子里的香燃尽了,馨香尽无,重归寂静,唯一听得到的,只有两人的喘息。激情过后。祝萌恢复了神志,察觉出与时无久的姿势,他惊慌痛苦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师父……”忍不住动了动,想要从时无久身上爬下来。

时无久嗓音沙哑,斥道:“还动!”

祝萌听出他的隐怒,抽抽噎噎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自他当了时无久的徒弟起,时无久何时对他发这么大的火过?祝萌仍与他结合在一起,时无久甚至仍是粗硬`挺立。窄穴内时无久的东西,一点一点慢慢地溢出来。最后一个穴道已冲了开来,一刻钟却还没。,

师父会打死自己的吧……

时间越过去,祝萌越胆战心惊,他此刻已完全清醒过来,也完全意识到了先前他在时无久身上,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如果胡非为没有说谎,这机关真的会自动解开……师父,只怕真的会打死自己吧……

咔哒一声,怕什么来什么,那躺椅上的机关,竟当真解了开来,时无久猛地起身,将祝萌拉起,结合处猛然分开,痛得他“啊”了一声,时无久瞪他一眼,把他放在了椅子上,起身去一边把衣裳穿了——胡非为竟然连他们的衣服都准备在一边!

祝萌瑟瑟发抖,赤`裸着在椅上蜷成一团:“师……师父……”他几乎是在哽咽,害怕时无久的态度。

发丝仍旧散着,穿上那衣服,身上的汗水却没干透,时无久拿了衣服,扔到了祝萌的身上,祝萌动了动手臂,一阵酸软,忍不住哭道:“师父,我动不了……”

时无久侧了侧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的起不来,竟真的走过来,蹲下来替他穿衣。“师……师父……”没有表情的俊颜近在咫尺,小心翼翼地唤他,祝萌忍了哭意,几乎带了些试探讨好的意思。

时无久一句话也不说,将他打横抱起,祝萌抱住他的脖子,睁大眼睛。时无久皱着眉,一掌打向房内的顶梁柱。沉闷的声音响起,时无久又是一掌打向横梁,抱着人走出屋子,屋子在他们身后应声而塌,轰隆作响。

第四章

晨露从枝头上滚下树梢,一颗的落下,带起了千颗晶莹的溅起。祝萌坐在窗边看了一会,手上写了几个字,“唉”了一声,轻轻叹息,搁笔半晌,又拿起笔写了一两行,写完后,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树梢,又“唉”地一声放下了笔。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顿了顿,又续背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咬了咬牙,“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瞪着这厚厚一沓宣纸,祝萌几乎想要逃跑。这《诫子书》他已经抄了两百多遍了,而且是工工整整的楷书,与练字无异。如果按照时无久的意思,他还要再抄两百多遍。揉了揉眼睛,祝萌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的脖子有些僵硬,手腕也有些累,时无久没有在一旁督促他写,只是留下了任务,然后,一天多都不见踪影。

是去追查胡非为了吧……祝萌想。时无久昨天中午出门的时候,正是带了他从船上扯下的那面“胡”字锦旗碎片,如果幸运的话,就可以从绣坊那里探听到胡非为的消息。只不过,他没带着他去。

师父是否还是怪他……

祝萌低低一叹,暗道:师父叫我抄《诫子书》,定是认为我淫慢险躁,叫我好好反省……

揉了手腕,又拿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两行,写着写着,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事出有因,而且他昨天已写了半日了。时无久他夜不归宿,把他一人留在客栈,怎么说,却也是时无久不顾事因迁怒于他。

想是这么想,祝萌却一边在心底怨时无久,一边按着时无久的吩咐一起床就抄书。从早上抄到了中午,积累的纸张更是厚厚一摞。好不容易写完最后一张,饿得厉害,去楼下客栈大堂里吃饭。

饭吃罢了,人流散了大半,祝萌发现时无久还没回来,心中一个咯噔,便是担忧。别是师父出事了吧……

先前他与时无久中招,据时无久的说法,是那胡非为用了什么“困倦之花”。不是与他们正面相对,而是使用疑兵之计,出其不意。祝萌从没有听说过困倦之花这东西,时无久看起来,也不知道。那胡非为可弄出那样奇淫巧技的东西,师父为人正直,说不准便会被算计。

这么想着,祝萌便有些想去找时无久,只是时无久现在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又想出去,又怕时无久回来时见不到他,回到客栈楼上,开了临楼的窗户,脑袋不住往外探寻观察,寻找时无久的踪迹。

一直又过了两刻多钟,祝萌才在窗户外看见时无久。人流之中,时无久一身莲灰色儒衫,气息暗敛,隐于集市。长发束冠,寒眉俊目。竟不让人轻易注意。走到客栈门前不远,转过身,正准备靠近踏入。

“师父!”祝萌忍不住伸手呼唤,手一挥,支撑着窗户的木条啪地掉了下去,掉在了时无久的脚边。时无久眉心跳了跳,抬起头,只见祝萌尴尬而又惊慌失措地把落撞得砰砰作响的窗户撑起来——这家小客栈的窗户,分量却是不轻。

时无久低低叹了一声,又是沉重,又是无可奈何。拾起地上的木条,踏入客栈。

祝萌缩回手,让那窗户盖上。不多时,时无久上得楼来,进房门前便首先看他一眼,祝萌立刻挪到书桌旁站好,时无久关了门,拿着木条,走到窗边摆弄。摆弄了一会儿,那窗户好歹是开着了。

祝萌便尴尬地开口道:“师父,你回来啦。”

时无久背对着他“嗯”了一声,又从窗边走回来。祝萌赶忙请他坐到书桌旁,然后快速地给他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时无久接过杯子,没有拒绝地喝完了。接过空杯放好,祝萌这才将旁边一叠宣纸拿起,腆着脸,讨好地笑道:“师父,我抄完啦,三百遍!像练字一样认真。”

时无久淡淡道:“用手抄的,还是用心抄的?”

祝萌有些紧张地道:“我自然是用心抄,师父……我……你……这……我……”他想要开口问时无久是否记仇上次那事,然而这想法在心中打了个转,硬是不敢从嘴里问出来。若是说出来,他可能真的欠打了。

时无久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多为难他,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祝萌的字已练得不错,在天山派中也好好用功了,前头的工整,后头的也工整,看起来,并没有妄图蒙混过关的内容。

“萌萌。”时无久把那一叠宣纸放下,祝萌立刻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要训斥。

“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让你抄《诫子书》?”

“师父是让弟子反省,要弟子戒骄戒躁。”

“还有呢?”

“还有……还有……”祝萌立刻红了脸颊,吞吞吐吐起来。

他这般忸怩,分明还在想先前的事情,时无久皱了皱眉,面上立时显出些严厉:“怎么,是说不出来,还是不会说?”

祝萌见他板了脸,心知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心下一慌,忙道:“《诫子书》是孔明给他儿子的训诫,师父拿《诫子书》训我,便是想让我明白,师父拿我也是当亲生孩儿对待!不管先前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如此!”

时无久敛了些严厉的神色,但一双眼却仍旧锐利,盯着他,似乎想看看他是否真的省悟。如果他不省悟,也许他便要用别的法子让他省悟了。

祝萌背上的汗水渐渐湿透衣衫,十分想要移开眼睛,那场欢爱,他当然忍不住偷偷回顾,正是年轻的时候,好不容易有场欢爱岂不诱人?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移开眼睛更是完蛋。努力睁大眼睛,与他对视,祝萌拼了命地想让心虚不透到眼里,强撑着不眨眼。

“这话,你要一直记得。”沉默半晌,时无久却是收了锐利的视线,和缓下声音安抚他,“萌萌,之前的事,你便不必放上心上了。”伸出手摸祝萌的脑袋。

祝萌暗松了口气,“哦”了一声,低下了头去。

“这次为师,去了苏州城内的绣坊。我找了几个地方验了那块锦旗,有家绣坊里的人神情有异,锦旗正是他们卖的。我问他们是谁买的,他们对谁买去了一事吞吞吐吐,恐怕,和胡非为是认识的。”顿了顿,时无久又道,“那家绣坊,与当地吴家有点关系,苏州吴家在此处,也算一方富甲。听闻吴家的小儿子,以前似乎……和胡非为有暧昧关系。”

祝萌浑身一震:“那师父,我们去盯着绣坊,如果胡非为不出现,我们就想办法把吴家小儿子引出来?”如果是有暧昧关系,那么吴家的小儿子一定很会关心则乱。说不准,便能带着他们找到胡非为了。祝萌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到这两个人是断袖。他们是断袖,应该做过那事。胡非为是断袖,所以才让他和他师父……

他的脸忍不住又红了,祝萌年轻气盛,血气很旺。肢体缠绵,摸摸亲亲的事情,自然憧憬了,没尝过滋味倒还好,一尝了滋味,心中就像有小老鼠在爬。而且,时无久是他的师父,他回忆了和时无久身体相缠的画面,很快就会觉得说不出的心虚,说不出的兴奋。这等偷偷摸摸的滋味,却让他更加想要回忆那段往事。

时无久道:“为师昨日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胡非为有难,也许,真能引出几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

时无久看了祝萌一眼,缓缓道:“为师不避讳向你提起,萌萌,希望你也莫要介怀那事。”

祝萌刚刚还偷着回忆了一下,闻言立刻有些心虚,垂下脑袋,道:“徒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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