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崾山
看得出来路正则是下班就跑来了,虽然已经尽力压下自己的急切了,但江饰叫着一起吃饭的时候,路正则直接拒绝了。
“我们回家吃。”路正则一进门,目光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江饰耸肩:“行吧,看来我得和小少爷得换地方吃了。”
余灿的脸有点瘫。
祁然边穿大衣边对着余灿笑:“那可以去吃海鲜了。”
余灿看着路正则把笔记本和和杂七杂八的纸收好了,突然扯了一下嘴角:“没事儿,我们回家自己做。”
“我们?”江饰笑了一下,“你十指不沾阳春水,路正则一人忙活还差不多。”
几人分开,路正则像是见不得余灿在外面待着似的,挑最近的路,规避掉所有下班高峰期的堵塞,一路往家里赶。
余灿捏了捏左手手腕,声音平缓:“我还有大四吧,我想安安生生度过大学生活,再去和岳医生做同事,不是故意不给你说的,我没想到警局那边办事办得这么快。”
路正则“嗯”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却内心翻腾。
“我其实也不知道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事,我心理测评做出来会不会很糟糕,”余灿靠着座椅看窗外,“今年就感觉犯了太岁一样,霉里霉气的。”
路正则已经看见小区门口了,余灿又动了动身子:“不过祸兮福所伏,霉到极致,就会来好运了。”
他看着车开进车库,等路正则终于将车停稳,听见他趴在方向盘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余灿直起身来揉揉他的头。
他们陷入无声沉默,一直到路正则红着眼眶吸了口气:“先回家。”
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颤抖。
两人一进门,路正则就把他压门上,屋子里还有喘气的,余灿挣了好几下,却没看见狗子和猫。
“你助理下午把他们带去做皮毛护理了。”路正则捏着余灿的下巴,在他红艳艳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说话。”
余灿扫视了一下现在两人的姿势。
好好说话?
路正则几乎是把他扛起来的,余灿脚下一空,浑身都紧绷起来,撑着路正则的肩膀:“路正则,你放……放我下来。”
路正则将他放在沙发上,撑着扶手将余灿锁在沙发里:“我告诉你余灿。”
余灿仰头听他说话,又被路正则亲了一口。
“你……”余灿往后缩了缩,知道自己理亏,低声,“不是说要好好说话么……”
“我现在就在好好说话,”路正则低头看,眸光里带着一把火,咬着牙,“再有一次,你再这样,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我今天一天都……”
后面的话都被余灿吻进了肚子里。
虽然余灿瘦弱,但也是练过几年拳的人,特别是路正则不愿意碰着他手上的伤,不敢用力,被余灿翻身压在了沙发上。
腿上的重量实在,路正则搂住他的腰。
余灿只觉得心尖在颤,主动亲吻一个人这种事,他没想到自己会做,但是目前摆在他面前的状况就是,自己把路正则按沙发里了。
但路正则在他犹豫的时候追逐上来,用力地按着他的后脑勺。
无处可逃,余灿抓住路正则的袖子。
杂乱的环境音充斥在耳朵里,然后路正则松开他凑近耳畔:“再一次我真的会受不了。”
瞬间安静,余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低头。
有段时间他很难理解祁然一路走过的心思,每次岳荣福谈到祁然,他都觉得遥不可及,有人就是能等到陪伴自己走下去的那个人,但有些人,更多的时候只能独自面对。
他从来没祈求过什么,但真的得到了,他也真的不想不要。
路正则在唇瓣相抵之间按住他,搂住他整个身子,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但由于脸颊上的红晕,完全没有威慑力,只留了深情。
“余灿,”路正则叫他,“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无论在你身上有过什么,我都不想去管,以后就我俩带着你的猫和我的狗,咱俩好好过日子。”
他没有像白日里那样痛哭,也许是会哭得更厉害的,那迅速红起来的眼眶里已经汇满了眼泪,却被助理按门铃的声音打断。
得。
路正则揉了揉眼睛,十分倔强地去卧室把门关上了。
余灿十分无奈地“啧”了一声。
做了护理,辛巴心情好极了,围着余灿转圈,差点把余灿缠起来,七条八万也在屋里翻出球乱窜。
助理见余灿表情发僵,往屋子里看了看:“路警官还没回来啊?需要我买点什么东西吗?”
余灿想让他点点吃的,但转念一想,去看了眼厨房里的冰箱,冰箱里还有菜:“不用了,我把当时的事情都写好了,你明天去送吧,我可能明天起不来。”
余灿眼底那圈黑眼圈虽淡却明显,助理也不问什么,拿了东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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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正则出去洗了一把脸,确保自己面色如常,才发现余灿居然没有追着他。
“……”路正则将毛巾收好,叹了口气。
他咬了咬嘴唇想:余灿这个人,真的不使劲逼一把,他永远都不会往前走。
有些人,你满心满身等着,不如伸手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