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可以的。”
秦许没说话,咬了两下嘴唇,就倒在秦屹的肩膀上发呆,秦屹轻轻搂着他,两人沉默不语。几分钟之后秦许又说:“不改了,我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还有这个姓,也习惯了,总比十七好吧。”
秦屹问他十七什么意思,秦许就跟他讲了,秦屹听完之后把秦许抱紧了,
“心疼我啊?那你亲亲我。”秦许嘟起嘴。
秦屹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但这次秦许没有得寸进尺地闹,他压抑不住开心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跟你姓啦,这个秦字不是秦楷秦问松的秦,是秦屹的秦,我属于你。”
他感觉到秦屹放在他腰上的手蓦然收紧,整个人也紧绷起来,他乘胜追击,继续说:“是不是有那句话,以你之姓,冠我之名?你说好不好?”
秦许本来只是撒个娇卖个乖,指头缠在秦屹的发间绕了绕,低头去看秦屹的眼睛,却猛然怔住。
秦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里面像有一团火,要把他穿透一般,秦屹沉声开口:“小许,成年人要学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来开玩笑。”
秦许很久没见过秦屹这般严肃了,心里有些怕,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他说:“我没有开玩笑,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家人,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一个很温馨的小家,谁都不抛弃谁。”
“现在……不就是吗?”
秦许其实也犹豫过这个问题,但他摇了摇头,给出了他的答案,“不行,还不够,我要更亲密的关系,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十二岁的秦许要把自己裹在紧紧的被子卷里才能睡着,那时候他就说自己没有安全感,十八岁的秦许依然缺乏安全感,明明秦屹已经竭尽全力给了他很多。
秦屹有时候会疑惑:秦许到底要什么?
他不知道,所以很少允诺,也不怎么回应秦许的示好,但每次他张开胳膊,秦许就笑意吟吟地撞进他怀里,好像他的怀抱是温暖的避风港一样,那个模样被秦屹记在心里,他想:秦许要的可能就是这个。
一个永远停留在那里,不会离开他抛弃他的避风港。
秦许吃了中饭,有些午后乏,瘫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就要上楼睡觉,秦屹对厨房清洁有点强迫症,用抹布擦了两遍油烟机才结束了清理工作,去卫生间洗手。
刚出来就听到手机震动了两声。
他拿过来,看到是艾迪给他发来了消息。
——秦总,是否有空来梦典一聚?我今晚要离开海市,想郑重地和您道个别。
秦屹一愣,有些意外,他回复道:“行,我现在有空。”
艾迪回得很快,“那太好了,我等您。”
秦屹上了楼,想跟秦许嘱咐一句,可走到床边看见秦许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秦屹只好帮他掖了掖被角,又轻轻地帮他拉上落地窗的纱帘,转身离开了。
他给秦许发了消息,直说艾迪要离开海市,临走前和他道个别,他很快就会回家。
到了梦典,里面人已经很多了,秦屹甚至还在大厅里看见几张熟面孔,都是“爱妻”出了名的阔老板,他尽量避免和这些人迎面撞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让艾迪下来接他,从员工通道上了楼。
守在员工通道口的小保安个子很高,看起来年纪不大,瞧见秦屹先是习惯性地鞠躬,可躬到一半又顿住,勉勉强强地站直了,侧过身子让秦屹进。
秦屹有些不明就里地走进去,余光却瞥到艾迪攀着小保安的肩膀,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以作安抚,然后才跟过来。
秦屹这下明白了,“哦,原来是私奔。”
艾迪笑了笑,纠正道:“不是私奔,是回家。”
走进房间,小茶几上有准备好的茶具和烧开的水,秦屹脱了大衣,坐下来。
“就这么定下来了?”
艾迪没有把门关上,虚掩着,这是秦屹向来的规矩,艾迪走到沙发边上,耸了耸肩,“不算定下来,就是想换个方向,去另一条路上看一看。”
“以后呢?”
“他说他老家有片待开发的湖,可以在那里开个小客栈。”
“其实会很辛苦。”
“是吧,我也觉得,”艾迪点了点头,但用手撑住下巴,向往地笑,“可他一说,我就觉得那个画面是我能想到最舒服的人生了,远离人间,但有烟火气。”
“祝你幸福。”
“不用祝我幸福,应该祝我开心,祝我重获新生,祝我再一次喜欢上自己。”
“嗯,祝你。”
“秦总,我就不祝您那些了,”他拿起小瓷杯和秦屹碰了碰,“我祝您幸福。”
秦屹顿了顿,他说:“谢谢。”
“这次离开,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客栈能办起来,我这个弯转对了,我一定打电话告诉您,还望您那个时候不要嫌弃,带着小朋友,去我们那边住两天。”
“当然,我很期待。”
“对了,您和小朋友——”艾迪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没来及躲的“阿嚏!”
艾迪和秦屹同时望过去,瞧见秦许一边推门一边揉鼻子,悄悄地看了艾迪一眼,他看起来尴尬,但话说得却很理直气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屹说:“你先回答他的问题,等下来再来和我算账。”
秦屹无奈,转向艾迪,“你问了什么?”
“我问,你和小朋友叔侄俩相处得还好吧?小朋友成绩现在怎么样?”
秦许急了,连忙走上来,“不是这个!”
艾迪哈哈大笑,“那是哪个?诶,今天小醋包怎么没有吃醋?”
秦屹也看过来,秦许别别扭扭地说:“我在门口全听到了。”
秦屹摇头,正巧这时隔壁传来一些不太好的声音,他站起来穿好大衣,握住秦许的胳膊就要走,可艾迪却在后头拉住了秦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