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是一枚外形简单内敛的领带夹,秦许早上在给李素涵挑礼物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看到了这枚领带夹,静静地躺在玻璃柜台里,和秦屹的那套深蓝色的西装很搭配,秦许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了。
秦屹应该会喜欢的吧。
说不定能再讨一个吻,像上次那样深的,一想到这个秦许就有些脸热,那样的秦屹野蛮又霸道,唇齿交缠时必须占着上风,手脚都被他困住动弹不得,和平日太不一样了,但是多了一分性感。
秦许稍微开了点窗,散去无由生出来的热气,他想,秦屹肯定喜欢,他连一封破信都仔细珍藏着,何况一个价格昂贵的礼物呢?
可他又蓦然想到李素涵的那句话——
“那不是太自私了吗?已经占有他毫无保留的关心了,难道连他喜欢别人的机会都要剥夺吗?”
这句话可以用在秦屹身上吗?秦屹对他也是毫无保留的关心,把他当宝贝,可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和他谈恋爱呢?
秦许不解,但他不肯考虑后一句的可能性。
不会,秦屹绝不会再喜欢别人的。
司机在前面暗骂了一声,说这得堵到什么时候,秦许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偶然看到信息箱里来了一条新消息,是孟新禾的,他连忙点开。
——素涵突然全身痉挛,院长已经派人把她送到医院了。
秦许呆看了几秒,连忙推开车门往外跑,司机在后面喊他,他又回过身来嘱咐道:“黄叔叔,麻烦你跟我小叔讲一下,我有急事,让他别担心我。”
第39章
“你回家吧,是我不好,让你在大年三十碰到这种事情,”孟新禾掐灭指间燃了一半的烟,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泪,催促道:“回家吧,快十二点了,你父母该着急了。”
“新禾,我……还能帮你什么?”
“没有了,她除了我没别的亲人,也不需要葬礼那些仪式,我再陪她一晚,明天送去火化。”
秦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安慰道:“你要好好的。”
秦许第一次面对死亡,是在秦问松的葬礼上,那时候他内心很复杂,既难过又可悲,看着秦问松的遗体默默哭了,因为他觉得秦问松是个很可怜的老人,很多人围着他献花,但没有人真的爱他。他二次面临死亡,是在此时此刻,李素涵走得很仓促,但她唯一拥有的人,那样深切地爱着她。孟新禾在太平间哭了,出来之后又哭,瘦削的脊梁因为抽泣微微起伏,最后塌下去,他缓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站起来,但灵魂像被击碎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孟新禾催着秦许走,“别呆在这儿,你真的该回家了,回去之后也别跟你父母说起,不吉利,你若是挂念着,头七的时候我带你去给她烧点纸,回家去吧,小许,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许只好转身离开,司机不在,秦许想打车回去,但他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走路回家。
他平日里都是车接车送,没怎么记路,但在隐约的印象里,他记得从蓝天福利院到月湾别墅的路线不太复杂,虽然距离远,但弯道不多。
他从快走变成了小跑,他有些心急,他现在有种很强烈的欲望,他想见到秦屹,立即,马上,一秒钟都等不了。
可这段路太长了,秦许跑了二十分钟,觉得腿都要断了,他被秦屹养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哪里受过这种累,他撑着膝盖喘了会儿气,余光里瞥到一处亮着的店面,他走过去,看到是一家小小的卤味馆。
卷帘门拉到一半,穿着黑色棉袄的男人躺在店铺里的沙发上,正在看春晚,见到秦许走近,喊道:“不卖了,打烊了。”
秦许求助他,能不能接个电话。
可能是因为过年,又或者是秦许面善,男人没怎么怀疑,挺着啤酒肚走过来,把手机交到秦许手上。
秦许对秦屹的电话号码烂熟于心,很快就拨了过去。
他本来有些担心秦屹把这个陌生号码当做骚扰电话按掉,但很快,只眨了眨眼的功夫,秦屹就接通了。
秦许一听到秦屹的声音,心就回了温,“小叔,我手机没电了,你来常南大道接我一下。”
卤味店老板补充道:“常南大道259号,福林酒店旁边。”
秦屹说好,秦许就挂了电话,对老板道谢。
“小事,你进来等吧,外面怪冷的。”
秦许于是走进去,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年一度的难忘今宵,秦许心想:确实挺难忘的。
十分钟之后,秦屹的车就开到了门口,卤味店老板站在门口,看到秦屹的车,啧了两声,转头对秦许说:“快回去吧。”
秦许连声道谢,然后小跑着钻进秦屹的车里。
他几乎是扑到了秦屹的身上,秦屹下意识地伸手把他抱住,秦许闻到秦屹身上的味道,忍不住一阵鼻酸,他搂着秦屹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秦屹没说话,摸了摸秦许的后颈,把他轻轻拉开,发动了车打转方向盘,开到右车道上。
秦许用额头抵着秦屹的肩,喃喃道:“我以为今年能在年尾遇到他们,是我这一年最幸运的事情,我好难过啊小叔,素涵走了,她走了,我送给她的礼物她还没来得及拆……”
秦屹减了速,又听到秦许说:“我现在就是一座孤岛了,我连童年都没有了。”
秦屹把车停到路边,熄了火。
秦许没有感觉到秦屹心情的变化,依然在自说自话:“我知道我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可我看着她的样子,我就好难过好心疼,我想尽我努力帮她,可她不需要,如果我没有被领养,我们一起长大,或者我被领养之后回去看看她,会不会就能早点知道她的——”
秦许的一个“病”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秦屹封了唇,秦屹俯身过来把他压在座椅上吻,不能说是吻,更像是撕咬,秦许觉得害怕,开始挣扎,然而他的挣扎似乎激怒了秦屹,秦屹捉住秦许的手腕并在一起按在椅背顶上,他把车厢内灯挡住了,秦许看不见光,呜咽声愈发得响,他的下唇被咬破了,血腥味蔓延开来,可秦屹没有停。
他的手开始往秦许的裤腰里探,他拽开了秦许的腰带和裤扣,粗暴地攥着裤腰往下拉到腿根,秦许现在才开始真正的害怕,他小声地喊着“小叔”,又喊“秦屹”,但秦屹充耳不闻。
秦许的下身被扒光了,细长的腿被秦屹握着压在胸口,像秦许那天看的日本片里那样,秦屹把手指伸进他的下面,并不温柔地扩了两下。
他知道秦屹要做什么,他感到恐惧。
因为秦屹此刻的望向他的眼神里没有爱,只有欲望,然后他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胸口,浸湿了一小片布料,秦屹准备进来的时候,看见了秦许的眼泪。
他浑身一震,然后松开了手。
“我——”
“李素涵是我在福利院认识的妹妹,她今天去世了,因为白血病。”秦许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