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第20章

作者:折梅西洲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虐恋情深 古代架空

  金莼玉粒噎满喉。

  ——红楼梦

  “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

  ——《帝京景物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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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里,晴雯被赶出大观园后,说:这就是茶了。

  昨天上夹子,我也想说:这就是夹子了。

  本来还担心会被排雷,一看评论觉得竟还挺和谐,这种文不被留言痛骂就是凉了,果然无事发生凉且默。

  大概是我写的还不够虐,没关系后面管够!

  他俩的感情这才渐渐正式开展。

  先来甜甜的一章!!!!

第30章 傲雪白梅

  这一年的初雪来得很晚, 下半晌阴沉沉的天上掉了雪珠儿,没一会儿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将天地覆盖成一片银白。

  “碧烟, 你再打发人去门口瞧着,二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呢?”

  “公子急什么, 左不过是下了雪马滑难行, 误了时候。”碧烟见江梦枕不停地向门口望,忍不住打趣道:“您那样疼他, 前几日把那件海龙皮裘都给了他, 还怕他冻着?少见了一时一刻, 怎么就想成这样?”

  江梦枕脸上发臊,又等了盏茶功夫, 到底坐不住,干脆罩了件猩猩毡大氅带着碧烟去大门口等。没过一会儿,只听风雪中传来马蹄声, 齐鹤唳一眼就认出了江梦枕的红色大氅,心里一热忙翻身下马,三步并成两步地赶上前去, 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问:“...你在等我吗?”

  江梦枕垂下眼睛点了点头,齐鹤唳欣喜若狂,拉起自己的披风将夫郎紧紧裹住, 拥着他往回走, “大雪迷眼, 不敢放马跑怕撞了人... ...我心里也急呢!”

  在漫天风雪中,他们互相依偎着向前走,各自小心呵护着心底萌发的爱苗。江梦枕在这段新建立的关系中付出了极大的真诚,他是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 与齐凤举感情的契机源于救命之恩,那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感情能量爆发式的转变,而如今他与齐鹤唳的相处是细水长流的,二人都带着一点期待,在日常的生活里一天天试着靠近对方。江梦枕很喜欢这样的相处,他既已嫁给了齐鹤唳,俩人之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就并不急于一时的欢情,用诚恳从容的心态养润情根、使之坚实深厚,方是长久之道。

  二人进了挽云轩,江梦枕亲手帮齐鹤唳解去披风和外衣,齐鹤唳拉起他的手哈气揉搓,江梦枕任他焐着手,柔声问:“今儿冻着了吗?”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最怕冷,还去外头站着...”齐鹤唳指着刚解下的皮裘道:“我穿着这衣裳耍了一回枪,身上竟出了汗,这是什么狐皮貂绒?这样柔韧轻暖,我还是头一次见。”

  碧烟将那浅黄色的皮裘双手一抖,只见浮雪瞬间全落在地上,皮裘连一丁点儿都没打湿,她笑着道:“什么狐皮貂绒能比得上这个?这是海龙毛,从极北之地深海里打来的,绒毛最是细密,每一根上都生着半寸长的银毫——那雪只落在这毫毛上,所以里头是浸不湿的,略一抖就恢复如初。因极难得所以价比黄金,尤其是这浅黄色的,听说只有初生幼兽的皮毛才是这个颜色,过了半年后就变成暗褐色了,达官显贵得了几块做个帽子已颇值得夸耀,何况这样一整件呢?”

  “你怎么给我这个穿?碧烟姐姐快收起来!”齐鹤唳暗自咋舌,只怕翻遍了齐府也找不出这样一件东西来,他以前过冬只穿和老三老四一个样式的镶毛棉衣而已,在雪地里打几个滚就湿透了,他父亲与大哥倒有几件裘衣,却也绝不是这个成色。

  “你听她说的那样金贵,不过是我父亲少时到极北之地游历时穿的旧物罢了。他与祖父带回了不少好皮毛,又用海龙毛给我母亲做了一身裘衣配上昭君套,放在聘礼中,咱们成亲的时候,母亲把这两件皮裘改了尺寸给了我,反正他们在江陵也穿不上。” 江梦枕牵着他走到饭桌前,“收起来又做什么,你只管穿着,好东西是让人受享的,难道压在箱底去受虫吃蚁蛀?”

  俗话说,为官三代方知穿衣吃饭,齐家已为官三代,乍看上去也算高门大户,可细节处到底还是远比不上侯府显贵,更何况齐鹤唳从未享受过家里的财富荣光。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听雨楼和江梦枕一起用饭,饭后碧烟端了香茶来,他接过就喝了,却不知那只是漱口用的,惹了小丫头们好一顿笑话。

  齐府的好物从来都是嫡兄嫡姐的,童年的遭遇对人的影响颇深,他在心底有种难以摆脱的卑微感,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值得人喜爱,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就如同他配不上江梦枕,即使得到了也还是难免惴惴不安,唯恐不知何时又失去了。

  “我还是穿棉衣就好,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呢?”

  “这不是本末颠倒?你只知道心疼东西,却不知我心疼...”江梦枕忽然住了口,起身避到屏风另一侧去了。

  齐鹤唳拿着筷子有些傻眼,一直瞧着他们的碧烟急道:“二少爷今儿怎么竟犯傻?他心疼的不是东西,是人呐!这还要人说明白?”

  齐鹤唳不至于驽钝如此、只是心内不敢相信,这时让碧烟一点,忙蹿起来奔到屏风后,见了江梦枕的背影又硬生生止了步,只试探着用手去扯他衣袖。

  扯着扯着,二人不知怎么就抱在了一起,江梦枕靠在齐鹤唳胸前,听见他如鼓擂般的心跳,自己的心脏也被这声音牵动着狂跳起来,鼻尖嗅到齐鹤唳身上的味道,没有复杂浓重的薰香只有干净的皂角香和清冽的雪气,被少年郎身上的热力一蒸,竟让他全身软了大半。

  “明日别去练武了,在家陪我一天吧...”

  “好!”齐鹤唳哪有不应,他觉得世人真是冤枉了那些昏君,他们没被倾国倾城的佳人软语温言地挽留过,只会兀自埋怨“君王从此不早朝”,简直是夏虫不可语冰!

  江梦枕微微一笑,“我让人把裘衣和昭君套找出来,明儿我们穿一样的出去踏雪寻梅... ...好不好呢?”

  “那可真是好极了!”齐鹤唳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觉得怎么爱他似乎都还不够,一颗心直要化成了一滩春水。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手牵手地回到饭桌上,又是互相夹菜、又是脉脉对视,拖了好久才吃完了这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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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新雪初晴,齐鹤唳像个头一次与心上人约会的毛头小子、起了个大早,却不知隔壁的江梦枕也是天亮即醒,正对着晨光在镜前梳头。

  “头发束起来吧。”江梦枕对着镜子照了照,转而又道:“...不好,还是放下。”

  “我的公子,你们成亲都有这些日子了,怎么还跟情窦初开似的?”碧烟拿着梳子直笑,“您就放心吧,无论头发梳成什么样,那只呆头鹤都只有着迷的份儿!”

  江梦枕拿起一根簪子比了比,强道:“谁要迷他?我为自己好看,不成?”

  “我不知道,奴婢读书少,只听人说什么为悦己者容的,公子知道的多,赏脸教教我?”

  江梦枕从镜子里嗔怪地瞧了她一眼,作势要把梳好的头发打乱,碧烟忙赔不是道:“都怪奴婢多嘴,我只是为公子高兴呐!你们现在这样要好,以后就跟侯爷和夫人似的,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如此一生还求什么别的呢?”

  齐鹤唳恋慕江梦枕已久,江梦枕又有心与他好好地培养感情,二人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除了尚未圆房,相处时俨然是一对恩爱的伴侣,众人看在眼里,有人欢喜、有人妒忌。

  朱痕眼见着自己的情郎对江梦枕殷勤备至,恨得眼睛都要滴血,这些日子齐鹤唳回到挽云轩就陪着江梦枕,他找不到机会单独和他说话,不知齐鹤唳是不是已被江梦枕迷得变了心。有时他向他使眼色,那人却如瞎了似的视而不见,某次竟还问他是不是面上吹了寒风、抽了筋,惹得江梦枕也看过来,小心思险些被发觉了。

  亏他向时还大言不惭地说:“彼此有情的话,即使对着个绝色佳人,也能坐怀不乱。”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得了新人便把旧人都忘到脑后去了。

  他因为齐鹤唳喜欢自己,在江梦枕面前颇有些隐秘的得意之感,江梦枕待他不是不好,只是同是哥儿,江梦枕从家世到容貌都占尽了优势,直把别人比进泥里。朱痕本来只敢偷偷地羡慕,但江梦枕嫁给了他一直喜欢的齐鹤唳,他的心态就有些失衡起来。

  朱痕本以为这是个好主意,只等着齐鹤唳扶他做偏方,但后来在心里偷偷比较自己和江梦枕,又觉得毫无信心,他一面因为江梦枕的丈夫喜欢的是自己而感到莫大的满足,一面又时时刻刻都在担忧齐鹤唳会变心。

  他之所以在江梦枕的新婚之夜,冒着被发觉的风险把齐鹤唳扶到听雨楼,就是怕二人洞房后,齐鹤唳便会把他抛之脑后,因此他要抢在江梦枕之前,让齐鹤唳给自己揭盖头、同自己圆房,才能安心。哪知道齐鹤唳掀了他的盖头后,便像死猪一样栽倒在床上睡着了,他没能成功献身、由此失了先机,眼看着情郎一日日陷进江梦枕的温柔圈套里,对他连眼都不夹一下。朱痕又怨又气,便天天去找胭脂的不痛快,看她唯唯诺诺不敢还口的样子,稍微得到些微末的心理补偿。

  他哪里知道,胭脂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江梦枕,齐鹤唳喜欢的也不是他,只因为他是江梦枕身边的人才屡次客气示好。朱痕受人高看一眼,皆因为他是江梦枕的近身侍从,可他却在心里惦记着主子的丈夫,还自以为真爱,实比为求出路的胭脂还要不如了。

  他见江梦枕换好衣服往外走去,忙道:“碧烟姐姐,今儿我跟着公子,你在屋里歇歇吧。”说着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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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梦枕头上戴着华贵的昭君套,海龙毛蓬松浓密、显得脸只有巴掌大的一点,他身量清瘦穿着皮裘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比平时还贵气精致几分。

  齐鹤唳像和他约好似的,也把头发高高地束成马尾,一掀门帘俩人刚好碰头,互相看着对方愣了愣,而后都笑了。

  二人走在积雪的花园小径上,齐鹤唳凑过来牵起他的手,低声问:“你还记得这里吗?”

  江梦枕左右看了看,想了一会儿道:“是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齐鹤唳与他十指交扣,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第一次说话罢了,那才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呢。”

  “哦?”江梦枕蹙眉琢磨了片刻,又道:“是我糊涂了,我来的那日已见过你了。”

  齐鹤唳心里一动,侧头问他:“你还记得在哪儿吗?”

  “家宴后,你们跟着老嬷嬷进来见客... ...否则我后来怎么认得出你呢?”

  齐鹤唳还是摇头,江梦枕追问了几句,他却不再说话,只拉起江梦枕的手、吻了一下他白皙冰凉手背。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齐鹤唳在江梦枕身边,总是想碰碰他、亲亲他,把心里的爱意借此宣泄一二。江梦枕认不出那个趴在墙头的顽童,但他却连那日江梦枕穿得什么样的衣服都能一丝不错地复述出来,这段感情从开始时便是不平等的,由不得他不乍惊乍喜、患得患失。

  假山石后有一片梅林,外面种着艳丽的红梅,往深处走,在红霞环绕间,有一株丈余高的白梅花。江梦枕带着齐鹤唳走到白梅树下,在梅花清幽的香气中,仰头看着枝上凝霜傲雪的白梅,赞叹地说:“只这一株在此,其余的花都不足观了。”

  齐鹤唳望着梅花树下的江梦枕,沉声道:“正是如此,一见误终身... ...此花之外更无花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江梦枕抿嘴一笑,“我今儿要考考二少爷的武艺呢,你天天出去练武,可不是背着我去别处放风吧?你把最顶上的那枝梅花折下来给我,不然以后就不许出去了。”

  “那只怕你今日无花可以插瓶了,我巴不能够天天守着你...”

  “只会混说!你守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跑...”江梦枕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催促道:“...快去折来!”

  齐鹤唳口中应了一声,忽然低头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江梦枕下意识地捂住脸,只见齐鹤唳足尖一点轻捷地跃上树梢,抬手将江梦枕眼巴巴看了数年却一直够不到的梅枝折了下来,他的身法极其飘逸轻灵,竟一片花瓣都没碰掉。

  江梦枕欣喜地接过花,齐鹤唳笑道:“喜欢吗?给不给我奖励呢?”

  “你要什么...”

  话没说完 ,齐鹤唳已把他扑在梅树上,在缤纷幽香的落花中,一个滚烫的吻印上了江梦枕淡色的嘴唇。江梦枕手里拿着梅枝,一时推不开他,后来索性丢了花,伸手揽住了齐鹤唳的脖颈。

  那是一个热烈又缠绵的吻,江梦枕从未被人这样地索求过,爱意浓烈到没顶、让人几欲窒息,江梦枕在恍惚间生出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又被纠缠的唇舌卷入汹涌的浪潮之中。

  四瓣唇微微分开,齐鹤唳不敢看江梦枕,把脸鸵鸟般埋在他的颈侧轻轻磨蹭,江梦枕本也极害羞,可见齐鹤唳竟比他还要臊得慌,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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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天上又下了雪,江梦枕怀里抱着白梅花,齐鹤唳兴奋地围着他打转,时而新奇地抖落海龙毛上的雪珠儿,活像只撒欢甩毛的大狗,惹得江梦枕乐个不停。

  他们本以为可以这样快活地走下去,却不知后面已有人恨红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求生欲再度爆表,

  作者并不支持捕猎野生动物!!

  不支持皮草制品!!!!

  珍惜甜蜜时光,毕竟我们是虐文啊【捂脸

第31章 变生肘腋

  转眼又到新年, 齐家在除夕那日开了宗祠祭祀,齐鹤唳作为齐老爷年纪最大的儿子,站在了齐凤举以前的位置上, 齐夫人又恨得牙根痒痒。江梦枕的名字被墨笔写在齐鹤唳旁边,正式入了齐家的族谱,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发甜, 这一整天齐夫人的种种刁难挑刺都变得不痛不痒起来。

  除夕家宴后全家合该一起守岁,往年这些事都没有齐鹤唳的份儿, 今年齐老爷顾及着江梦枕, 自然要叫齐鹤唳一起, 这更碍了齐夫人的眼,齐雀巧也觉得自己在府里的位置受了动摇、拉着脸闷闷不乐, 本该和乐的春节过得死气沉沉,一过了子时齐夫人便把人都打发了回去。

  江梦枕用袖子掩住嘴,轻轻打了个哈欠, 方才他困得不行,险些坐着睡着了。齐鹤唳帮他穿了外袍、系上披风,江梦枕半眯着眼睛任他牵着往外走, 忽被被屋外的冷风一激,不由打了个寒颤。

  齐鹤唳搓着他的手问:“冷了?”

  江梦枕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些睡意未散的惺忪怔忡。

  齐鹤唳觉得他可爱极了, 一把将江梦枕打横抱起来, 迈开长腿道:“你睡吧, 我抱你回去。”

  江梦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睡意散了大半,“快放下, 让人看见成什么样?”

  “我抱我的夫郎,谁又能说什么?”

  江梦枕轻轻捶了他一下 ,心里又不是不欢喜的,他把额头抵在齐鹤唳肩上,轻声道:“又是新的一年,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亲手给你做一碗长寿面,好不好?”

  齐鹤唳从未办过生日宴,连他亲娘也没给他做过长寿面,这就是娶了夫郎之后的快乐吗?怪不得男人总是盼着娶妻生子,他心里暖暖的,笑着道:“那我可等着啦,我的生辰是三月二十六... ...我们先一起庆祝你的生辰,再过我的。”

  “那我的生辰是哪天?”

  “二月十五花朝节呀,”齐鹤唳脱口而出,“我岂会忘记呢?”

  江梦枕笑着将他搂得更紧些,齐鹤唳又道:“今年元宵我们一起去朱雀大街看灯,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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