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景王四
这便是未来红遍全球的大魔术师宁峥嵘的第一位观众。鲜少有人知道,传奇的开端,只是出于一个少年想让好友展颜的单纯心意。
宁峥嵘算是有点无师自通的小天赋,在电视上看了魔术节目,回来依样画葫芦,一试就成。到小鹤来跟前去献宝,对方又似乎很买账,更提高了他的积极性,回国以后还利用课余时间琢磨诀窍,觉得其乐无穷。
小峥嵘摩拳擦掌,想要等小鹤来回来,再表演给他看,想要看到鹤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也亮起群星,最起码,要赢得他亲口一句“你真厉害”。
他的父母很愿意支持孩子的兴趣爱好,甚至给他请了本地颇有些名气的业余魔术师当“家教”,小峥嵘像海绵一样飞快汲取魔术的基础知识,进步一日千里,很快就青出于蓝。
小峥嵘参加了一些国内的少年魔术比赛,大小奖项斩获不少,没几个月,师父就说再没什么能教的了,这孩子应该出去见见更广阔的天地。
在那个年代,国内魔术爱好者众多,但真正下苦功钻研,挑战高峰的很少,而能够到达一定水准,得到国际认证的专业人士就更加凤毛麟角了。小峥嵘当时年仅十岁,远未考虑到要把魔术当成终身职业,但他很想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
三年级升四年级的暑假,他报名参加美国一个集结全世界少年魔术师的夏令营,为期一个月,闭幕式当天还会举行魔术表演赛,冠军将有机会接受传奇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的一对一指导。
小峥嵘脸蛋扑红地给小鹤来打电话,说,“怎么办呀,我们要一个月不能打电话了。”
小鹤来问,“怎么了。”
小峥嵘就竹筒倒豆子,把夏令营的事告诉了他。
小鹤来自然也很支持他,说,“加油。”
小峥嵘摩拳擦掌,“我一定要拿第一!”
小鹤来顿了顿说,“时差也是六小时。”意思是,瑞士和中国的时差是六小时,小峥嵘去了美国,两边时差也是六小时,为什么不能通话了呢?
小峥嵘解释,“这个夏令营是全封闭式的。”
“哦。”
“鹤仙鹤仙,你是不是九月回国?”
“嗯。”
“那我们马上就能零时差啦!”小峥嵘很兴奋,“到时候我把最厉害的魔术表演给你看!你就先想好怎么把我夸上天吧!”
“好。”
小峥嵘没说出口的是,有小鹤来在身边,自己就已经开心得飞上天了。鹤来的康复训练很有成效,正在一天天好起来,而他呢,也将到大洋彼岸去吸收新的知识,“进化”成更厉害的魔术师。
再见面时,一定会是更好的彼此。
第七章 最好的唯一
小鹤来九月初回到阔别已久的家,虽然双腿仍有些不平衡,左腿弯处使不上劲,但已无需拐杖,可以一个人慢慢地走。
他进了家门,对父母说道,“我想先回房间里坐一坐。”
父母应了声,脸上却都忍着笑。小鹤来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又听母亲说,“好,你快去看。”
看什么?见爸爸妈妈都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小鹤来索性不问,扶着楼梯小心翼翼上楼。他现在上下台阶还都很吃力,父母原本商量要把一楼的空房间腾出来给他,被小鹤来否决了,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特别优待。
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小鹤来怔住了。门上贴着一个很大的布艺小熊,手抱蜂蜜罐头,罐上用彩色不织布歪歪扭扭地拼成“HE LAI”——这出自谁的手笔,不用问也知道。
小鹤来心中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推开门,见到房中景象,饶是他凡事处变不惊,也呆在了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的房里除了文房四宝之外,就只有成柜的书籍,陈设简单到乏味,如苦行僧一般。严谨地说,这些原本摆放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移位,一件也没有少。可是——眼前这被各种各样玩具塞到快要爆炸的房间,真的是自己那间陋室吗?
床上坐着一只巨大的毛绒鹤,又白又胖,几乎占去了半幅床面。床头灯旁围着七只造型各异的黄毛小胖鼠;书桌上摆着一个怪人模型,鹤来叫不出名字,枕着怪人大腿打盹的那个红蓝小人他倒认识,宁峥嵘给他介绍过,叫蜘蛛侠;书桌的玻璃面板下则夹满了神雕侠侣贴纸……
再看玻璃书柜里,顶上一层尚未放书,现在已被看花眼的拼图和各种益智玩具霸占;中间一层,无数玩偶模型从书本与挡板间的空隙伸出脑袋;最下层,一只塞满千纸鹤的星形玻璃罐压在高高叠起的宣纸上,旁边是一只身穿汉服的泰迪熊,腰里还别着块小腰牌,正面是“锦衣卫指挥使”,背面写着“宁峥嵘”。
小鹤来好半天才回过神,缓缓在床沿坐下,他的视线随之下移,但见桌脚、床脚,屋内所有尖锐或坚硬之物,全都妥帖地裹上绒布套,甚至连砚台的盖子都不例外。绒布花色还都整齐划一——蓝底小黄鸭图案。
小鹤来稍稍推开那只比企鹅还胖嘟的白鹤,仰面躺倒在床上。他一向最反感外人涉足个人空间,可是这一刻,仿佛置身于宁峥嵘精心为他打造的梦幻乐园,每一抹色彩都有那少年鲜明的个人印记,这样真切的体会,令他欢喜得全身战栗,心脏跳跃起舞。
峥嵘他,真是太可爱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那么漂亮的脸蛋,笑起来又帅又甜,谈吐风趣,说话声音特别好听,穿衣打扮也是帅气十足,简直像从林间飞来的一只神鸟小孔雀,展开光鲜夺目的尾羽,毫不吝啬于展露他的魅力。
虽然自己和他都是同一届的风云人物,可或许是“王不见王”,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竟然在学校里没有一点交集。
两人班级相邻,教室就隔一堵墙,课间时常能打照面,每次见到他,就紧张到身体僵直,胃都痛了。不善言辞严重拖了自己后腿,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和这位闪闪发光的王子殿下成为朋友,哪怕是疏远的点头之交。他只能显出比平时更冷的态度,视若无睹地与对方擦肩而过。
有一回,小鹤来无意中从语文老师处得知宁峥嵘喜欢中国传统文化,于是更加用心地在文科上展露自己的底蕴和才能。他抱着有些孩子气的念头,觉得要是自己的作文、书法在二班展示,或许能博得对方些许好感,进而来主动结交自己。
因此当老师告诉他,圣诞会的书法表演请到了宁峥嵘现场伴奏时,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觉得终于梦想成真,就像冥冥之中有神明为他实现心愿。对于这个宝贵的双人合作机会,小鹤来前所未有地珍惜。而保护小峥嵘也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甚至可以说,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渴望发生这样一个意外,能让对方永远承自己的情,永远记住自己。
这一切,太值得了。
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叔叔阿姨,鹤仙,我来啦!”
话音未落,就听到楼梯上“噔噔”脚步声,房门未关,来人直接冲进来,书包也来不及卸,就伸开双臂,像滑翔机一样扑向尚未从床上起身的小鹤来。
“想不想我?我一放学就冲过来了,要不是今天上学,我就来机场接你啦!”
好重,但是好幸福。被这个人全心全意地惦记着,照顾着。那是与家人关爱不同的,酸酸甜甜的懵懂情怀。
小鹤来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默默安于这一刻的温馨。
还是小峥嵘先有反应,他坐起来,说,“抱歉抱歉,一时激动,差点把你压扁。”
小鹤来胸口的压迫一松,反而有些空落落。
小峥嵘把他拉起,只听小鹤来说,“锦衣卫穿飞鱼服。”小峥嵘委屈,“咱们那么久没见,你的开场白就是这个?”又伸手指指自己,“再说,你看我像会做飞鱼服的人嘛,能把那个做出来就很不容易了!”
望着玻璃柜里那只泰迪熊,小鹤来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小峥嵘怎么裁布,缝纫,给它穿上亲手做的衣服。峥嵘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认真投入,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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