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都行,我再叫两个菜。”江初叫了份红烧肉和大拉皮儿,从书房出来跟着覃最晃到厨房,“你昨儿吃那只虾没过敏吧?”
覃最“嗯”了声。
“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嗯’是个什么意思。”江初撩开覃最的衣摆看了眼,然后在覃最要转身揍他之前安心地出去了。
红烧肉送上门的时候,覃最那个破锣手机又进来一个电话。
中午那通电话打了多久江初不知道,反正这个电话一直到他把菜都在盘子里倒好,面也盛好,打开电视看了个小品,覃最才终于从卧室里出来。
看见一桌子没动过的菜他还愣了愣。
“打完了?”江初去餐桌前坐下,把覃最的碗往他那儿推了推。
“你不用等我。”覃最在他对面坐下,开口说了句。
“一个桌上吃饭,还得算着留多少菜,吃着不踏实。”江初无所谓地说,他刚闻着肉香是真饿了,也没跟覃最多说,直接开吃。
肚子里的饥荒劲儿缓过去了,江初靠在椅子上舒服地点了根烟,偏着脑袋继续看小品,随口问了句:“手机还没换啊。”
覃最扫他一眼,淡淡说:“你手机里有脏东西。”
“什么脏……啊。”江初转过来,眨了眨眼。
不能啊。
他看片儿一般都在线,不下载,要下也下电脑里。
“你出厂设置不就行了。”江初在餐桌底下抬抬脚,蹬一下覃最的小腿,“去拿过来。”
覃最慢慢悠悠去把手机拿来,摁了几下,把脏东西翻出来扔给江初。
江初接住手机的时候还觉得挺可乐:“十七八的大小伙儿了,整得挺纯真,还脏东……”
等看清脏东西的内容,他整个人直接就说不出话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腹肌是脏东西啊?”江初简直想揍人。
他“啪啪啪”连翻着相册,恨不得把手机怼回覃最脸上:“我肚子上青了一块儿拍给医生看看,身材太好拍得比较性感就脏东西了?就这照片你都该设置成桌面天天舔屏知道么?”
覃最拉着两条长腿揣着兜坐在沙发前看电视,挺奇妙地偏头盯着江初,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更不要脸的是,他还真糊点一通,把照片给设成了桌面。
“高中生懂个屁。”江初咬着烟把手机扔回给覃最。
覃最又盯了江初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点开屏幕。
江初的肚子连着小腹在屏幕上直扎着眼就亮了起来。
覃最的嘴角抿了抿,脑袋往沙发靠背上一仰,手背搭在眼睛上,第一次在江初面前忍无可忍地笑出了声。
要按八块腹肌的标准来评判,江初这身材算不上他自己说得那么好。
不过对于覃最的审美来说,紧绷绷的腰线,平实的小腹,其实也挺……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儿神经病。
江初一只脚踩在椅子边沿上坐着,黑着脸看覃最笑了会儿,耷着眼皮笑着骂了句“操蛋”,膝盖撑着脑门儿也笑了半天。
“刷碗去。”他起身去卫生间,经过覃最,又踢他一脚。
饲养覃最这件事,出乎意料地给江初带来了不少乐趣。
尤其是在晚饭那一通神经对笑之后,江初反正昨天醉酒今天成了脏东西,覃最更是连鸡儿都差点儿报废,俩人面子里子都没了,再在一个屋檐底下相处,想绷着点儿距离都绷不起来,又自然了一个度。
主要是因为覃最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小孩儿,他那性格虽然能直接改名“最冷酷”,但江初对他有几分善意几分照顾,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刷完碗,他还把昨天那个西瓜给对半切了,插了个小勺儿,放在餐桌上等江初去吃。
江初坦然地吃了西瓜,突然有种这半拉月不止是他在观察覃最,其实也有点儿覃最在“考量”他的感觉。
这种基本等于养了个住家保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儿还能逗着玩儿的轻松节奏,没等江初继续多享受享受,转天就随着周一的到来被打乱了。
江初平时都在八点半左右醒,头天晚上吃完瓜他就睡了,早上七点二十被尿憋醒,干脆收拾收拾直接起来去公司赶活儿。
周一总是莫名的忙忙叨叨,等他晚上八点半回到家,家里黑洞洞的只有周腾的眼睛在发光,平时进门就能闻见的面条香也没有,让他一下子愣了愣。
覃最出去了?
掏出手机要给覃最打电话时他才猛地想起来,今天周一,覃最前天就说了,今天开学。
江初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连覃最几点起的床出的门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自己早上走之前,周腾的饭碗水碗都给倒满了。
开学第一天,新学校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关心关心覃最中午怎么吃。
他给覃最发了条消息:放学去接你?
其实这话也就意思意思,江初衣服都换完了,趴在沙发上不想动。
结果覃最没多久就给他回过来一句:后门
江初叹了口气,只好从沙发上又爬起来,拿着车钥匙下楼。
几点放学啊,到点了么就后门。
在后门一条街上锁定覃最不是什么难事儿,高高帅帅往那儿一杵的就是,而且覃最还穿着那天新买的衣服,在乱七八糟什么风格都有的学生堆里特别有样儿。
江初又想起来第一天去火车站接他时的形象,几乎就是经历了一回小镇青年变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