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有兔 第81章

作者:橙子雨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励志 轻松 HE 古代架空

可被这般勾住手指,顽皮地扣住。他还是是一下子就跌入甜蜜绵软的梦境,雀跃无比、难以呼吸。

甚至忍不住偷偷靠得更近,只要这旋律永远地流淌下去,永无尽头。

年轻真好,一点逼数没有。

好了伤疤忘了疼,无忧无虑,从不真的吃一堑长一智。

就连那么不可能的事,那么好过头了的人,他也敢信。不仅信了,那一晚连入睡还都很甜。

第二天醒来,就颠颠去找他。

无知又无畏。

……

如今,多年过去,恍如隔世。

南越王与当年相比少了几分洒脱不羁,多了几分清冷华美,依旧气质卓然。

“阿寒……”

只是,那清冷在看到阶下被他五花大绑的另外两个州侯时,还是露出了分明的震惊。

慕广寒兀自笑笑。

再次重逢是这么一个难看的场景,他也很遗憾。

但做都做了,正好又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干脆一鼓作气搞到低,省得还要熬夜。

“这两人,是我特意为南越王想好的,推拒天子出兵诏书的绝佳理由。”

“南越无法奉旨出征西凉,是因为——乌恒、宁皖两州反叛,平乱之事迫在眉睫。南越王特召洛州侯共同征讨叛州,因而洛州也无法出兵。”

他说着,抬眼。

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故人。

“数月以后,乌恒、宁皖之乱平定。此战洛州居功至伟,南越王亲下诏书,从此两州并入洛州管辖。”

“……”

“……”

“如何,苏枋,不为难吧?”

逆着光,慕广寒并看不清顾苏枋的神色。

但身后卫留夷那一瞬眼中的震惊与隐痛,他倒看得真切。

由此可想,南越王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必不能好到哪里去。

也是。

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经有多甜,如今就有多苍白。又怎么还能好呢?

好在大家都已剥肉拆骨、都不再是曾经那颗心。

慕广寒犹记之前不得不杀傅朱赢时,他虽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极度煎熬。

而今倒是真·一身轻松,甚至都学会笑了。

抢你就抢你了,还挑日子吗?

管你乌恒侯也好、南越王也罢,乱世中挡路了就要被抢,人之常情。

“当然,若是苏枋为难,也可以有另一重写法——我洛州叛乱,而南越王同乌恒、宁皖一起征讨。”

若觉得他要得太多、贪得无厌,也可选择与他兵戎相。

怎样都好,他亦不怕你死我活。

……

王府太大,烛火不明,拓跋星雨一直看了半天,才终于敢认:“真的是……司祭哥哥?”

轻轻一声,如一根刺扎进南越王心里。

“司祭哥哥,我是小雨啊!”

“原来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这些年里,为什么从不跟族人联系?还有,上个月,长老、族人……都突然不见了,你知道他们的下落么?”

“司祭哥哥?”

明明无论怎么看,这张脸、这一颦一笑都是大司祭哥哥没有错。

可为什么他看他的茫然眼神,却好像……从来不认识过他一般?

慕广寒:“星雨你有所不知,他因为一些缘故,过去的事记不全。”

“不全?”拓跋星雨不解,“怎么会不全的?还有,司祭哥哥他、又怎会成了南越王?”

慕广寒:“……”

此事说来话长。

当年南越女王病重,小世子又因逃婚而下落不明。王位空悬,无奈只能问神殿要回唯一的继承人。

若是一般人,神殿肯定不放。

可偏偏顾冕旒不止是那个道行高深、“百年不遇的大司祭”,还十分心思活泛善于斡旋,年纪轻轻就在天雍神殿只手遮天。

突然说要继承王位,神殿虽不愿意放,但又谁都惹不起他。

于是,他就这么任性兮兮地回来了。

神官还俗这事,坏了神殿天大的规矩。神殿拦不住他,只得将此事讳莫如深。

长此以往,大司祭总不露面,民间以讹传讹,都说他已经死了。

唉。

不过有的时候,连慕广寒都会恍惚产生错觉。

好像他的冕旒,是真的……不在了。

如今的“南越王顾苏枋”,明明有着和冕旒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声音,相似的温柔,还有小兔尾巴,但就是哪里都不像他。

简直像是……被什么人给夺舍了一样。

哎。

不过啊。

或许如今的顾苏枋卫留夷看着他,也会怀疑他是被谁夺舍了。

大夏王侯都是世袭的。

夺人封地,无异于挖人祖坟。

他如今倒好,一来就掘,一掘掘俩。

正想着,忽然左臂一沉。

也不知这“月华城主严肃认真逼迫前任自掘祖坟”的场景里,哪儿触动了洛南栀的神经。

他突然又开始训练有素,演他的好新欢。

他一个添乱还不够,邵霄凌:“我也!”

“……”

“…………”

很好,一边挂一个。

洛州真不愧是人杰地灵、前途无量。他都没脸去看前任们的表情。

第40章

数日前,乌恒郢都。

此次陌阡之行,李钩铃并未与往常一样,陪在卫留夷左右。

因为早从两个月前从洛州回来,两人就争执不断。

李钩铃无数次上书陈情,要求乌恒侯增加军备城防、加紧练兵,以备不日与敌军开战。

可她的一切提议,卫留夷置若罔闻。

任由她不顾面子,追着他红着脸争吵,以老死不相往来威胁,卫留夷才终于肯回头:

“乌恒接壤,三面皆是南越之地。唯一虎视眈眈的西凉,已内忧外患、自顾不暇。”

“……阿铃说的敌军,是谁?”

李钩铃深感荒谬,气笑了。

反正她是不相信卫留夷看过傅朱赢的前车之鉴,会真的毫无触动。亦不相信卫留夷会真的以为,自己在那人心里会与傅朱赢有什么不同。

“乌恒侯明知我说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意听。”

“宁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

随着卫留夷眼里瞬间凝结的戾气,乌恒侯府廊檐红瓦之外,丝丝雨滴,也开始落下。

一滴一滴,落在心间。

填进青梅竹马之间越发分明的裂痕里,透骨的凉。

“留夷,你醒醒吧。再这样下去……”

她又一次苦口婆心,自知徒劳。

有什么用呢?每多劝一句,乌恒侯就只会离她更远。

可还是得劝。

这两个月里,仿佛整个郢都,就只有她一人清醒的、奔走呼号,可无论她如何嘶吼,始终没有人肯听她的话、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非常孤独。

可是若她也放弃挣扎,整个乌恒就彻底完了。

一定很快会被人蚕食、分隔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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