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间柳
他们母子俩这番谈话,林樾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今儿也不知道怎的,买腊八粥的人过于多了,他和沈凌之两个忙的都匀脚不沾地了。
之前他还担心镇上卖腊八粥的铺子多,他们做多了卖不完,没想到中午刚过就买完了,还有个客人十分惋惜的说:“林掌柜,明年你们可要多做些,镇上卖的腊八粥我都吃过不少,但味道最好的还是你家,用料也最扎实,关键这价钱还不贵,明年我一定早早过来多买几碗。”
林樾和沈凌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生意好是挺好的,但这话莫名有种他们是冤大头的感觉,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林樾打烊时算完账,发现没亏本还赚了点儿,只是赚的不够多之后才散去。
今晚沈淮之也来了,今儿天气变化有些大,早上还出了会儿太阳,下午就阴沉沉的,风也呼呼的刮个不停,估摸着是要下雪了。沈淮之一下学就回家给林樾和沈凌之都收拾了两件衣裳,还有暖手筒,棉鞋,另外还带了两床被子,大包小包的来到镇上时天都快黑透了。
彼时林樾都洗漱完躺下了,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的敲门声,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这么晚了谁会来?林樾脑子里开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生怕等会儿冲进来一个坏蛋。
等他披着衣裳出来,沈凌之也起来了,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可惜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听出来沈淮之的声音,两个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沈凌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听声音好像是我哥来了。”
林樾也听出来了,“嗯,应该是他,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莫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吧。”说完话林樾就蹭蹭蹭的跑下楼去开门了。
门一开,刺骨的寒风呼的一下就刮了进来,林樾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快进来,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也不怕路上下雨,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沈淮之侧开身让林樾关门,摇头道:“家里没事儿,你别多想,只是今儿天气不大好,下午突然就变天了,担心你们冻着,给你们送些衣裳被褥来。”
他一张口嘴里就冒出了一团白气,林樾看着都冷,再一看他手上的包裹不由埋怨道:“那怎么不多穿些?你手上拎着这么多衣裳,便是穿不下,披着也暖和些啊。”
林樾上前要帮他拿东西,沈淮之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我身上寒气重,你又穿的少,别凑近,等我先去换身衣裳。”
沈凌之原本没想打断他们说话的,但炉子里火都点着了,只得开口:“哥,你们快过来烤火,水我也烧上了,等会儿洗洗就暖和些了。”
林樾就说自己忘记了什么,原来是生火,幸好今天沈凌之也在。
林樾抬头横了一眼沈淮之,硬是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又推了他一把,“快过去烤火去,楼上还有一件你的衣裳,我去给你拿,先把这件换下来。”说完又蹭蹭蹭地走了。
更深露重,估摸还飘了点儿雨,沈淮之衣裳上都有些湿意。
等两人躺下时,已然夜深了,这两天林樾一个人睡,半夜偶尔还会冻醒,沈淮之来了就不一样了,血气方刚的青年,刚盖上被子没多久就暖和了,还非常自觉地捞起林樾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手也塞自己怀里,然后还抬手把林樾整个人都抱住了。
林樾舒服地眯起眼,凑在沈淮之耳边嘀嘀咕咕的,“今天我们生意可好了,还做了腊八粥,原本想给你留的,但不知道你来不来,最后又卖出去了。”
沈淮之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是吗?那你累不累啊?”
林樾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含糊道:“不累,我和凌之两个人呢,忙得过来。”
铺子刚开张,原本计划好他和凌之换着回去的,但实际上这么多天只回去过一次,一是担心铺子,二是天越来越冷了,回一趟家受一次冻,多来几回早晚得生病,索性直接住在铺子里还好些。
他俩不回,家里人都放心不下,一旬不到,沈正初夫妇来了两趟,沈淮之也来了两趟,每回都将近天黑才到,第二天一早又天不亮就起来,挑水劈柴,临走前还帮忙把灶火生上,这样林樾和沈凌之也好多睡一会儿,今日也是如此,沈淮之临走前才上楼叫林樾起床,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匆匆抱了一下就走了。
推开门,外头果然下雪了,估摸是刚下,路上没什么积雪,但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少了不少。
天冷,没什么事儿大家都不爱出来,担心点心做完卖不出去,林樾就只做了平时的一半儿,热饮子倒是多熬了两锅,除了之前做过的,今儿还新上了红枣姜丝茶和红糖糍粑,不过这俩做的不多,现在还在炉子上煨着。
炉子里烧的是之前烧柴特意留下来的炭,烟气不大,所以林樾直接把炉子挪到了大堂里,因铺子小,所以整个大堂都暖和起来了。
铺子开起来不过一旬,沈正初已经送了两回柴火来了,屋檐下堆满了不说,连后厨都堆了不少柴火,足够他们用的。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铺子门前的街道是石板路倒还好,但镇上也有不少地方是土路,出了镇就更别说了,全是土路,一下雪就泥泞不堪,林樾和沈凌之便一直没回家去,第四天,沈淮之又冒着风来了。
第110章
沈淮之这回来除了给他们带换洗衣裳, 还带了不少吃的,家里做的腊肠、腊肉,晒的瓜子, 刚舂的米,根上还沾着泥的菜, 林林总总又是两筐。
林樾已经习惯沈淮之来铺子了,接过东西就催促他换衣裳鞋袜, 等沈淮之烤上火的时候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前后还没一盏茶的功夫。
此时已是腊月中旬了,往年这个时候, 林樾早在家里猫冬了, 今儿烤一个红薯, 明儿烤两块年糕, 偶尔还能烤个橘子,搭配热气腾腾的姜茶, 那叫一个舒服惬意, 但今年却还在铺子里吭哧吭哧地干活。
当然, 开铺子也是有快乐的时候的, 那就是晚上数钱的时候,每当打开匣子,看到里头装的满满当当的铜板的时候,林樾都觉得他还能再干一百年。
今晚三人没急着睡觉, 围成一圈坐在炉子边烤火,沈淮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眉眼间还有稚气,之前每天都会赖床的人, 现在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在铺子里一站就是一整天,但看他们的高兴劲儿,他也没法开口让他们别干了,只能抽空就来给他们帮忙,让他们别那么累。
“早些睡觉吧,今晚估计开始化雪了,明早还不知道得多冷。”沈淮之说。
林樾伸了个懒腰,看炉子的火差不多快灭了,就点头应了,然后转头问沈凌之,“你晚上冷吗?要是冷就把炉子拎上去烧点碳,稍微开点窗,有火总要暖和些。”
沈凌之摇头:“不用了哥哥,除了棉被,我还把两件棉衣都盖上了,尤其是今年新做那件,盖着可暖和了。”
林樾自己也是这么睡的,被子加棉衣,压着沉甸甸的,格外有安全感,“好,你明早多睡会儿,估计客人不会多,我一个人做足够了。”
“好,那我先去睡了,哥哥你们也快上来。”沈凌之说完就噔噔噔地跑上去了,没办法,一离开火炉他就开始冷,刚站起来,他就觉得后背在漏风,恨不能一步就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
从下雪第二天开始他俩就是这么轮流起的,不得不说,每天多睡两刻钟,招呼客人的笑都要真挚几分。
等沈淮之检查完门窗,林樾两人也上去了,这两天天气不好,沈淮之上课的时辰也往后挪了两刻钟,早上能帮他们多干点活儿再回去。
林樾皱了皱眉,低声道:“要不别来了,每天来回得花不少功夫,尤其是还下雪,你今天到的时候鞋袜都湿透了,冻的跟冰一样,铺子里我和凌之忙得过来,尤其这两天人少,我们忙完早上就没什么活儿了,一天大多时候都是闲着。”
沈淮之觉得林樾的说的闲和他的闲不一样,但还是道:“不碍事的,来回路上正好温习功课了,没背出来的刚好回去再看两遍,不会耽搁什么,。”
“倒是路有些不好走,你和凌之暂时别回去,要回等我或者爹来接你们。”
林樾说不过他,只能低头撞了一下沈淮之的胸口,然后才埋头睡了。
雪化得很快,不过一个晚上,路上的积雪就化了大半,唯独屋檐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刚下雪那天,林樾还有兴致欣赏一下大雪纷飞的场景,但今天,要不是开门做生意没法子,他恨不得把所有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炉子里的火一直都没熄过,横七竖八放了不少炭,就这样林樾还是冷的想发抖,再一想穿着湿鞋回去的沈淮之,林樾不禁打了个哆嗦。
林樾记得镇上好像有卖羊皮靴子的,等今儿铺子打烊就去瞧瞧,要是价钱合适就给沈淮之买一双,免得每天出门都得带两双鞋,有的时候为了不弄湿棉鞋还穿的草鞋,林樾看着都冷。
化雪的时候,街上行人比下雪那天还要少,但街道上又是热闹的,几乎每家铺子都派了个伙计出门扫雪,门口的残雪早已不是最初雪白的样子,而是沾了泥土的灰黄,一脚一个泥印子,若不抓紧扫了,一会儿铺子里人来人往,一刻钟都不要就脏的没法下脚了。
甜香坊没有伙计,是林樾自己出门扫的,一把大扫帚挥舞的虎虎生风,唰唰唰几下扫完门前,林樾就拎着扫帚冲回了铺子,蹲在炉子边半天没挪窝。
沈凌之给他倒了热水,埋怨道:“哥哥,你扫地怎么不叫我?”他刚刚在后厨忙活,压根儿没注意林樾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林樾偏过头,示意沈凌之看一眼门口,然后笑道:“咱们铺子外头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哪需要两个人?”
这会儿铺子里没人,两人就围坐在火炉边烤火,林樾都开始打盹儿了,外头突然有人冒着风进来,进来后也不说话,就四处打量,尤其是放着点心的柜台,更是瞧了又瞧。
林樾起身招呼道:“这位客官想来点儿什么?今儿做的是荞糕,绿豆饼和栗糕,绿豆饼适合搭配桂圆红枣茶吃,栗糕可以搭配酒酿圆子,味道都很不错。”
林樾说完,对面的男子还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但开口却是“都来一份儿吧,我尝尝。”
林樾眼都瞪大了,不过下一瞬便笑容满面道:“好嘞,您稍坐,这张桌子靠近炉子要暖和些,烟也不熏眼睛,您坐着这儿可好?我这就给您上点心。”
铺子里有不少三文钱两块儿的点心,所以定的一份便是两块儿,至于饮子有一文的也有两文的,都是竹筒大小的一杯,若是小圆子之类的便是一碗,这各一份总共就是十三文钱。
自从租了铺子,碗筷杯碟都添置了不少,筷子是竹木的,其他的虽然是粗陶烧的,但每一个都是林樾精挑细选出来的,不同的颜色,形状用来装不同的点心,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一一尝过之后,这位略显挑剔的客人脸上虽然没有笑吧,但看着也是满意的,他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又喝了最后一口热茶,才抬手招呼林樾,“掌柜的,我今儿来是有桩寿宴的生意想与您做。”
林樾更是讶然,之前去杨记点心铺帮忙的时候,确实有遇到过镇上的富户为了办宴席去定点心的,但他们这小铺子开起来不过半旬,居然就有人找他们定点心了吗?还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不是很满意他们铺子的人。
这位客人姓刘,名叫刘敦,家里是开粮食铺子的,今年年底是他老娘的六十大寿,这年头,能过上六十大寿的可没几个。
他原本早就计划好了,宴席上用的点心是要去杨记点心铺定的,偏前几日他老娘出来遛弯儿,不知怎的就遛到了这新开的甜香坊,回去就改主意了,说是要在这儿定点心。
他哪里肯答应,杨记的点心铺开了那么多年,那是镇上的老字号了,要味道有味道,要体面有体面,怎么看都是最适合做宴席用的,他也不缺这点儿买点心的钱,如果不是初九那日下雪,那天他就去定做了,结果他娘临了了要订这家小铺子的,让人知道还以为是他舍不得钱,不想给他娘吃好的呢。
但人老太太说了,这甜香坊的林掌柜手艺可好,那天吃的什么红豆饼,定胜糕,味道都合口味,尤其是那碗红豆芋头甜汤,入口即化,软糯香甜,原本人还想着第二天再来喝一碗,哪知当晚就下雪了,还一直下了好几天。
昨晚雪停,老太太今儿就想来了,这外头又是积雪又是泥水的,虽然身体还硬朗,但万一摔了可怎么是好,一家子好歹是拦住了。
但这人一老,脾性就变“老小孩儿”了,几天前就想着要吃了,今儿中午要是还没吃上,那还得了,这不,他一大早就被打发出来了。
出来后越想越气,他费尽心思选的他老娘看不上,偏就爱这小铺子的,可惜这怒气也没持续多久,外头太冷硬是给他冻没了,等进了铺子烤了火,这气更是散的七七八八了。
虽然他还是没觉得这点心真有他娘的说的那么好吃,但给人老太太办寿宴,人想吃什么就定什么吧,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林樾不知其中内情,只知道是要办寿宴,他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大活儿,心里难免有些慌张,好歹面上勉强稳住了,用力捏了一把手心,才笑着问道:“我们铺子虽小,但办宴席用的点心还是能做的,不知您要几种?数量如何?热饮子可要?具体是哪一日办宴席呢?”
“廿一那日的巳正得送到我家去,寿宴要摆十桌,再留一桌备用的,一共十一桌的量,一桌三碟子点心,一碟要八块,热饮子要两种,另外还要一桌单独的,六碟子点心,一碟子六块,热饮要红豆芋头甜汤和今儿的桂圆红枣茶。”
这一共就是三百块点心,热饮一桌按八碗的量,也得备两百碗的量,这回少说能赚八百文钱。
既然是寿宴,像发糕,荞糕这些市井人家日常吃的点心自然是不能上桌的,林樾盘算了一番,开口道:“给老人家祝寿的宴席,那寿桃自然是第一位的,有陈皮豆沙寿桃和枣泥寿桃,另外红豆糕,绿豆糕,栗子糕,枣泥糕和云片糕都是适合老人家吃的,饮子除了红豆芋头甜汤,桂圆红枣茶,还有紫苏饮,红豆沙小圆子,板栗南瓜羹,都是老少咸宜的热饮子,在宴席上喝也合适。”
刘敦听到林樾会做这么多点心也有些惊讶,不过心里好受了不少,铺子虽小,五脏俱全,要是做出来的点心都有今儿吃的味道好,那确实不错,难怪他娘喜欢。
第111章
最后, 刘敦定下来的点心是陈皮豆沙寿桃,云片糕和绿豆饼,饮子则是红豆芋头甜汤和桂圆红枣茶, 因云片糕有些特殊,一片很薄, 平时铺子里卖是两文钱三片,但装碟子里六片实在太少了, 所以定的是一碟子十五片, 横八竖七的摆放, 剩下单独那一桌则是林樾提的点心都各要一碟子。
林樾掏出自己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 “点心和饮子一共是八百二十二文钱, 既是给老人家祝寿, 我们甜香坊也想送一份礼, 就收您八百零八文,今儿付一百文的定金即可, 剩下的等我们送点心去那天再结账。”
他扒拉算盘的时候, 刘敦也跟着算了, 林樾一开口就是抹去十四文, 他心里叹了一声,年轻人做生意真是敞亮,原本还想再绕价的,现在也懒得开口了, 直接掏出荷包递过去一串铜钱,整整一百文钱,分文不少。
林樾朝他笑了笑,说道:“您爽快, 只是做生意,劳烦您稍等我数数,若是多了也好退给您。”
林樾话音一落,那边的沈凌之端着一碗酒酿圆子就过来了,“您润润口。”
刘敦真是没话说了,摇摇头笑道:“林掌柜慢慢数,若是少了可要与我说才是。”
林樾也跟着笑,手上动作却不慢,不过片刻就抬起头,“正正好儿一百文,不知您家在哪儿,那日我们好给您送去,若是方便,等会儿我跟您走一趟认认路也成。”
刘敦手一抬,正是对面的梨花巷,“里头院子里有棵桂花树的就是我家,林掌柜一进巷子就能瞧见。”
林樾在这儿摆摊挺长时间了,以前沿街叫卖的时候也是每日都去梨花巷的,竟然一次都没遇见过,也是挺让人惊讶的。
“好嘞,廿一那天一定准时送去。”
刘敦点点头,又要了一份点心和饮子,今儿没有他娘念叨的红豆芋头甜汤,也不知道别的她爱不爱吃,只能都买了带回去再说,临走前,刘敦问道:“掌柜的,明儿可有红豆芋头甜汤?”
原本是没有的,因为上回买的芋头快用完了,但现在,“自然是有的,您得空过来尝尝,味道不错的。”林樾说。
刘敦满意的走了。
林樾也很满意,和沈凌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样的大生意,沈凌之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激动的不行,“哥哥,这么多点心,我们那天能做完吗?”
虽然是冬日,但甜香坊的点心和饮子也是不过夜的。
林樾想了想,回道:“咱们起早一些,再让娘来帮忙看着铺子,肯定能做完的。”
今儿开张第一单生意就是大生意,结账时也爽快,刘敦走后不久,铺子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无论买多买少,竟没有空手走的,生意难得的好,未时刚过,甜香坊的点心和饮子就全卖完了。
林樾也没想再做,和沈凌之一起关了铺子,出门去了。
最近铺子里做的点心和饮子种类越发多起来,不少东西都得靠买的,像红枣,林樾就是在隔壁炒货店里买的,个头大,又圆润,就是价钱高了些,所以林樾每次买的都不多,这回定了枣泥糕这种不常做的点心,林樾怎么也得再买些红枣回来先练习两回,以免宴席那日做出来不好吃。
趁时候还早,林樾便打算出去逛一逛,要是能在什么小摊子上瞧见不错的红枣,正好买一些,另外芋头也要多买一些,红豆芋头甜汤他只做过一回,后头来问的人竟有三四个了,看来得多做几回。
林樾和沈凌之径直去了菜市,摆摊的人依旧是一个挨着一个,但买菜的人就明显少了,显然天气冷,要不是没法子,大家都不想出门。
林樾一路溜达着进去,真是卖什么的都有,家家户户都种的萝卜白菜就不说了,还有卖冬笋的,卖荸荠的,荸荠也就是马蹄,可以生吃,口感水润微甜,算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水果,还可以炖汤、炒菜,吃法很多,林樾小时候吃过他娘做的冰糖荸荠饮,只放一颗冰糖就足够清甜,好喝极了。
而且荸荠可以放很久都不会坏,林樾有些心动,“这荸荠是怎么卖的?多买能便宜些吗”