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瞒您说
蓝田答:“当然了,只是陪着王爷去会个客人而已。我的话本还没写完,王爷怎么会放我走呢?”
云白笑笑:“那你得劝王爷少喝些,他酒量不好。”
蓝田颇觉意外,梁王那样的人竟然酒量不好。
那平日里找乐子的事情就并无酒池……只有肉林咯?
蓝田一路在马车上胡思乱想,叶丛峰也没跟他搭话,不一会儿功夫马车就再一次停在了倚花楼门前。
小鹦似乎是已经在门口专门等着他俩,看到马车来了便迎了上去。
“先带我们进去看一下准备的如何了吧。”叶丛峰同小鹦冷冷地说道。
小鹦有些怕他,唯唯诺诺地嗯了一声,带着两人进了倚花楼。
虽然是包了整栋楼下来,但是他们最终定下来还是用顶楼的包间来招待王爷和客人。这包间是鱼涟儿推荐的,她平日里大多也是在这间屋子接待贵客,房间不局促但也不很空旷,在此处唱歌弹曲音效是最好的。
叶丛峰和蓝田一同进了包间,将带来的一整盒龙涎香交到了小鹦手里。
“把楼里的熏香都换上这个龙涎香。”叶丛峰。
小鹦只是个被卖到青楼的小丫头,以前从没见过那么昂贵的香,捧着那盒东西鼻子凑近了猛地闻了闻,结果被呛出了好几个喷嚏。
叶丛峰瞪了她一眼,冷冷道:“快去。”
小鹦吓得一颤,赶紧抱着熏香一溜烟地跑走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蓝田叹了口气说:“叶大哥,别对小女孩那么凶,她们是会被吓哭的。”
叶丛峰正色道:“师傅说对人下命令的时候必须得威严,才能让手下俯首听命。”
蓝田问:“师傅?你师傅是谁?”
叶丛峰答:“我师傅是锦衣卫统领于卿。”
蓝田无奈道:“跟手下的锦衣卫下命令和对青楼的小丫头能一样么……”
叶丛峰疑惑地看向蓝田说:“有何不同?那小丫头不也马上听令去办了么。”
蓝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只怪小鹦的胆子还不够小,不然可能会被他吓得当场落泪在这位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道锦衣卫统领有没有教过他这个徒弟怎么应付一个哭泣中的女孩子。
二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颇有默契分头确认了一下屋内各处有无异常,确认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后,叶丛峰说:“时候不早了,我去接王爷和孙大人。”
说罢,他就要推门出去,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
“啊!”
蓝田闻声也走过去查看,看见鱼涟儿正站在门外。
今日的她换上了平日里接待客人时候穿着一身色彩艳丽的轻纱,头上梳着堕马鬓,随意插了一根珍珠步摇。
步摇上的坠子此刻正剧烈地摇摆着,搭配着鱼涟儿脸上受到惊吓的模样,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抱,抱歉,我不知外面有人。”叶丛峰推门的手势停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鱼涟儿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收了收脸上的惊恐,莞尔一笑道:“是我不好,我以为这屋里没人呢。”
叶丛峰还是停在那里没说话。
鱼涟儿疑惑地看着他又解释道:“我来看看雀雀有没有把我的琴拿过来。”
叶丛峰还是一动不动。
蓝田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担心这人的师傅会不会教过他“挡我者死”之类的话……到时候吓着鱼涟儿,忙在屋内冲着鱼涟儿喊道:
“在的在的,你的琴已经拿过来了。你过来看看。”
“嗯,在哪儿呢?我来试一试。”鱼涟儿很会看人眼色,顺着蓝田的话一边应着,一边绕过叶丛峰进了房间。
“叶大哥,该去接王爷和客人了吧。”蓝田见叶丛峰还站在那里不动,于是提醒道。
“哦,嗯,我现在就去。”说罢,叶丛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鱼涟儿走到蓝田身边,瞥了瞥叶丛峰离去的背影,小声道:“这人好奇怪。”
蓝田撇了撇嘴:“嗯,奇奇怪怪的。但王爷好像很器重他。”
鱼涟儿若有所思地抬了下眉:“可能那个梁王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作者有话说:
鱼涟儿:王爷和贴身侍卫?磕到了磕到了。
作者:逐渐写成了搞笑文……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第18章 王爷若是不信便不信吧
孙骐跟着褚安铭的车一同来到了倚花楼,下车的时候他抬头看着门口的匾额愣了一下。
“王爷说要安排了一个好地方,便是这里?”他问。
褚安铭笑道:“是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孙骐回:“我来京城也有三年了,京城最著名的青楼还是知道的。”
褚安铭道:“这里有京城弹琴唱曲最好的歌姬,且她不愿意去别处唱曲,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孙大人跟我来这样的烟花之地了。”
孙骐微微点头道:“倒是也有听说,这种地方是有许多颇有才艺的女子。”
褚安铭微笑道说:“正是,我想你也不会拘泥于场地,瞧不上青楼女子的表演吧。”
孙骐摇头道:“我对青楼女子并无半点轻视,那些女子大多都是被逼无奈被人卖到这种地方的。若是说这青楼里面有恶人,那也应该是花钱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褚安铭哈哈笑了:“砚清放心,这恶人由本王来做,你便只顾听曲和认识我那位友人。”
两人说罢,由叶丛峰领路一同进了倚花楼。
楼内所有无关人员都已被清走,按照叶丛峰的要求,除了鱼涟儿之外倚花楼其他人员在此期间都不许出现,连个伺候小丫头都不准留。若是谁不守规矩惊扰了王爷,一律当做刺客处理,格杀勿论,吓得连奚妈妈都打消了能借机结识一下王爷的打算。
蓝田在楼上包间听到了动静,就也匆忙下楼迎接二人。
他看见褚安铭大概是因为今天没有手提暖炉的侍从跟随,衣服比平日里厚重了许多。只是因为他身材挺拔修长倒也看起来不臃肿,反而显得更贵气了。
褚安铭身边的那个人,蓝田也一眼便认出来了,确实就是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那人样貌有些许变化,成熟了许多,可那双眼睛却丝毫没有半点暗淡,还是三年前长安大街上那个骑在马上春风得意的状元郎一样,炯炯有神。
一行人进了包间,褚安铭环顾了一下四周显得颇为满意。
他盈盈走到屋内圆桌的主位坐下,伸手对其他人道:
“今日没有外人,大家不用拘谨,一道坐吧。”
孙骐自然是坐在了褚安铭边上的位子上,蓝田见状犹豫片刻,最后选择坐在了褚安铭的另一边。
“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本王跟你提到的那位唱词写得妙、文采极好的‘高人’,名叫蓝田。”褚安铭开口朝着孙骐介绍。
蓝田说:“王爷真是谬赞了,蓝田怎么敢在状元郎面前提什么文采。”
孙骐谦虚道:“砚清在王爷那边拜读了您写的词,字里行间的氛围和意境确实是让在下望尘莫及。”
蓝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褚安铭说:“那词是王爷改的好。”
“确实是本王改的好。”褚安铭接话道。
孙骐笑道:“锦上添花那也得原本是块锦缎吧。蓝公子确实是一块可塑之材。”
褚安铭大概是觉得这二人越聊越热火,决定在这火里撒一把油,插话道:“这位蓝田不仅会写唱词,还会写话本呢。本王这里正巧带了一本给砚清品读一下。”
说罢,只见褚安铭从袖中掏出了那本蓝田再熟悉不过的话本,递给了身边的孙骐。
要不是叶丛峰正提着剑站在不远处,蓝田怕自己的动作太大被一剑劈死,他真是想要扑过去把那话本从褚安铭手里抢来撕碎吞到肚子里去。
自己写的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给原本也不干净的梁王看了倒也罢了,可给这清流的孙大人看算怎么个事儿?
可那本《风流王爷俏将军》最终还是落到了孙骐手里。
孙骐拿到话本看到封面先是一愣,看了看褚安铭又看了看蓝田疑惑道:“这玉先生便是蓝公子的笔名?”
蓝田窘迫地点点头。
在褚安铭期待的眼神和蓝田惶恐的目光中,孙骐翻开了那本话本。
蓝田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他记得这本子前十页连个人物背景都没怎么交代,大多都是床笫之事,写得还特别放肆,因为当时书商说这东西不用在乎文笔,剧情越刺激看得人越多。
孙大人会不会觉得被脏了眼睛!
孙大人要怎么看我!
蓝田心中咆哮道。
可是孙骐翻阅话本过程中脸上的表情倒也没有太多波澜,算的上平静,翻完十几页之后微微笑着合上了那话本。
褚安铭大概原本是期待能看到孙骐脸上露出惊讶或者害羞,见他如此平静倒是有些失望,追问道:“砚清觉得玉先生写的如何?”
孙骐平静地说:“写的不错,动作神情描写得都十分生动,人物情绪也很丰富。只是剧情单调了些……”
听了这话,蓝田和褚安铭双双愣住了,只是片刻之后,蓝田听见褚安铭那边爆发出了一阵爽朗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孙砚清你可真是方正之士,连这样懊糟的东西也能点评得如此正儿八经。”
孙骐一本正经道:“食色性也,本也没有什么需要刻意避讳的。既然王爷是让我看蓝公子的话本写的如何,我便是从字句的角度来点评罢了。只是在下觉得蓝公子的行文笔法好像非常特别,不知是师从何人?”
蓝田见孙骐并未因为看了自己写的黄色小话本而显示出任何嫌弃亦或者是轻蔑的模样,顿觉此人大概真的与凡夫俗子不同吧。
“我没有拜过先生……只是父亲教了识字,其他都是自己瞎琢磨的。”他说。
“哦?”孙骐听到这个答案颇感意外,说:“那我觉得蓝公子在写文章方面算是天赋极高的,是否考虑过拜个老师做个童生,参加来年的院试?”
蓝田忙摆手:“我怕是不行的。”
孙骐说:“蓝公子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我是看的出你写文章的天赋的,在下可以为你引荐一名好老师……”
蓝田回:“我倒不是觉得自己文章写不好,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走仕途。”
孙骐奇怪地问:“为何?”
一旁的褚安铭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问:“是啊,为何呢?你写唱词和话本无非是为了生计,考上个秀才每月还能从官府拿月银和粮食。”
蓝田说:“我觉得走仕途的人,不仅要有读书写文章的才华,还需要有为百姓着想的觉悟和敢于进言的勇气。这些我怕是都没有。”
褚安铭大概是没料到蓝田这平日里傻乎乎的话本先生竟然会说出这般义正言辞的话来。
这说辞和这张看白净圆润稚嫩的脸蛋真是有些不搭。
这么想着,褚安铭又笑了起来:“我看你只是怕考不上丢人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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