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你之前说康彻也是,到底怎么知道的?”江初不跟他掰扯这个,攥着覃最的手腕换了个问题。
这事儿他是真挺好奇。
平时覃最在学校,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他想不起来问。
想起来了也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地开口。
“就是感觉。”覃最一听江初还在纠结康彻,笑着重复一遍之前的答案,“说不上来。”
江初心想这么奇妙的么,你也不怕感觉错了,莫名其妙就给人家性取向划拉到另一个阵营。
“而且他也承认了。”覃最又说。
“你问他了?”江初眯瞪着的眼睛又睁开了点儿。
“我问他谈没谈过恋爱,他说算谈过一个。我说是我想的那样么,他说是,跟我一样,男的。”覃最大概齐地解释了一遍,“然后就没多说。”
“啊。”江初应一声,想了会儿才又问:“那你跟他说你……怎么回事儿了?”
覃最在黑暗里看着江初的眼睛,能感觉出他在尽量掩饰的谨慎心思。
他抬手在江初眉毛上揉了一下。
“没有。”他低声说,“他跟我一样,也是连感觉带瞎猜,我俩都没说透过。”
江初觉得自己真是要没治。
心里知道覃最不是那种性格,还是担心他没轻没重的什么话都往外抖搂。
结果覃最随口一句“他跟我一样”,“我俩都没说透”,他又听得有些剌耳朵。
弄得跟他俩才更那什么似的。
“哥。”刚想再打个补丁,覃最喊了他一声。
“嗯?”江初答应着。
“你有什么事儿,都能跟我说。”覃最一下下揉着他的膝盖。
“怎么了你,”江初笑了,伸手弹弹他的脸,“一到晚上就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心里压的事儿太重了。”覃最说。
他把江初的腿又往上捞捞,让两人贴得更近:“这话昨天我就想跟你说,我之前让你不要想,不是让你连说都别跟我说的意思。”
那天跟高夏和陆瑶吃饭时想到这一层,心疼的感觉就像一枚小刺,一直卡在覃最喉管里。
江初心情好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一旦江初情绪不高,这根刺就会冒出头扎他一下。
让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特别的烦躁。
“我让你不要想,不是指从现在到以后都不想,就这么一直糊弄。”他把声音放得又低又缓,“更不是指我从来都没想过那些,不是我不在乎你在乎的东西。”
“我知道你压力大,很累,我心里有数。”覃最顿顿,搂过江初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哥。”
这句“对不起”都包含着哪些内容,江初和覃最心里都明白。
江初抬抬手,搭上覃最的后脑勺抓了抓。
覃最不是个善于表达内心的人,除了对江初,他跟别人说点儿心里话都费劲。
这些话他在心里转了好些天,真开口说给江初听,还是觉得那种心情怎么都表达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快点儿让我替你去发愁。”他皱皱眉继续说,“我只能让自己尽量更快,快点儿把该做的都做完做好。”
“所以我不想让你总想,想也没用,毕竟现在也没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他揉揉江初的肩胛骨。
“我想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别影响心情。让你等我,是想等以后真的到了必须摊牌那天,至少我能跟你一块儿担着,”覃最说,“我想帮你挡。”
“可是不让你想,你有情绪又全都自己憋着。”覃最想想,终于把话题转回到最开始。
“想说的太多了,可能有点儿乱。”他松开江初,认真地问他,“总而言之就是我看你心疼,能明白我意思么?”
江初看着他没说话。
从他开口开始,江初一直没说话。
要不是后脑勺上还捂着江初刚搭过来的手,覃最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说睡着了。
他也没催。
终于把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他淡淡地松了口气。
“哎。”江初看了他半天,突然跟着也叹了一声,声音还挺大。
“你什么动静。”覃最一口气刚叹一半就给咽回去,没忍住笑了,重新捞过江初的腿又开始磋磨,“听见我说话没有?”
“听见了。”江初继续盯着覃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
他觉得心里发胀,满满当当全都是情绪,又东突西蹿的总结不明白。
五脏六腑全突突一遍,他干脆一把抱过覃最的脑袋胡乱搓一通,还带着发泄的意思朝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说的对,不想了。”咬完松开嘴,江初揉着覃最的耳朵,皱着眉撂了句。
之前他也老让自己不想不想,过一天是一天,可那都是发烦发闷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