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怀了崽 第48章

作者:檐上樱 标签: 古代架空

她不想给幼清拒绝的机会,话音才落下,又笑吟吟地说:“此时正值夏日,不若便以此为题。”

庄秋桐说:“嫣儿,我何曾说我要参与斗诗?”

陆嫣撒着娇说:“表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来这诗会,怎么能不作诗呀?”

“陆小姐说得不错,庄小姐有咏絮之才,今日大家都是为一仰庄小姐真容而来的,自然要为我们大开眼界。”

“都说庄小姐才情过人,不若便让我等见识一下。”

陆嫣劝完,又有不少人前来相劝,庄秋桐略有为难地低下头,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瞟向幼清,片刻后似是盛情难却地笑了笑,她轻声道:“既然如此,秋桐便只得献丑了。”

“庄小姐当真是谦虚。”

“既然是以夏为题……”

庄秋桐摇了摇头,斟酌许久,缓声开口道:“一朝急雨,池沼风荷酣,惊起晨霞照欲燃,小楫轻舟入浦南。”

“呀。”陆嫣反复念诵几遍,“表姐写得真好。”

庄秋桐淡淡一笑,“秋桐不才。”

“表姐总是爱谦虚。”陆嫣自以为胜券在握,她望向幼清,目光带着几分挑衅,“公子,你的诗呢。”

要幼清作诗,简直是为难他,沈栖鹤摇开折扇,捂住口唇,压低声音向幼清叮嘱道:“我说一句你念一句。”

幼清脆生生地说:“不就是写夏,我才不要你的诗,我要自己作。”

“你自己作诗?”

沈栖鹤都懒得嘲笑他,毕竟以前幼清自己作的诗,险些把黄先生气出病来,“山寺庭院中寻……”

幼清根本就不听他的,自信满满地开口道:“风荷点翠,犹是枇杷蘸蜜,冰糖煮葫芦。”

“……”

沈栖鹤一顿,无语凝噎,“你他娘的是馋了?”

幼清不满地瞟他一眼,“我自己作出来的诗,你怎么还不夸我?”

沈栖鹤夸不出来,心里倒是想着得亏黄先生老当益壮,否则棺材板都压不住了。他憋了半天,艰难地说:“……好诗。”

幼清毫不心虚地点点头。

至于其他人,酒楼在顷刻间沉寂下来,不久以后,先是陆嫣“扑哧”一声笑出来,在场的公子少爷们也渐渐回过神来,哄堂大笑。有人嗤笑道:“这作的哪里是诗?枇杷蘸蜜,冰糖煮葫芦?”

“我六岁的侄儿都比这写得好。”

“夏日景致,既可以写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可以写登楼远眺凌云壮志,怎的偏偏挑了这……糖葫芦和冰糖枇杷?”

陆嫣捂嘴直笑,凉凉地说:“公子当真是有闲情逸致,偏得挑了这零嘴儿来写,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而且这几句也不够工整,简直是信马由缰,既无雅韵,也无风致,当真是……”

她盯着幼清,面色不善,“狗屁不通。”

幼清不服气,戳了戳沈栖鹤,“你快点告诉她这首诗有多好!”

幼清被人欺负,沈栖鹤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苦着脸说:“晚节不保。”

“陆姑娘此言差矣。”沈栖鹤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写塞外风光的有好诗,写田园图景的也有好诗,无论是抒情言志,还是咏物赋兴,只要写得出各中趣味,自然都是好诗,并不能因主题来判断高下。”

沈栖鹤摇开折扇,意味深长地说:“字字斟酌,雕琢过甚,既平整,却也平常,于是便成了平庸。”

“你们都笑话枇杷蘸蜜、冰糖煮葫芦,却不曾细细琢磨过此诗,它的立意别致,又不拘一格、清新自然,不失为一首好诗。况且诸位有所不知……”

沈栖鹤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这首诗是黄先生年少时所作,颇得先皇赞赏,先皇曾笑称此诗庸人不识,识者不庸,表弟实在是太过顽劣,拿来此诗作弄诸位。”

他一顿,好整以暇地问道:“难不成你们当真认为此诗狗屁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沈栖鹤:立意别致,清新自然,好诗!(一百金一条,括号删除

写不动了,剩下的两千字就当被幼清清吃掉了!

第35章

沈栖鹤往日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 此刻难得收起笑颜, 倒还真能把人唬住几分。与他同在翰林院当职的同僚没什么包袱, 直言问他:“姓沈的,你这厮莫不是在耍我们?”

“黄先生是我的恩师。”沈栖鹤“刷拉”一声摇开折扇, 装得义正言辞,“我拿这个耍你们做什么?”

那同僚略一思索,还真是这个理,便拱手抱拳道:“黄先生就是黄先生, 我等俗人到底不解个中意味。”

沈栖鹤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有人坦言自己是俗人,而在座的公子哥们大多却是自诩风流, 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庸俗之辈, 当即便有人出言补救道:“……方才未曾细想, 此刻再一细细琢磨,这首诗还当真是别有洞天。”

“这个比兴妙极!写夏日风荷,无穷碧里一点红,不写寻常情态,只写荷叶之于荷花,犹如枇杷与蜜,糖葫芦与冰糖, 两者相伴相依、和谐共生, 并且富有童趣与生活意趣, 不愧是黄先生之作,妙哉妙哉!”

“朱公子说得不错,在下也有此意。”

“黄先生不愧是当年的京城第一才子, 下笔不凡,如有神助。”

……

先前说这首诗不好的人,听闻是由黄先生所作以后,逐一改变口风,将其夸得天花乱坠,幼清听得有点美,兴奋不已地说:“这才不是……”

沈栖鹤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心说这群人说起鬼话来,连他都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只是笑嘻嘻地说:“先前我还有疑虑,这下总算放心了,毕竟来这诗会的诸位公子们,定然不会是那等庸俗之人。”

他说完,忽而把矛头指向陆嫣,“方才可是陆小姐说这首诗狗屁不通?”

陆嫣极为意外这样的诗竟会是黄先生所作,闻言不由咬了咬唇,暗自后悔自己不该为了羞辱幼清,而把话说得太死,否则也不会在此刻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嗫嚅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