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崾山
惯犯了。
大家都知道。
连着这几天这件事一道,都交给了夏江。
余灿居然一点不担心了,到下午就在局里健身房跑步,没想到路正则也没走,一觉醒来也到了健身房。
这健身房就没几个人用,以前是为了倡导“健康工作,健康·生活”,可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嘴里说着自己年纪大得茶杯里面泡枸杞了,但心里年轻得跟少爷小姐一个样,稍有事情跑起来飒飒的。
这间健身房也就半闲置着。
余灿也没有半点要强身健体的意思,在跑步机上悠哉悠哉地走着,目光透过玻璃窗,拉得又长又远,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像是在走神。
阳光透过窗,落在余灿随着走动起伏的的头发上,看起来又懒散又自在。
余灿眼珠微动,看见路正则上了跑步机。
“你不回家?”余灿的语言也悠然。
路正则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手臂上的肌肉一看就是练家子,部队生活让他的皮肤呈浅浅的小麦色,性感且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这股气场让余灿觉得有些许压力,他的身体要往边上撤,但意志力却在将他往回拉,这种别扭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扭到了骨头。
路正则调好参数:“师父说让我待会送你回学校。”
“真不用这么麻烦。”余灿微微侧了侧脸,正对上路正则的眼睛,他的瞳色浅,被阳光这么一照,如水潋般的浅棕湖泊,通透。
余灿不由得一愣。
“谢谢,”他收回目光,“待会请你吃饭,作为每次你都送我回家的谢礼,还有昨天的事。”
“你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路正则难得嘴里有调侃之语,“中午的饭还不够?”
余灿停下跑步机,垂着眼眸笑了一下:“对,钱没地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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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钱没地方花,路正则在余灿面对自己车的时候才体验了个彻底。
夏江一直坚持要拿去修,修修还能用,但余灿一脸平静:“可是那人已经知道车型了,没必要修了吧?”
“……”夏江愣了。
“夏叔你别管了,我自己弄这些。”余灿说着钻进了夏江的车里,要和路正则一块去吃饭。
他打算买辆新车。
“如果我了解的没错,”路正则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才大三吧?你家里人随你买车就买车?花费一概不管?”
余灿原本是在发消息,听见这个问题就转了头,路正则清晰地感觉到余灿眼睛里的笑意带着满满的“你在说什么”的气息。
余灿靠着椅背:“我爸妈早就不在了,没人管我,而且,这些钱,我有自由分配的权利。”
路正则要去换挡的手顿了一下。
余灿捕捉到了他的尴尬,笑了一下:“请不要对我有歧视,我并不会因为我爸妈不在世上而伤感。”
路正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转头开车的时候突然觉得余灿这人,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形容了。
他发现余灿挺会挑地方,吃东西还要有仪式感,量够不够都是后话,格式必须要漂亮讲究,一顿饭下来,路正则觉得余灿是往上飘着的,都要化仙了。
他吃饭不挑,以前馒头配榨菜,部队食堂也是吃,只是觉得这人讲究有点多,吃个饭怪累的。
晚上八点,路正则才回到家把澡洗了,托余灿的福,他能享受两天的假期,他的大狗崽子辛巴仿佛有所预感,一晚上都在兴奋。
辛巴是只杜宾犬,跟着路正则两年了,喂得好,蹿个快,又有个精力旺盛的主人,自己的运动神经也非常发达。
他大力地撸了两把狗头,在床上躺下,狗崽子就在边上靠着吐舌头,尾巴摇得快螺旋了。
“崽,”路正则捏了捏辛巴的下巴,“你说人,怎么这么让人费解?”
辛巴听不懂,只能在边上舔他的脸。
余灿此时也刚洗完澡,靠在寝室阳台的玻璃门边乘凉,也听着室友许友盛大惊小怪地问话。
许友盛人如其名,整个年级两百多人,他愣是在年级学生会身兼要职,仅仅开学不到三个月就梳理完整整个学校的人员网,与每位学生成为挚友。
一直到现在大三了,登上校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后,对于学校每位学生都有莫大的友好和关心。
看见余灿的样子就要炸毛了,一路从进门问到洗澡后,余灿贴上止血贴都在边上叨叨。
“余灿同学,”许友盛搬了个板凳坐在余灿身边,“有困难要给组织说,咱们不是小孩子了,打架斗殴的事情干不得了,本来学医头冷,衰老提前,个个都在养生前线,你可倒好,越学越回去了。”
宿舍四人间,俩都夜不归宿,现在看起来,俨然一个许友盛开导大会。
余灿指了指脖子:“我打架斗殴就这里中招?你没学医还是我没学医?这里离大动脉多近看不出?”
“那你……”许友盛愣了一下,“那你这里怎么受伤的都够呛啊……”
余灿不想理他,微微低头把书翻开看。
在沉默中,不知道许友盛同志哪根筋被触发了,突然整个人弹了一下,看着余灿的头顶:“余灿同学,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也和寝室里的俩叛徒一样,恋爱了?”
“你发什么疯?”余灿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友盛却不依不饶,已经一副期期艾艾要哭泣了:“余灿你不能这样,你要是谈恋爱了,我就是整个寝室单着的了,我受不了这么重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