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窝蟹
“你就是老头子给我找的新家教?”
男人的身体结实健硕,肌肉线条匀称而流畅,既不显得太过壮,又不显得太过单薄,程宴平红着脸站了起来,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程宴平。”
男人的个子瘦高,皮肤很白,穿着牛仔裤和白T,一副乖乖学霸的样子。赵吼素来最瞧不起这些死读书的人,只淡淡的“哦”了一声。
跟着别墅里就安静了下来。
赵吼在他的对面坐下,然后拿着手机玩起来游戏。
程宴平一时不知道是站着好,还是坐着好了,可见赵吼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又坐回了沙发,继续戴上耳机听法语。
耳机里传来极为好听的法语声,可程宴平的心思却飞了很远。
他不时的瞄向对面的男人,男人的腿张着,坐姿闲适自然,低垂的眉眼下是一双玩世不恭的眼睛,五官深邃犹如刀刻一般,甚至比当红的明星还要好看。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程宴平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赵吼虽然在玩手机游戏,可对面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他还是能感受到了,他扯了扯嘴角。老爷子也是出息了,竟然还敢给他找家教。
他打走的家教少说也有上百了。
没人能在他手里待上超过三天的。只这一回来的,似乎跟以前的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约莫是比之前那些长的要好看点。
所以才略微显得不那么讨厌了?
很快一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夜色悄然降临,也带走了白日里的炙热。
程宴平中午就没怎么吃饭,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咕噜噜......”
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屋子里却格外的明显。他的脸一阵滚烫,连忙起身告辞。
“我明天再来!”
他将一旁的背包背上,快速朝着门口走去。
赵吼将手机扔在了一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就冒出了一句。
“我送你!”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惊了。
程宴平站在门口,挥着手拒绝。
“不...不用了,我坐公交很快的!”
赵吼冷着一张脸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拿起桌上的钥匙走到了他跟前。
“走吧!”
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程宴平缩着脖子小声的道了谢。
晚上八点多,外面依旧热浪翻滚,远处的霓虹灯闪着五彩的光束。
程宴平跟在男人的后面去了车库。
车库里停了好几辆车,赵吼停在了一辆大切诺基面前,这车很大很高,程宴平还是头一次见,费了很大力才坐进了副驾驶。
他低头扣上了安全带。
京市的交通无时无刻都在堵,从别墅到他们学校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学校的大门口外。
许是车型太过抢眼的缘故,招来了不少行人的侧目。
程宴平下了车后,再次跟赵吼道谢。后又觉得光口头上道谢未免诚意不足,又补了句。
“要不我请你吃食堂吧,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人家堂堂的赵氏集团的接班人,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晚安。”
赵吼原本不想答应的,可看到男人垂下眸子时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心头似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他下了车,双手插在兜里。
“走吧!”
程宴平不知道他想吃什么,问了赵吼,男人只说随便。
他也只能买了自己平时里爱吃的。
牛肉面配烧饼,外加两罐可乐。
热腾腾的牛肉面上飘着红彤彤的辣油,看着格外的有食欲。
赵吼倒也不挑,低头吃了起来。
味道倒是不错,就是太辣了点。
他吃饭向来很快,等吃完后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程宴平被辣的满头大汗,唇瓣也被辣的红彤彤,在食堂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强行按下心头那不一样的感觉。
他打开可乐,一口气灌下了半瓶。
然后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
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一点了。
赵吼洗了澡便睡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极为荒唐的梦,他竟然梦到了只见了一面的程宴平。梦里的程宴平穿着一袭白衣,长发披在身后,笑的格外的温柔。
再然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吼让管家换了新的床单。
......
程宴平原以为这次家教是没戏了,可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赵家人的电话。
这一次不是旁人,正是赵氏集团的总裁,赵吼的爷爷。
即使隔着电话,程宴平也能感受到老人家的气场,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站直身体。
“真是难得啊,我那孙子可是个难缠的主,没想到小程老师不光学习好,育人也很有方法嘛。以后我就把赵吼交给你了,要打要骂你随意。”
挂了电话后,程宴平还像是在梦里一样。
他笑了笑,赵吼那样体格的人,他不打他就不错了,他哪里敢去招惹他啊。......
再次来到别墅的时候,程宴平的心情稍稍松快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经过昨晚的事儿,赵吼看向他的目光似乎不一样了,多了些无法描述的复杂眼神。
赵吼刚从国外回来,想要参加明年的高考。
所以才想着要找私人老师。
程宴平给他讲题,两人挨的很近。赵吼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盯上了他的唇,脑海里总也浮现出昨晚的梦境。
程宴平正讲到重点地方,就见身旁之人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赵吼打开了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下,那不可抑制的燥热才稍稍退下去了些。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指着沙发对面。
“你坐那儿去。”
......
程宴平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
深夜里赵吼醉酒微醺的从酒吧里走了出来,有风吹来他清醒了几分。少了震耳欲聋的乐声,世界一下子就清静了。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走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有点打工人的职业道德没?”
一旁的损友不懂他在气什么,只知道赵大少爷这几天跟女人来那个似的,脾气爆的不得了,天天请客喝酒闹到后半夜才散。
“吼哥,你这样子不对劲啊,失恋了?”
有人附和:“你还别说,看这状态妥妥就是被人甩了,在这借酒消愁呢。”
众人笑了起来。
又有人说,“咱们吼哥什么样的人啊,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还跟甩他?我看他是不想要命了。”
赵吼越听越烦,赶走了一群狐朋狗友。自己回了家。
家中的别墅一片寂静,跟往常并无不一样的地方。可今儿瞧着就是怎么都不顺眼,灯光不顺眼,摆设不顺眼,连空间都显得空荡荡的。
他踉踉跄跄的进了卫生间。
连衣服都没脱,就打开了淋蓬头,等洗了一半才想起来手机还在裤兜里。
他关了花洒,掏出手机,翻出了程宴平的电话拨了过去。
......
程宴平刚从病房里出来。
他的手里端着尿盆,眼下一片乌青,眼睛也红红的,察觉到兜里手机的震动,便掏了出来连看也没看就接了。
“喂?”
赵吼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去骂他,可一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就都什么都忘了。
他坐在浴室里,浑身湿漉漉的。
“你在哪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程宴平积压了几天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怎么忍也忍不住。母亲突然生病,他不得不请假回来,这一个星期他忙里忙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哭,也不能倒下,因为妈妈还要靠他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