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有兔 第218章

作者:橙子雨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励志 轻松 HE 古代架空

他还是很坏。

缠绵亲吻、耳鬓厮磨。点了火又不灭火,怀里人眼眶湿润,咬着牙都被他快折磨哭了。

他笑笑,又亲了亲他:“明天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有人把头抵在他前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半晌,轻轻拱了拱他。

燕止伸手,怀着一丝甜蜜得意,贪婪地继续磨蹭着他的后颈。

当然会答应,因为阿寒那么喜欢他。

不管在幻梦里,还是幻梦外。

只是在梦里……燕止眼神暗了暗,很多阿寒不愿轻易告诉他的事,他原都打算慢慢磨的。但难得这样天赐良机,幻梦里的阿寒,直接就是最不设防、最柔软的模样。

那他。

肯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他当然知道这样很坏。也知道阿寒紧闭外壳努力防备的,就是他这种心机似海、无孔不入的坏人。

这样想来,那防备果然太正确太有道理了。

但真不幸……没有防住。

燕王不由得勾起唇角,更用力将他抱紧,手掌贴着慕广寒的后心,感受那里一跳一跳的热度。

就快要得到了,真好。

先摸一摸。

第104章

隔日,晨曦初露。

李钩铃听闻“穆神医”也要一起下山,很是欢喜:“这太好了,神医大义!”

“近来咱们同西凉交战,军营里常有时疫之虞,可若能得穆神医指点一二,教会军医们防病之法。那真是救乌恒于水火了!”

慕广寒闻言拱手:“李将军谬赞。在下既人在乌恒,守护百姓也是分内之事,岂敢推脱。”

直到人在回洛州的马车里,才又忽然开口。

“两箱银子。”

“……”

“两箱银子,算做我这回下山的诊费。”

燕止眯起眼睛看他,却见他只是看向马车窗外。一身灰色素衣,神色平淡,眼里落了窗外的繁华春光,平静而疏离。

“……”

他以前只知道,阿寒在战时防备心重,常把一切战况往最坏的情况考虑。

却不知道原来,原来他看人……也会往最坏的想呢?

明明昨夜那般亲密温存,他却仍能因为李钩铃无心的几句话,而认定他动机不纯。呵,突然有很多别的事情,也一下子能说得通了——

比如他当年尽力诱惑哄他去西凉,他却始终那般道心坚定、岿然不动。

只怕不知在心里早给他编排了多少种险恶动机吧?

……

车马很快近了乌恒州府郢都城。

早春时节,野地林间很多桃梨、樱李次第绽开。一片片、一簇簇,宛若山间云霞。

郢都城边,则是梯田广袤,荠麦青青。阳光透过薄雾若一层金纱,洒落在同样金灿灿的芸薹花田之上。微风一过,金浪翻滚。田边还有各色野花盛开,五彩斑斓。与远处的山峦相映成趣,盛春泼画般绚丽。

几朵花瓣随风飘落,透过马车帘笼轻轻落在慕广寒掌心。

他低头,望着那几片花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自顾自研究落花的模样,倒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没心没肺。

只是如今,燕止已不再会轻易上当。

他的没心没肺都是装的。

……

乌恒侯的宅邸,是一座十分典型江南水墨风雅的小园林。

覆着青色的琉璃瓦的卧房四周,环绕着曲径通幽的回廊,廊下静谧、流水潺潺,映照着斑驳竹影。廊檐下,精致风灯摇曳。

房内更是布局精巧。外是古朴书桌,摆着插花梅瓶与笔墨纸砚。内则是红木框架的床榻,雕刻着细腻花鸟。床榻的四周还悬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画有山水鱼鸟,字则应该是一首诗。

燕止不太认得全中原字。

身边慕广寒抬起眼,念道:“……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落款奚卿,前朝著名书法家。

若非名家名迹,也不至于能和那么多稀世古画一起挂在乌恒侯床头。

但。

慕广寒实在是,不太喜欢这个“不归”。

“你既不喜,待会我便叫人换了。”燕止笑笑,“早春时节,花开晴好,不如换成‘似曾相识燕归来’?既有梁上燕子聒噪,也不怕杏花孤寒。”

慕广寒心里一动,没说什么。

……他是如何那么轻易,就洞察自己心意的呢?

参观完乌恒侯的寝宫,按理接下来该带慕广寒去他的住处。慕广寒看这乌恒侯府比洛州侯府也不小,想必也至少得有五进院子,光东暖阁西暖阁什么的就有八九十来间。别说来他一个,一百个都住得下。

嗯?等等。洛州侯府?

好生奇怪,他为何会清楚记得洛州侯府的陈设?

这个问题慕广寒没来及纠结太久。因为就在侯府老管家一脸笑意要领他去刚布置妥当的西暖阁时,身边人眯起凤目:“不必,他就在此,与我同住。”

“……”

慕广寒猝不及防,耳朵嗡的一红:“我、我可以,自己住。”

默默想要从燕止的拉扯中挣脱,但无果。乌恒侯府的管家仆从们也远不似洛州侯府一般淡定有素,个个惊讶又不知所措地杵着围观。

全场唯有一人淡定,略微邪恶地勾起唇角:

“可是,一同住山上时,都是你陪我睡。”

“……”

“……”

“你不陪的话,我可睡不着了。”

非礼勿视。

李钩铃火速找个由头就逃了。而老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也没能防住手下那些嘴快的年轻人,当晚就把这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天啦天啦,君侯他他他失踪一个月后,竟从外头带回来了个相好的!

虽样貌有所损伤,但听闻医术极佳。快传出去。君侯原来不喜欢好看的,喜欢有本事的!

下人纷纷离去。

慕广寒人生地不熟,直接无处可去。

燕止拍拍云锦床铺:“过来坐。”

他僵着,不去。

今日乌恒侯回城,百姓夹道欢迎,他为显庄重,也特意穿了几层大礼服仪。里襟是素雅的米色与玄色交织,外罩衫却是初升太阳一般灿烂的橘。活泼的颜色中和了他略有些过于端庄华贵的样貌,让他整个人透着一种柑橘的活泼清甜。那衣袖宽大飘逸,周身针脚细密暗压金丝线,也让他随便一个举手投足就看起来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人,春天的花蝴蝶一样明亮,又拍拍床铺叫他过去。诱惑可想而知。

但诱惑归诱惑,慕广寒还是默默越觉得,他应该早点解释清楚一件事——

所谓“以身相许”,他真就只是说说而已。

从未真正指望过作数。

慕广寒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对方是谪仙一样的大美人,他又敢想什么、能想什么?其实医庐那些日子,他大多时候都是心如止水,认真把人好好供起来的。未敢多偷看一眼,更不敢有丝毫亵渎。

也不知道等人醒后,他为何会有几日脑子发飘,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

结果还被对方当真,莫名其妙就走到这一步。

他如今真是骑虎难下!!!

有小屋里那段日子,已足够他回味好久了。若要和这样的人长长久久在一起……他真的从来未敢有这么高的奢望,不知所措之下反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跑!

百般纠结。

燕止见他不来,垂眸笑笑,主动起身走到他身边。

淡淡幽兰,漂亮白发,慕广寒又开始僵。

这人总是喜欢不顾他死活,就突然贴过来,用好看的鼻尖蹭他。那略带暧昧的挑逗和莫名熟悉的亲昵,总能瞬间弄得他脊背发烫。

快不能呼吸,他只好骗过头去,偷偷躲开可能会不期而至的吻。

不能再吻了。那一夜幻梦旖旎,如今回想,都让他深感胸口灼烫。人总是食髓知味,他怕他就这么由俭入奢,深陷其中,以后一辈子……都只会在地面仰望这种不该属于他、高不可攀的星辰。

然而,燕止并没有吻他。

只是捧着他的脸,一个劲儿蹭他鼻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任性:“不、给。”

不给什么?慕广寒心里一紧,懵懵地想。

“就不给你银子。”

“……”

“是你自己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既给了人了,那就没有银子。”

“一箱也没有,你不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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