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第33章

作者:策马听风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架空

正热得难受时,被姜檐裹了一条被子,卫寂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姜檐从未见过卫寂这样,一时吓得手足无措,“是难受么?他们去熬药了,一会儿就好。”

卫寂觉得不好意思,但实在控制不住。

生这个病眼窝好像都变浅了,泪多一秒都盛不住,有了就会掉下来。

他将自己埋进棉被里,咬着牙,难受得一直掉泪。

虽然卫寂没出声,但棉被里那团一直在抖,姜檐在床边僵了好一会儿,俯下身将卫寂连同棉被抱在怀里。

姜檐笨拙地隔着棉被轻拍,他安抚着里面的卫寂,声音发紧,“别哭了。”

卫寂想说臣没哭,但太疼,太难受了,他牙齿都在打颤。

原来这事这样苦,可姜檐都分化了四年,每四十九日都要经历一次。

感觉里面的人抖得更厉害了,姜檐硬邦邦说,“别怕,他们说成婚后就好了。”

书上说,成婚后原本极苦的事就会变成极乐之事。

姜檐不知道这书是不是在骗人,但若是能在此刻起到作用,那它就是一本好书。

这话没有安抚到卫寂,他仍旧缩在被窝掉泪。

见卫寂一直不哭出声,姜檐担心憋坏他,偷偷扯了扯棉被。

他刨啊刨,刨啊刨的,将卫寂的脸从层层棉被里刨了出来。

卫寂眼睛通红,眼睫上挂着泪珠子,突然见光,他神色一呆。

姜檐望他半晌,从一旁拿过手帕,在卫寂脸上擦了擦。

等姜檐拿开手帕,卫寂发现帕子竟然黑了,上面都是土,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掉进坡底,肯定滚了一身泥。

姜檐将被角掖在卫寂下巴,又抬手拉了拉上面的被子,盖住卫寂的眼睛。

这样卫寂只露出口跟鼻,既能出气呼吸,又能继续哭。

姜檐把卫寂抱到自己膝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膝头,一下一下地拍着卫寂,眼睛却抬着没有看他。

姜檐说,“哭若是能舒服点,你就哭罢,我不会跟旁人说的。”

卫寂眼睛又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

姜檐听到动静,左右看了一圈,见没有干净的手帕,拽过金福瑞给他备的里衣,拿它给卫寂擦鼻子。

卫寂更不好意思了,但这也不受控制,他每吸一下鼻子,姜檐就给他擦一下。

趁着卫寂不注意,姜檐还会偷偷低头蹭一下卫寂。

卫寂哭过一场,发泄完情绪,心里好受了很多,但身体却越来越难受,骨头缝都像被扎似的。

他其实感觉到姜檐蹭他了,姜檐挨过来的时候他也会感到舒服,因此默认了这个行为。

等金福瑞将药熬好,姜檐赶忙喂给卫寂喝,他被卫寂的气息撩得满脸通红,吐息不稳。

卫寂已经烧得半昏迷,但喂他喝药,他也会张嘴咽下去。

喝完药,姜檐让他躺回自己的膝上,又让金福瑞打了一盆热水,他沾湿帕子擦干净卫寂脸上的污痕。

脸洗净后,身上的伤才真正显露出来。

卫寂脸上被枯树枝跟石子蹭破好几处,面颊渐渐浮现出青紫,看着便很骇人。

姜檐给卫寂涂了药膏,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跟被褥。

隔了三个时辰,又给卫寂喂了一次药,他的烧总算退下来一些。

但没过多久,再次烧了起来。

姜檐这一晚几乎没睡,一直守在卫寂身边,为此还喝了一碗清心汤,不然他总想亲卫寂,好几次都凑卫寂嘴边了。

天刚破晓,殿外便有人请姜檐为太后供灵牌,大恩寺为太后超度的和尚念了一夜的经。

本来就忙,后来还出了走失一事,昨夜何止用一个乱字形容。

卫寂情况刚好一点,姜檐实在不想为了那个老妖婆,在这个时候离开卫寂。

从昨日到现在,卫寂喝了三次汤药。

今早这贴药,还是侍卫快马加鞭回东宫拿过来的,送到大恩寺后小太监们不敢耽误地熬药,这才准时送到卫寂手中。

喝过药后,卫寂还是很疲倦,鼻头发堵,嘴巴发涩,浑身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

大概是知道卫寂贴着他舒服,姜檐坐在卫寂身后,揽着他的腰,让卫寂依偎着自己。

外面的人一直在催,卫寂跟着有些急,劝道:“殿下去罢,臣已经没什么大碍,再睡几觉便好了。”

一夜过去,卫寂身上的伤更吓人,那张清秀的脸可谓是姹紫嫣红。

看他这样,姜檐更不放心走了,可又不想卫寂担上骂名。

从金福瑞口中知道,昨日卫寂之所以被卫宗建指派去林中挂什么幡经,就是因为看到他俩嬉笑。

说到底,卫寂是因他挨的罚。

若是今日不去,别人不会觉得是太子任性,只会把错处推到卫寂身上。

姜檐将卫寂扶到床榻,为他盖上被子,“别担心了,我这就去,你好好休息。”

卫寂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咳嗽着道:“殿下穿厚些。”

姜檐已经下了榻,闻言立刻转过身,将脸埋进卫寂颈窝,哑哑地说,“别生我的气。”

卫寂一愣,这是他头一次听姜檐说这样的话。

最初认识姜檐时,只觉得对方骄横,脾气不好,从不说软话。

后来相处,姜檐是脾气变好了很多,但很会胡搅蛮缠,无理也能搅上三分,便是知道自己错了,嘴也是硬的。

虽然姜檐没有明说,但卫寂知道他在认什么错。

卫寂抬起酸软的手臂,轻轻摸了摸姜檐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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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寺所有僧侣口念佛经,手奏梵音。

姜檐捧着灵牌,步行穿过一条长长的,铺着经幡的路,有小僧弥在一旁洒檀香烟粉,还有焚烧经卷的。

流程十分繁琐,姜檐心中记挂着卫寂,只想这些秃头大和尚赶紧弄完,他好去看卫寂。

也不知道他的烧有没有退下去一些?

山上都是素斋,昨日姜檐吃了一口险些吐出来,他一向嘴刁挑剔,也怕卫寂吃不惯,因此派人下山去买粥。

不知人回没回来,卫寂吃到热粥了么?

一直忙碌到巳时,灵牌终于放到供桌上,姜檐心里迫不及待去看卫寂,将杂事交给一旁的人,这才脱身回去。

金福瑞守在门外,看见姜檐回来了忙走上前。

姜檐一路疾驰,气息不稳,“人怎么样?”

金福瑞小声说,“刚又烧过一次,勉强吃了几口粥,现在已经睡下。”

姜檐拧起眉,正要推门进去,卫宗建却来了。

以前念着他是卫寂的父亲,姜檐对卫宗建一向客气,经过昨夜一事,再看见卫宗建,姜檐心境大有不同。

卫宗建行跪礼,“臣参见殿下。”

姜檐咬了咬后槽牙,没什么好脾气地看着他。

见姜檐一直不说话,卫宗建只好道:“臣听闻卫寂在里面,昨夜叨扰殿下休息了,臣这就带他回去。”

昨晚卫宗建便来过一趟,只是金福瑞拦着没让他进去,说殿下睡了不好打扰。

姜檐着急见卫寂,并不愿跟他纠缠,“他发了烧,不能着风。”

说完抬腿就走。

卫宗建同样不想卫寂跟姜檐过多纠缠,他总觉得太子对他儿子过于关照,这很不对劲。

卫宗建斟酌着说,“臣还是将人带回去,若是将病气过给殿下便不好了。”

姜檐闻言登时火了,扭过头,“什么叫把病气过给孤,孤是纸糊的不成?”

姜檐此言一出,一时之间,院中气氛骤转直下,空气都肃杀起来。

卫宗建没想到他会这样生气,稍微一愣,继而不卑不亢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姜檐斜睨着卫宗建,突然讲起往日,“四年前,孤不想听太傅授课,就去猎场打马球。”

卫宗建不知好端端他怎么说起这些,只得垂眸静静地听着。

“后来是卫寂劝下了孤,两年前孤戏耍西弗朗,他又与孤说,君子自该正其衣冠,善其言行。像他这种和软的性子,在孤做错事的时候,他都能直言劝谏。”

姜檐讥诮地扬唇,“你是他父,遇到这样的事,却只敢教训自己的儿子。”

卫宗建双目一颤。

姜檐俯身在卫宗建耳边道:“孤这个人耳根子硬,听不得软钉子。若卿真是直臣就与孤明谏,别拿软的出气,叫人看不起。”

撂下这句极具羞辱的话,姜檐不再理卫宗建,推门进了屋。

姜檐进来便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眸,方才的威势顿时消散,只剩下局促不安。

说到底卫宗建是卫寂的父亲,姜檐不想给他难堪,但想起卫寂在林子里昏迷了一个多时辰,他还说那样的话,便管不住自己的嘴。

姜檐不知卫寂听去了多少,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朝他挪去。

姜檐让人从山下买的粥放在炉上温着,粥是用鸡汤熬的,里面放着切碎的菇子、笋,还有些青菜。

无论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很有食欲,卫寂却只吃了几口。

姜檐忍不住咕哝,“你还训斥我不用饭喝药,你自己也没有好好吃。”

卫寂怔怔地看着他,低不可闻地说,“臣没有训过殿下。”

姜檐见他还肯说话,立刻半蹲到他旁边,道:“信我都留着呢,你狡辩不了。”

卫寂讷讷:“那怎么算是训斥?”

姜檐挨近卫寂,下巴几乎要碰到他的枕头。

离卫寂这么近,姜檐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湿泞泞,嘴上却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