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羌塘
小年轻推开墨镜,才看到余北。
“这位是?”
“哦,他叫余北,你得叫哥。”
“哈哈哈,在国外不兴这些,都是叫名字的。”小年轻还是伸出手,“你好余北,我是林贝儿,在日本读的高中,大学是汉诺威音乐学院,你应该不知道,在德国。”
余北没见过这么新鲜的人儿。
瞧他打扮,鞋子一边鲜红一边亮绿,一身皮衣皮裤,脏辫儿用发箍箍起来,耳朵上打满了耳钉,墨镜推到发际线上。
“你好。”
余北伸出手,林贝儿像贵族小姐一样和他拉了拉指尖就松开了。
余北挠了挠头,抱歉说道:“不好意思哈,我不擅长和女孩聊天儿。”
林贝儿脸一垮。
余北愣住,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顾亦铭还嗤地笑了一声。
“我是男生。”
林贝儿很气,猛男跺脚。
余北额头冒汗:“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没认出来……”
余北也很冤啊。
这谁分得出?从人到名字,就剩林贝儿的“儿”字带点阳气。
都怪顾亦铭没提前告诉他。
也难怪钢铁直男顾亦铭来接机都不太热情。
“这是我们国外流行的装束,you know?我还穿着去看了柏林国际电影节的红毯,算了你不懂。”林贝儿翻了个白眼。
“我know了,现在know了……”余北,“那别站在这儿了,咱们走吧。”
林贝儿估计也不想搭理他,转向顾亦铭。
“亦铭哥,我的行李箱好沉啊……”
是个会泡妞的男人都听懂了林贝儿的暗示吧?
而东京宝塔顾亦铭不一样。
他奇异地问:“那你怎么拖回来的?”
“……”
First blood!
余北没笑出声,不礼貌。
“我来吧,我来吧……”
余北殷勤一点,努力挽回刚才得罪人的尴尬。
林贝儿在副驾驶室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顾亦铭来开门,车窗落下。
“还愣着干嘛呢?上车啊。”
林贝儿扁了扁嘴,正要打开车门,又被顾亦铭喝止了。
“哎哎!你坐后面。”顾亦铭命令道。
林贝儿喜笑颜开:“科研结果证明,后座比副驾驶安全系数高很多,亦铭哥你真贴心!”
“什么玩意儿?”顾亦铭咕哝,“前面座是余北的。”
Double kill!
第27章 直得六亲不认
车里一片死寂。
余北坐在副驾驶也不对味儿啊,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嗖嗖扎人。
这时候,顾亦铭的车就显得隔音效果太好了,要是外头放点声响进来,车里都不至于这么尴尬。
“亦铭哥。”
林贝儿从后视镜里看着顾亦铭。
“你的脖子上是什么?”
“什么?”
顾亦铭看了一眼后视镜,略略掀开自己的衬衫领子,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好几个红印子。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什么时候有这个印子的……”
余北脸一烫。
早知道掐出来跟草莓印一样,他就下手轻点儿了。
顾亦铭还在自言自语:“跟被人嘬的一样……幺儿,是不是你?”
哇,你可闭嘴吧。
“谁大晚上的嘬你?有毛病……”余北语气发虚,“可能睡觉的时候被蜘蛛挠的吧。”
顾亦铭哦了一声,说:“对,被只猪挠的。”
林贝儿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你们……一起睡的?!”
“是啊。”顾亦铭坦坦dàngdàng,“我们大学就是室友,都睡了有7、8年了吧,老夫老妻咯。”
Triple kill!(三杀!)
林贝儿的脸在后视镜里越来越黑,搽的一层粉底都快盖不住了。
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直男式玩笑。
如果余北是普通直男,就该回骂“滚,我是你爸爸!”之类的话。
可惜他不是。
余北头晕目眩,好想跳下车把轮胎拆下来,看能不能塞住顾亦铭这个大嘴巴。
“那个,贝儿是吧……你高中就去留学了呀。”余北努力找话题,“真羡慕你。”
“不要叫我贝儿,中文名难听,可以叫我的英文名Bear。”
熊?
这英文名也没好听到哪里去呀,你见过卷着脏辫儿,打满耳钉的熊么?
“B……B……”
根本叫不出口啊……
“我知道你们没出过国的人,不习惯叫英文名。”林贝儿刺剌剌说,“我在日本读了三年高中,还有一个日本名字。”
“……”余北迎合道,“啊,好巧,我中学的时候,也和同桌一起取了日本名字。“
果然调节气氛还是得靠我。
情商课:通过共同点话题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顾亦铭你好好看,好好学。
“你还有日本名字?”林贝儿果然有了点笑意,问,“我叫松岛菜菜子,那你叫什么?”
余北:“鲁花花生油。”
不知道为啥,林贝儿不说话了。
余北嘿嘿笑道:“你看咱俩这缘分,名字都差不多。”
亲切又不失幽默。
又把我牛皮坏了,叉会儿太阳xué。
就是不知道为啥,林贝儿不搭理余北了,按理说不应该,大家名字都相似,可以说是老乡见老乡了。
总算回到市区,顾亦铭开到了一家餐厅。
其实他们俩都不饿,但是林贝儿坐了一天飞机,又干等了一个上午,把孩子饿得,余北还是提议先带他去吃饭。
是一家西餐厅,林贝儿点了一份牛排,一份蘑菇浓汤。
余北看了下菜单,咽了下口水。
“你吃什么?”
“我吃了早餐,肚子已经饱了。”
克制点儿,余北。
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在养猪。
“这家用的牛ròu都是从国外空运的雪花牛ròu,品质不错……”
“我的嘴它还可以!”
余北眼睛亮得发光。
顾亦铭嘴挑,对材质都很严格,差点的东西他都不吃。余北不懂好坏,只分得清好吃不好吃。
顾亦铭选的地方,那肯定好吃!
林贝儿习惯了在西方国家的用餐礼仪,刀叉餐巾用得优雅从容,就是神情不太满意。
“亦铭哥说是从国外空运的雪花牛ròu,但是国内的厨师次了点儿,火候没掌握好,牛ròu都煎老了。”
“是吗?我觉得还行……”
余北上下划一刀切成四块,叉着一大块ròu放进嘴里,ròu质滑嫩,ròu汁丰富,一口一块它不香么?
林贝儿看了他一眼,他才不屑于这么粗鲁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