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酒谣
“哪里差不多。”
谢翊蓦地道:“花魁娘子所得一对鸳鸯配,示为觅良缘,当时妙姝姑娘不是当面赠予出去,谢某记得好像是……”
他视线扫过,在小王爷身上顿了顿:“殿下?不知临王殿下可还留着那份信物。”
盛延辞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宿幼枝,想解释,又有点想不起来的样子。
喻世子笑说:“莫想谢二公子还记得,但那东西阿辞怕是没瞧过,转赠了平王世子。”
平王世子原本还焦急地想说什么,闻言也愣住:“……什么?”
喻世子指他常带的那把扇:“不就是这。”
宿幼枝看过去,一眼熟悉,再看,是那把与妙姝姑娘游船有关的扇子!
当时还教他误以为平王世子与妙姝姑娘有关联,怎么原是花魁娘子要赠予盛延辞的么……
“我不记得。”盛延辞忙与宿幼枝道:“我从不收这些东西的。”
小郡王也跟着点头:“对呀,表兄岂会留下陌生人的东西。”
宿幼枝幽幽道:“那认识便可以?”
赵希和顿住,呐呐道:“也、也不能……吧?”
“这样啊。”谢翊笑容舒朗:“殿下还为妙姝姑娘揍过小王子,想是熟识才对。”
“没有没有。”
平王世子听到这话,惊得跳起:“殿下那日与我出门,碰到小王子言语无状,要与殿下切磋,才学艺不精受了伤,我们可不知他头前见过妙姝姑娘!”
“哦?”
谢翊不知信没信,不再言语。
盛延辞悄悄勾宿幼枝手指,小声道:“我未见过她。”
宿幼枝抓住他指尖捏了捏,听到外面响起呼喊声,才见是要遴选的美人出场了。
台面落在湖中,离岸边不远,大家既能看得清,又不至于冲撞美人。
他们所在的位置极好。
宿幼枝隐约瞧见几个身影,姑娘曼妙,公子清俊,各有各的美,确实难得。
他还看到了香香公子。
脂粉敷面的小公子今日素妆,露出清秀的眉眼来,正挥手与百姓们招呼,引得不少公子姑娘回应。
宿幼枝看得正精神,察觉到身旁人贴近,惊了一跳,忙回头瞪了他一眼。
如此多人,可不好过分。
盛延辞扣住他手指,小声控诉道:“阿幼都在看他们……”
不然呢。
不看美人他来做什么。
宿幼枝理直气壮,点头道:“皇城美人确与南州不同。”
“是吧。”谢翊认同道:“是我疏忽,该带你多来瞧瞧的。”
喻世子便道:“论风姿,却是稍有不足。”
他问赵希和:“小郡王以为如何?”
赵希和看看那些美人,又看看宿幼枝,谨慎道:“还、还好?”
谢翊瞥他们一眼,凉声道:“我等自是没有喻世子见过的美人多,不好妄语。”
喻呈凛也不气,依旧笑着:“谢阁下夸赞。”
谁夸赞你了!
谢翊气儿已经开始不顺了。
却又听喻呈凛道:“谢二公子清逸无双,家父时常念及,教喻某为榜样,以后若有叨扰,还望谢二公子莫嫌弃。”
大概破天荒地头一回,喻呈凛软了语气,主动低头。
谢翊都怔了怔,看了宿幼枝一眼,却没接话茬:“喻世子客气。”
平王世子在旁边抹汗,笑得很勉强:“看他们上台了。”
宿幼枝不理他们话来话往,有美人登台便瞧一瞧。
大家有备而来,都有几手绝活,连香香公子都弹得一手好琵琶,引得众人纷纷赞赏。
投掷到台上的花多到盛不下,落了湖面满满,姹紫嫣红如繁花盛世。
旁边递来花朵,宿幼枝接过却没投,捏在指尖把玩,道:“可还愉快?”
谢翊哼了声:“为了骗你心软,姓喻那狗都会服软了。”
宿幼枝笑说:“那舒坦么?”
谢翊回味了下。
别说,还挺舒坦……
谢翊目有沧桑,瞧台上鲜花美人娇嫩,蓦地问:“是美人好看,还是小王爷好看?”
宿幼枝将花甩他身上:“没正经。”
谢翊伸手接住,看那美丽花朵开得正艳,被人生生掐断,枯萎衰败也不过在无人瞧见的地方。
他欲言又止。
还没开口,宿幼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省省心吧你。”
宿幼枝回头,果真见到盛延辞在不远处频频往这望。
谢翊道:“走了。”
他一离开,盛延辞立刻粘了过来,趁人没注意,抱住阿幼贴了贴,高束的马尾晃起来,被宿幼枝伸手撩起一缕发丝。
“阿幼。”盛延辞小心翼翼问:“我们何时……住到一起。”
没有阿幼的每一刻都太过难熬,他想更久地看着他。
“哪时都不行。”
宿幼枝道。
盛延辞翘起的发丝似乎都萎靡下去。
委屈、难过,又不说。
只挨着阿幼,将他搂得更紧。
像是这样沾惹到他的气息,便能熬过漫久的长夜。
到底有些不满足,小心地咬过阿幼后颈,又怜惜地舔了舔。
却突然被勾起下巴,阿幼那双清润的桃花眼瞧他,轻声唤:“阿辞。”
第95章
盛延辞被蛊惑, 不自觉靠近,却凌空飞来一个香包砸到他头上,瞬间清醒。
小王爷蹙眉去瞧, 却看不到何人丢来的。
宿幼枝忍不住笑, 曲起的指节在他下颚摩挲, 道:“若是暗器, 临王殿下岂不是要含冤而去。”
盛延辞有些羞赧。
杨一觉得不能让殿下背这个锅, 小声于旁侧道:“是谢二公子丢来的……”
所以他才没拦截。
宿幼枝去看, 却没瞥见谢翊影子, 也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
他拾起香包,又凑到盛延辞耳边,低声语:“大庭广众, 阿辞是想做什么坏事,嗯?”
想、想做坏事。
盛延辞有力的手掌落在阿幼腰间,将他牢牢箍在自己身前,眼里透露着渴望。
哑声道:“想做很多事。”
宿幼枝与他对视, 声音更甚轻:“……说来听听。”
盛延辞抿直嘴角。
饶是他厚着脸皮也说不出口。
“你不说……”宿幼枝又凑近些, 视线与他纠缠:“……我怎么知道。”
“想……”
盛延辞试图忍耐, 却因阿幼的话愈加燥热,身子止不住地颤栗,他喉咙发紧,缓慢滚动,目光火一样燎过阿幼的每一处,带着惊人的热度:“……想带阿幼回府,日日夜夜与我相伴。”
宿幼枝:“如同那夜?”
“是。”
想到与阿幼耳鬓厮磨的模样, 盛延辞视线愈发炙人:“要……更多。”
“嗯?”
宿幼枝眼尾晕红,黑眸水润, 指尖从盛延辞下颌缓慢划过,落到脖颈,沾过喉结,勾住他颈间衣襟。
盛延辞再忍不得,抱住阿幼要转进船舱,回头却见到谢二公子站在不远处幽幽瞧他们,非常的没眼色。
小王爷顿住,想不管不顾地撇开他,又怕阿幼不开心,眼神挣扎过,不情不愿地与谢翊道:“谢公子有事?”
言语里难掩郁闷。
谢翊眼神更幽远,盯着他们瞧了会儿,挪开视线,状似闲聊道:“幼枝年纪尚轻,舅母要为他定亲都被阻了回去,他可受不得委屈的。”
宿幼枝闻言面容古怪。
说得好似谢二让他生气的时候少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