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城涟漪
和亲使者
这一觉睡到正午, 严曦睁看眼,蔺容宸正抵着他,“还生气么?”
严曦面红耳赤, “不敢。”他还想要命好不好?
不敢?蔺容宸抽了抽眉, 听这话, 他该高兴还是该苦笑?
“云昕,这次和亲不可能成功的, 这也是我派常潇去的原因。”
“嗯。”严曦环住他的脖颈, 低头含住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蔺容宸浑身一震, 欲回应, 严曦已躺回被窝。“皇上近来都没有收到李秋韵的奏折么?你这般日日沉溺于床事, 他递上的折子怕是一本接一本吧?”
蔺容宸也没打算瞒着他,点头道:“御史台最近是递上来不少折子,不过,朕一没有表露立你为后的想法,二没有升外戚的官职,加之余成为人有竹松之节, 他们只是提醒朕罢了。”蔺容宸打了个呵欠,闭目道, “朕今日不想回, 只想跟你耽于床事。”
严曦终于笑了, “微臣知道错了。请皇上饶命!”
蔺容宸搂着他的腰,“朕都不怕精竭,你怕什么?”
严曦踹了他一脚, 收了笑,本想问他要怎么处理和亲一事,转念一想,那必然又要见血,不问也罢。
符卓对北周和亲一事尚有疑虑,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出面,他知道向夫人已经回到郡城,不由得担心这中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于是当天派魏劭暗中查探。
他对这件事始终保持极高的警惕性,反复掂量之后,觉得至少应该将严曦派去。
上次胡青青在公堂上说起严曦和蔺容宸的事,他格外留意二人。虽去信给严曦,却未得回复。这厢便派人监视严曦,昨日竟发现严曦请客时,蔺容宸竟然乔装去了,随后众人离开,两人在酒楼足足待了一个时辰,后来蔺容宸还把严曦送回家,更重要的是,蔺容宸留宿在严曦家中……这两人之间果真不清不楚!他对严曦原本就非十分信任,不过用这个秘密拿捏梁砚文罢了,如今看来,他需另做谋算。
他的心思,魏劭能猜得到。“太师是否在担忧迎亲时会出现差错?”
符卓点头,递给他一封信,“老夫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派人亲自将这封信交给赫连瑾。”
魏劭收了信,道:“太师可否容属下说一句?”
“说。”
魏劭道:“太师可还记得怡妃娘娘说过的话?”
符卓点头,“老夫自然记得。”
魏劭道:“太师,宫中都在传言,严大人果然和皇上不清不楚,太师难道就不怀疑么?”
符卓道:“蔺容宸一向把皇位看的极重,即便真如胡青青所言,他们二人之间有猫腻,他不可能为了严曦放弃皇位。”话虽如此,但符卓疑心甚重,尤其得知胡青青病逝后,虽私下找太医问询过,得到的答案也如蔺容宸所言,仍旧持有怀疑,便派人跟踪了严曦。
严曦亦没想到他苦心设计顾庭芝和向嘉彦,好不容易取得符卓的信任,结果功亏一篑。
魏劭道:“此次迎亲,朝廷是要派出迎亲使者的,不知太师可有合适的人选?”
符卓背着手,沉吟半晌,“你觉得老夫应该派谁过去?”
魏劭说了两个字,“严曦。”
符卓先是一愣,随即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既然蔺容宸对严曦有别样的心思,他就赌一把蔺容宸会不会投鼠忌器。这趟迎亲能将严曦带着,或许蔺容宸不会那般肆无忌惮。
当天,魏劭便去请了严曦到太师府。
符卓与他客气了好一番,从他的身体聊到他兄长,绕了一圈,才谈到正事:“此次与北周和亲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知严大人可愿做和亲使者,前往北周下聘?”
严曦没有理由推辞,也没有贸然答应,正犹豫间,符卓倒也没有为难他,“不如这样,你可以回去跟你兄长商议一番,你是皇上亲信之人,由你前去,未有不妥。况且此次若能离宫,老夫定助严大人进六部。”
一句亲信之人让严曦心虚了起来,他笑道:“太师说的是,严曦愿为太师鞍前马后。”
从过完年,梁砚文就没来过京城,严曦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按说以梁砚文的性子,过完年,应该会立即带着一马车的小吃瓜果肉类风尘仆仆地来看他才对,可是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没来,严曦总是忧心是否有事发生,加之跟符卓的谈话,晚上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蔺容宸摸了一把他的腰,“睡不着?可是有什么事?”
“兄长很久没跟我联系了。”
蔺容宸揉揉他的发,“想他了?明日朕派人去苏州看看?”
正月初,蔺容宸得到消息说延丹五殿下遭遇不测,延丹皇上痛心疾首,无奈之下,颁了一道圣旨,说已秘密立了皇储,密旨藏在了十分妥当的位置,只待他崩后,密旨便会现世。由此,宫里内斗才有所缓和。蔺容宸猜想梁砚文应该也听说了这件事,去延丹都城打探消息了。
“不用了。”严曦摇摇头,“睡吧!”
“嗯。”蔺容宸拱了拱他的颈窝,闭目睡去。
严曦极轻地叹了一声。
翌日早朝,待符卓说派迎亲使前往北周和亲时,严曦站了出来,“皇上,微臣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休养,如今身体已无大碍,愿为迎亲大使,替皇上出使北周。”
蔺容宸被这个消息惊住。
昨晚他可是半点风声都没走。
再看符卓,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样,蔺容宸气不打一处来,摔了手中的奏折,怒而离殿。
由此,符卓更能确定,蔺容宸对严曦确实不一般。
严曦还没到安和殿,老远看到周公公对他招手,“严大人,你可算来了,快进去吧!你再来晚点,皇上只怕要把安和殿给拆了!”
严曦跨入殿内,踢到地上的瓷片,发出一声脆响。蔺容宸吼道:“人呢?都瞎了吗?还不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若割破了人,朕要你们的脑袋!”
宫人哆哆嗦嗦地清理碎片和满地的奏折,毛笔,甚至茶渍,墨渍……
蔺容宸看了严曦一眼,转过身去,“你来干什么?”
严曦提了衣摆,跳过一堆碎片,讪讪笑了,“微臣来请罪!”
“哼!”蔺容宸冷哼一声,“你有什么罪?你严大人在朝堂如今混得风生水起,不仅有太师罩着你,就连朕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反击之力,你还需请罪?”
“……”严曦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急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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