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琢玉郎
姜北慕被那炽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梁说道:“你腿上有伤,上下不方便。”
“哦……” 谈秋拖长了语调,神色莫名,悄声对姜北慕道:“老爷抱的时候想趁机吃点豆腐也是可以的,我不会叫的。”
姜北慕忙咳嗽了两声,侧身去吩咐车夫在原地等,随后不待谈秋说些什么便率先朝小河庄走去。
谈秋撇了撇嘴,跟在姜北慕身后。
门前侍卫许是得了萧野的吩咐,见来人是姜北慕,便没有多加阻拦,二人一路通行,沿着上回来时的记忆朝那后院走去。
离那后院小楼数尺之遥,谈秋便听见了萧野那大咧咧的嗓门,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待到二人走近,才看见萧野正坐在院中,手上拿着一个捣药杵,正在那里捣鼓地起劲,符鹤站在一旁药材架子上,一手拿着一个小筛子,正从哪架子上拿取药材。
而萧野的身旁则堆满了这些小筛子。
姜北慕站在院外轻咳了一声,院内萧野闻声,登时双眸一亮,忙将手中捣药杵放下,起身迎了上来。
“姜哥。” 萧野笑呵呵地看向姜北慕,“怎么今天有时间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儿又是什么都没准备,你看…… 嗨呀”
“不敢劳烦你,今日来还是有事情要托你呢。” 姜北慕微微一笑。
“姜哥这话说的,找兄弟办事怎么能叫劳烦呢?说罢,有我能用得上的地方,我一定好好出力。” 萧野拍了拍手,正好符鹤挎着筛子上前来,朝谈秋与姜北慕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谈秋暗地里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姜北慕的腰窝,姜北慕身子微抖,随后不着痕迹地侧目看来。
谈秋鼓了鼓嘴,姜北慕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为难,谈秋便这么静静地用目光盯着他,直似火燎一般在姜北慕身后几乎快要烫出一个洞来。
“姜哥?” 萧野看出姜北慕有些走神,便喊了一声,“咋了?是有哪儿不对么?”
姜北慕咳嗽几声,摇头道,“没事。”
谈秋见状心中不忿,萧野见面都没理他,姜北慕还不说两句,谈秋越想越气,忽而目光落在一旁安静的符鹤身上,不怀好意地轻哼一声,故意高声嚷嚷道:“呀!弟妹许久不见,怎么消瘦了这么些许呢!”
言罢还伸手,一个箭步上前去将符鹤抱在怀里,登时打了萧野和姜北慕一个措手不及。
符鹤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待到自己被人抱得死死地了,才后知后觉地挣动了一下,尴尬笑着抬手拍了拍谈秋后背。
萧野第一个反应过来,忙笑呵呵地接茬道:“这不是在忙那个案子的事么?我们这边去看过了,该说的也都和姜哥你说过了,这也是想着,咱们有的药材就不花钱去买了,这不是浪费嘛,正好我们这小河庄别的不说,药材肯定是管够。”
“来,我们到里面好好聊聊。” 谈秋没搭理萧野,只半抱着符鹤朝屋里走去。
萧野一头雾水,见谈秋几乎是 “抢” 走了符鹤,顿时困惑地摸了摸脑袋,对姜北慕道:“这是咋了……?”
姜北慕暗叹了声,他知道萧野做事一向大咧咧的,若是自己不说,他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只好无奈道:“你嫂子比较记仇。”
言罢拍了拍萧野肩膀,跟着谈秋进了屋内,留下独自一人目瞪口呆的萧野。
萧野掐了下自己的腿,疼地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姜北慕的背影,啧啧道:“竟然不是做梦,我嫂子?难道是真的?那上回怎么……”
萧野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猛地一拍手,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忙一甩袍襟,吆喝道:“嫂子要喝茶不?”
谈秋正掀起自己的裤腿给符鹤看那刮伤,闻言不急不慌转头看向跑来的萧野,再侧目望向一旁抱臂而立的姜北慕,笑呵呵道:“不喝了。”
符鹤起身从里间拿了药给谈秋涂抹,药膏触及伤口,冰冰凉凉,倒是十分舒服,缓解了那些微的刺痛感。
“这个会留疤么?” 谈秋有些紧张,毕竟额头上的那个已经够显眼了,自己再留一条实在是有碍观瞻。
符鹤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会儿。萧野见状忙凑了上来十分狗腿道:“伤口比较浅,只是轻微伤,用了这个药就能好起来了。”
谈秋见萧野与方才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心知是姜北慕与他说了什么,虽不知姜北慕说的具体内容,但萧野这番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谈秋连带着方才所有的不虞都消失地一干二净。
谈秋如同得到了一条大鱼的猫,餍足地露出一抹笑意。一旁的姜北慕看不下去了,插话道:“案子那边我交给你们放心,那人什么时候能清醒,你们有把握么?”
萧野与符鹤对视一眼,符鹤比划了一个三字。
“三天么……” 姜北慕略微沉吟。
“三天只是正常来说,需用药搭配施针,解药我们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一切正常的话三日后他就能清醒说话了。”
萧野见状解释道,“如果三天觉得长,那么我们也可以下猛药,只不过人是能醒来,什么时候说话,意识清不清醒就不能担保了。”
“不,三天可以,不用急功近利,只要能把人救回来,那么这个案子也就简单了。” 姜北慕摇头否决,略微松了口气,随后继续道:“说回来,我府上下月有一场晚宴,还需要你们二位赏脸前去。”
“哟。” 萧野还不忘打趣姜北慕,“姜哥还摆宴了,够正式啊,以前不就是请兄弟们喝个酒,最多上上花楼。”
谈秋意有所指地看向姜北慕。
姜北慕笑道:“请你吃饭还这么多嘴,看来只需要符鹤来就行,你就在家里吧。”
“别别别。” 萧野忙讪笑道,“嗨呀,姜哥请客,咱爬也得爬过去嘛。”
“这回酒宴并非只你我二家,还有城中的王赵李柳四家,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请你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你能替我挡上一挡。如今我铺子出了这么个事,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受此困扰,难保其他商号不会趁火打劫。”
“有你在,至少他们会顾忌一些城主府的势力。”
姜北慕并无隐瞒,直言不讳,萧野面上闲散神情缓缓收起,面色逐渐凝重,眸光落在身前的茶几之上沉吟片刻道,“姜哥有托,兄弟我肯定是帮忙的。”
“只是…… 有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北慕微抬下颌,示意直言即可。
萧野这才抿了抿唇,道:“京城之中最有名的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的那个商号你还记得不?”
“倚梦楼?”
萧野点点头,“这个就是柳家的主要产业之一,但是还有一家,姜哥你以前可能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商号叫做梦巫山。”
“皆为梦字号,只是这梦巫山却不做百姓生意,简而言之,梦巫山是只与皇亲国戚供应的。”
姜北慕眉梢微扬,不知道萧野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是做什么。
“这个…… 梦巫山的老板娘,就是柳家的嫡长女,自幼在京城长大,年前……” 萧野话音顿了顿,打量了眼姜北慕,见其面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
“年前她许配给了镇国公府的世子。”
“这柳家…… 姜哥你还要见不?”
第29章 谁是大将军?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我肥来了。继续更新~ 感谢追更的小可爱,不要放弃我!
姜北慕还未及说话,那厢谈秋却已经贼兮兮地摸了过来,开口问道:“这个…… 什么老板娘,和你们很熟么?”
萧野眨了眨眼,目光在姜北慕与谈秋之间梭巡一阵,笑呵呵道:“没有的事,不熟,一点都不熟。”
“就是那柳家现如今已经与那皇亲国戚染上关系了,这不是怕柳家到时候扫了咱们姜哥的兴嘛。”
谈秋眯了眯眼,侧身看向姜北慕,乐呵呵道:“老爷呢?”
姜北慕反应过来,无奈道:“他们来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更多的还是萧野,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城主府。再者,我早已离京,京中什么事情也与我无关,那柳家与我更无其他往来,他们来与不来,倒是问题不大。”
谈秋心里虽知晓姜北慕不会与那柳家怎么样,但总想亲耳听他说出来,此刻听闻姜北慕否决,这才心里头舒服了不少。便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上药去了,符鹤这才与萧野二人简单地朝姜北慕描述了一下那中毒之人的情况。
姜北慕闻言略微放下心来,萧野为人虽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做事却仔细,这点姜北慕还是信得过的,便只简单嘱咐两句若有变化需尽早联系。
萧野爽快应下,道:“那农户应该没有去找你们麻烦吧?”
“这倒是没有。” 姜北慕回道。
“这就好,如果他们做了什么,你不好动手,可以交由我来处理。”
姜北慕没有多说,只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与谈秋二人一道帮忙碾了些草药,提前预备好了三日的量,剩下的药材只需要去买就行,确实给姜北慕省了一笔开销。
虽然姜北慕并不在乎这些小钱。
而谈秋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姜北慕当时在公堂上提出愿意承担药材钱已经是做了个冤大头,姜北慕或许不在意,但他却在乎地很,毕竟谈秋自认为十分小心眼,若是可以,他是一分钱也不愿意给那群人的。
谈秋坐在院落中,手上拿着捣药杵,一下下地砸在石碗之中,符鹤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将药材分门别类交由谈秋捣碎。
谈秋看了眼在屋内与萧野交谈的姜北慕,继而侧眸将目光投向微垂着脑袋坐他身旁的符鹤,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念头。
这萧野如此疼爱符鹤,几乎快是形影不离的程度了,符鹤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萧野看起来与姜北慕相熟已久,而姜北慕对自己却总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谈秋头疼地很。
再者,姜北慕的原配夫人是何身份,现如今身处何处,那京城的柳家嫡女又与姜北慕是什么关系,那嫡女会与原配夫人有关联么?
听萧野的意思,姜北慕原先在京城应当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做他夫人的,哪怕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应该也是大家闺秀了。
像这般世家女子,又怎会做出这种抛夫弃子的事来?这其中究竟是何隐情呢。
谈秋越想越糊涂,一个接一个的谜团接踵而来,姜北慕又绝口不提他从前在京城的事迹,更从来不谈及宝宝的生母,他究竟对宝宝的生母是个什么态度呢。
谈秋可不想自己这头刚把姜北慕一层层地捂化了,到头来发现人家心尖尖上还藏着一个不能言说的白月光。
那可真能把他给憋屈死。
谈秋想的正入迷,忽而小臂上被人拍了两下。
谈秋回过神来见符鹤面露关切神色,本想顺口回句没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堵住了,心口被方才那一连串的胡思乱想挠的痒痒,忙轻咳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用眼尾余光飞快瞥了下屋内,见姜北慕与萧野并未注意到这里,才含含糊糊开口问道:
“那个…… 萧野他,从前在京城里,是个什么差事儿啊?”
谈秋心中绕了几个小九九,还是打算委婉着来,免得开口就问符鹤与萧野的私事,将符鹤给吓着。
符鹤倒也未多想,先是作了几个手语,见谈秋摆出一副标致笑容却是一点儿也没懂,这才笑着摇了摇头,从旁捡了根树枝,在泥地上写起字来。
‘他是被城主送去京城读书的,没什么官职,就是整日吃喝玩乐,是个纨绔子弟。’
谈秋放下捣药杵,托着双颊好奇道:“那你怎么看上他的?你是神医之徒,应该也是享誉京城的罢?皇宫你去过么?”
符鹤赧然一笑,微微点头,继续写道:‘他比较傻,但为人很好,很关心我。’
“小河庄就是他起的名罢?” 谈秋道。
‘嗯,那年元宵夜,他喝多了掉入水中,我正好与师父在游船,便顺手拉了他一把。’
符鹤所言寥寥几句,谈秋却也能估摸个大概的雏形了。
想必是萧野早就听闻过符鹤的名声,二人结识于元宵夜,落水的契机才让二人真正有了交涉。至于后续二人如何定情的,谈秋也不好问,毕竟这种事情说来总是话长。
谈秋眨了眨眼,目光投向地上符鹤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看着十分舒心,便如他人一般,有一股清然出尘的气质,便如雨后青山,幽静深邃,却能让你感到一股莫名的舒心。
“对了,那老爷…… 就是姜哥,他之前在京城是做什么的呀?” 谈秋心如擂鼓,却面似不经意般问出来,话音方一落下,便飞速地瞥一眼屋内,生怕被姜北慕或是萧野发现他的小九九。
符鹤闻言先是沉吟片刻,谈秋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余光一直紧紧盯着屋内二人的身影,少倾,才见符鹤执起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
‘他是苑朝的大将军。’
“大将军是什么大将军啊?” 谈秋飞快瞥了眼姜北慕,却见萧野抬手指向他与符鹤这边,当即紧张道。
符鹤闻言有些不解,没有继续写字,只是好奇地看着谈秋,似乎他问的是一件十分可笑的问题一般。
谈秋见萧野与姜北慕一同走了出来,似是要往他们这边来,忙讪笑着对符鹤道:“我这不是,没去过京城嘛……”
‘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是最高的官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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